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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时光深处方面专科毕业论文范文 跟在时光深处,等你方面论文例文

主题:在时光深处论文写作 时间:2024-0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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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晓杰

玉龙雪山、蓝月谷,圣洁,深情,一如初见

0.追随你,来过慢生活

你是我灵魂每天的面包.

——聂鲁达《一百首爱情十四行诗》第77首

当我走近,我是恍然的;当我离开,你却从四面八方向我蜂拥……说喜欢,分量太轻;说惬意,又过于飘忽.但是,总有什么是不能平的.今晚,月亮是细瘦的,去赴一个喜庆的约会,微凉的街头是灯红酒绿的日常烟火,车河中尽是奔向炉火的人.只有我是散淡的,没来由地,竟然想起你——想起你,心微微地动,似初恋的感觉吗——我并不知道初恋的滋味.好吧,天地通灵,在遥远的北方,心念念,意难平,不如随便聊聊吧.

世界苍茫、宏廓,而我们钟情的不过是“万一”或“唯独”,而冥冥中,这样的机缘会是谁的暗中敷设与牵引?

从雾霾中逃离,“海南和丽江会好些……”当人们无奈而安慰地提起你,你就是最后的乐园和归期.于是,卷起简单的铺盖,出发!趁着我正走在疲惫的中途,趁着我还粗糙、厚实得还不够,掀开夜幕,透口气,再把生活的粗瓷大碗捧起,再把通红的铁锭伸向沸腾的水雾……

1.喜乐,一如我看到的那样

试试,试着/记住一些细节.

——耶胡达·阿米亥《试着记住一些细节》

丽江是敞着的,如一个广口容器,接纳、承载、收容、包涵,然而并不表态——它的态度是:呈现.自然而然地呈现.当它作为某种理想和意义,它已离开自身,升到一个更为广阔的境地.

四方街还在那里等着,如一个不多言不多语的人,温润、可意,有温度,有耐心.让你不知不觉就把滚滚红尘中蒙霜的心,融化,放平.音符和着空气,飘着淡雅的沁香.

上次来丽江是哪一年?六年还是八年前?辽宁省“四个一批”人才培训.我历来是拘谨的,但那次,却破天荒地拨了“丽江陈洪金”的电话.当我在入住的宾馆大堂里见到未曾谋过面的陈洪金时,我并没觉得这个举动多么唐突——初踏这温可、祥和之地,人一下子就放松下来.我为自己的言行找到了合理的理由开脱.

那次,我像大部分游客一样,混在乍惊乍喜的人群中,把自己钉在一个小店、一个小摊,专注如一只蚊子,买了许多围巾围巾围巾、许多咖啡咖啡咖啡,分送给朋友们.见他们快乐,因而我也快乐.

但这次,我没有.

正是下午三四点钟的光景,离晚上九点回京的航班还有些空隙,就出来转转.我喜欢一个人呆着——发呆的呆、呆傻的呆.信步闲庭,有风过耳,有光普照,坦荡,自由,安慰.几米说:“要以最慵懒的姿势,恍惚地面对这个世界.”大意就是如此吧.

乐音和缓,浮在低低的流水上,与溪岸、桥头、檐角的鲜花相互应答.一盏灯.一扇窗.一面墙.一影壁.一池水.一翎羽.一风铃.一团扇.一古瓶……水草.游鱼.松风.花树.木椅.草编.布艺.银器.盆景.假山……小客栈.咖啡馆.衣舍.茶吧.火柴天堂.尼泊尔长裙.拍婚纱.画素描……纯净的孩子.敦厚的老人.猫像晒化的冰激凌,狗像舒服的皮,摊在石板上……哪一件都恰到好处,合情合理;哪一处都令人心生欢喜.

坐在台阶上绣十字绣的人,一心一意烤鲜花饼的人,为悬挂的衣服吸尘的人,书写东巴吉祥语的人,煮咖啡的人,望流水的人,看图画书的人,击打手鼓的人……好像他们是一草一木、一粥一饭的孤单个体,但同时,他们又构成一个合体——如舒服的一杯普洱,温煦、快意,走到周身哪个细胞,都清楚地知道.一拐弯,就是一个童话世界.互不相扰,又浸润在同一种韵律中.

小巧.精致.梦幻.迷离.千回百转的小径,是谁的情肠.荡气回肠的音乐,是谁的思绪.你可以随时离开,又可以忽然归来.紫藤花丛半掩柴扉,溪水潺潺如悠然的弹唱.没有时空转换的疏离,更没有张大嘴巴的讶异.你是完整、真实的自己.

有时光,但不流逝.有回忆,但不沉湎.有爱恋,但不暖昧.有分别,但不悲伤.这是丽江的名片所言,真是再恰当不过了.玉龙雪山.蓝月谷.草坡.朗照.自由的呼吸.放纵的歌唱.慵懒.温情.妩媚.散淡.安谧.宁馨……所有美好词语来吧,都来了,让我编织你们!不妨仿效一下《青春万岁》.

一提到丽江,人们自然会想到两个字:.连花藤中小客栈的广告都字字确凿:“今日有房,等你上床.电话……提供寂寞老板娘.”但是,在你嘴角上翘的同时,美好的心定如清澈弹跳的流泉,扭搭搭,流向前方.

是不是有人会说:“太闲适了!想不起理想和远方.”然而,眼前的一切,不正是我们追索的理想和远方吗?一边是火塘、灶洞、窄门、木梯、石板路、小巷、清水流泉;一边是互联网、微信、饮誉世界的咖啡、洋酒……如果你的行动稍慢些,快递的鲜花饼已于千里之外的家中久候了.仿佛,行走在过去与现在,穿梭于远古与未来.任何一处都可以迷失,但任何一处都可以重新起头,潸潸然,欣欣然,左右都是迷失在它的怀抱中.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人生是或长或短的旅行.旅行社直接开在四方街里,很多,十步二十步就有一个,墙上是漂亮的挂图:玉龙雪山、束河古镇、泸沽湖、虎跳峡、香格里拉……都是一色明丽、养眼的蓝、白、黄、绿,让心敞亮、呼吸顺畅的晴朗色泽.香港、泰国、韩国、台湾、新加坡等地区和国家,完全可以自由地飞来飞去.

在这里,过日子,是正事儿;散仙般,也是正事儿.喝酒、泡吧、聊天,也……疗伤.

在首师大做驻校诗人时,我曾写过儿童绘本《千古奇人——徐霞客》,知道他曾游历过云南,但并不确切知道他在丽江的情形.那天,游览被徐霞客称作“宫室之丽,拟于王者”的木府,从导游的讲解中才得知,徐霞客行至丽江时得了关节炎、风湿症,腿疾严重,双脚浮肿到无法行走的程度.木府土司让他住在府中细心将养,情况有所好转时已是1940年初,土司又派专人用滑竿抬着徐霞客,行程一百五十多天,才把徐霞客送至江苏老家.转年,徐霞客病逝.如果没有木府土司的悉心照顾,徐霞客彪炳史册的“游记”也许夭折——看来,身体的伤、心理的伤,在这里,都得到了救治、医疗.

听说我在丽江,在澳洲读书的儿子微我:“去找找小鹏的客栈吧!”那个天马行空、四海为家的年轻人,写过书,做过记者,在王府井书店门前行乞过(行为艺术),好像无处安放的青春,需要把滚烫的脚印烙在大地上,才过瘾.但是到了丽江,他停下了……我无须去确认他的客栈,如此“懂得”丽江的人太多了.

在哪里会有这样的闲适,这样的安然?我想起“寂寞与空欢”这两个词,它们一直放在我“未完成”的文档里.我喜欢它们.点开文档,正文只有四个字:两种情绪.日期为:2008年12月14日.但我一直没有删除这个文档.今天想起它们,是不是因了丽江的某种隐喻?

2.虔敬,圣洁的辉光荡漾

星辰都是一团旧火,而更新的火焰在熄灭.

——里尔克

拉开窗帘,就能看到雪山.这是神赐的辉光,令我睁不开眼.

来丽江之前,我还因一些俗事纠缠,曾想放弃此行.但是,莫名的招引,我还是来了.蓝天、白云、红花、绿树,毫无掩拦的阳光,直刺刺地扑洒在脸上,像朴素、自然的丽江人,迅速平抚了我的焦灼与不安.真的,它有这个能力.但它如圣婴一般,无辜得自己并不知晓.

那天,在去往玉龙雪山的路上,我们已被它的明媚、巍峨、圣洁所征服.拍照,拍照,隔着大巴晃动的窗玻璃,就拍个没完没了,像孩子们玩疯的时候已想不起合适的语言表达欣喜,只是一个劲儿地:啊啊啊……太美了!太美了!

远观已令人心动,当我们近距离地走进天然冰川博物馆,忽然又多了整肃和敬畏.那些肉眼根本无法看到的雪的细部,被无限放大:这是大陆冰盖,那是山岳冰川,山顶、山谷、山麓……海拔5596米的玉龙雪山主峰扇子陡,就是由丝丝缕缕的它们组成的吗?玉龙雪山,在纳西语中称“欧鲁”,意思是:银色的山岩.13条绵延、旖旎的雪峰,宛如白色的蛟龙,飞腾、伏卧于天地之间.玉龙雪山山体的主要成分,是黑白分明的石灰岩与玄武岩——这一点,是不是更符合纳西人的性格和审美?于是,他们视雪山为纳西民族保护神“三多”的化身.不仅如此,玉龙雪山还与瑞士阿尔卑斯山的马特洪峰结为姊妹峰,使它高洁的品质、信仰的力量普照全球.

1922年,美籍奥地利人约瑟夫·洛克(1884-1962)以美国《国家地理杂志》探险家、撰稿人、摄影家的身份,从泰缅边境进入云南,再从滇南思茅辗转到丽江,据说,这个被俄国人老外顾彼得称为“怪人”的固执、倔强、终生未婚的美国人老外,大部分时间都住在玉龙雪山脚下的玉湖(雪嵩)村,没想到一住就是27年.他像赛珍珠、白求恩等人一样,留给中国乃至世界太多的人间食粮.在玉湖,洛克采集植物标本,研究东巴文化,撰写了大量关于玉龙雪山和丽江的文字,从而引发了20世纪西方世界持续寻找“香格里拉”的热潮——那几乎是全世界的“天堂”.

忽然想起郑秀文主演的电影《长恨歌》.那是2007年深秋,我在北京读鲁院高研班的时候,从盘锦到北京的动车还没有开通,我只好借助陆路,用浩荡的七个小时完成我从小城到祖国心脏的六百公里.“美丽的香格里拉,美丽的香格里拉……”影片中,郑秀文扭着纤细的腰肢,在昏黄的灯光下,与几个女人轻声哼唱着,那辽远的期许随着清雅的音韵,慢慢地飘到云天外,简直迷死人了——那时候,我头脑中的丽江还不确定,如今,确定之后,更觉值得深爱.诗人安德拉德说:“如果你是花,是风,是海,或者是泉水,在我的诗歌中,我把你称情.”

草甸.冰峰.林海.小叶杜鹃.松萝.山茶.灵芝.河谷.平坝.碧空.牧歌……玉龙雪山,它在输送物质的同时,也供奉着我们心中的神明.

背依海拔3100米的雪山——想来,这应该是世界上最高远、最壮阔的背景了吧.360度无阻障的完美呈现.五百多名演艺人员,十个少数民族,365天与雪山共同上演的风云大戏,是他们把丽江和中国,送上世界的舞台.《丽江千古情》.原生态的大型实景巨献,惊心动魄.类似的演出,我在武夷山、九寨沟、玉树、开封、周庄都看过,但这个显然不同:坚劲的鼓点.仰头长啸的马嘶.嘹亮的歌声.整齐的舞步.坛坛美酒.猎猎旗帜……复活了千难万险的茶马古道、远古朴素的日常生活、亘古恒常的爱恨情仇……它们混合着神秘的气息、星宿的灿烂、花香鸟语,在天地之间如日月交替,轮回演映.雪山啊,它一言不发地看着,看着,宽宥如一位智者……这上天的恩宠.关于朝圣,米沃什说:“愿温柔的群山和羊群的铃声/使我们记起我们失去的所有事物,/因为我们在路上看着,爱上了/在转眼间就会消失的世界.”

这圣山、神山、爱山,如时光也化不尽的白色火焰,瞬息照彻灵霄.而我,在一抷黄土上草草活命,那些所谓承受不住的悲苦,不过是小欢喜小忧伤、小爱小恨,它们在雪山的“白”中自动显影——那些被烟熏火燎过的黑色枯骨,完全是无用、无力的毒素……

我举起手机,郑重地把它收录其中,转给那个我无限纠结的下半场人生,无声地泪流……那微弱的啜泣还不完整,就被那巨大的时空和无疆的宽释,吸进去……

3.那些遥远的神秘之物

更远了,我想你的那一天,/当我越过林边,在我心灵,/笼罩着天使的声音.

——雅姆《一片枯叶掉落……》

在丽江古城,我买了詹姆斯·希尔顿的《消失的地平线》,还有顾彼得的《被遗忘的王国》.我想借“外人”的眼睛看看丽江.

不知道是李茂春翻译的功劳,还是顾彼得天生就是优秀的作家,这本黑褐色的小册子322页,我却并不觉得难读.这样,丽江的1941-1949就如黑白电影,闪着雷雨、星辰、雪花,夹带着咝咝的杂音,扑面而来.很容易,这些画面就出现在眼前;很容易,就被那陌生的气息所牵系.顾彼得一会儿行走在寂寞的山林,一会儿在点万灵节的小蜡烛,一会儿为跳火节劈着碎柴,一会儿又小心翼翼地躲避着强盗的追赶……曾有几分钟,我还在担心那个谋财害命的客栈老板娘,会不会对他下黑手……

凡是不知道的事物,都有它的巫性和神性.轻轻读出“纳西”这两个字,就一把把时光推到远古.

络绎不绝的四方街上、广场上,伞盖蔽日,商贾云集,酿酒坊、腊肉铺、造纸坊、豆腐坊、烤烟坊、酥油茶、烤肉、鲜花饼、打铁声、吆喝声……似乎还能听到很久以前赶街、赶集的喧闹.下午民族歌舞,晚上篝火打跳,使日子如“三口井”的水,一直不曾停歇.

顾彼得生于1901年,1941年由中国工业合作社委派到丽江.在丽江,他居留了九年.他在《被遗忘的王国》中写道:“马队用的蒙古茶具摆在屋角里.我还看到萨满教用的鼓和笛挂在墙上.这就是那些没有文字记录的旅行所留下的一切.那些旅行者们早已死去.”我惊叹于他的文字所营造出来的飘摇气场,我甚至比他更着迷于文中提到的中国茶叶、丝绸、西藏的草药、麝香、中国仕女画、手摇扇子、玉器、文物、铜火锅、佐料、铜茶壶、黑檀香木、中国诗词、瓷器、棉纱……就像迷恋老上海的月历牌、香皂和烟盒、碎步奔跑的黄包车、南京路或淮海路上叮当的报时钟……

马帮与强盗,旅人与店主,白族姑娘,腌火腿,油炸鸡,红烧鳝鱼,煎洋芋,窨酒(蜂蜜酒),粑粑,酥油茶……他们边吃饭边听琴弦弹唱,单调的音乐,哀怨的歌声,舒展的笑容.吃过早餐,草上覆盖着一层灰白的霜,穿过灌木丛、杜鹃花、松树的莽林,沿着“之”字石板路,他们上路……关于英雄与美人、爱与被爱的故事和传说,跟随他们,一点点走远……

4.美好的人,是上天赐予的礼物

不管这个古怪的世界怎样叫人忧伤,/它毕竟是美好的……

——蒲宁

是的,我们是冲着他来的.他在报幕员报幕之后走上舞台,可我一直以为这是个错误——当他操着流利的英语,身着滑雪服、蓝色牛仔裤、旅游鞋,站在舞台边侧,我怎么也想不出他有86岁——他的头衔很多:纳西古乐的传人、音乐民族学家……但还是记下他简单的名字吧.他叫:宣科.照本宣科——这名字太好记了.方方正正,规规矩矩.

然而,他上半场的人生真的没有那么规矩.他的父亲是基督徒,会一点英语,因“里通外国”的罪名,他的27-48岁是在狱中度过的.他的传奇经历,让我想起柏杨和他的火烧岛——恰巧,那天看到诗人胡桑在朋友圈发出他去台湾,拜见满头银丝的张香华老师(柏杨夫人)的图文,不禁使我感慨万千,下意识地哼起《绿岛小夜曲》……香华老师十几年前寄我的贺卡和光碟还在,而那个藕裙摇曳的优雅女子和她遥远的爱情,已然落下帷幕.但谁又能不说:正义、艺术、美和爱情,不是到处流传?

我的诗集《宋:诗一百首》开篇第一首诗中有这样几句:“坚持着,我挨到最后/无须多言,我便是人间的神灵.”写下它时,我想到了巴金和冰心,那时巴金正处于弥留之际.如今见到宣科,我觉得也很适用.

纳西古乐会设在丽江古城内,吃过晚饭,随着散淡的人流走走停停,转眼就到了.而真正进到演出现场,却令我肃然起敬.

舞台上方,悬挂着一帧帧单人黑白照片,我仔细数了一下,共有三十多位——那都是纳西古乐曾经的传人,如今已经仙逝……古乐器,古曲,老人,这正是纳西古乐的特别之处.古意、朴拙、纯净的乐曲,纳西老人长髯飘逸,面如古铜,脸上的皱纹刻满岁月的风霜,那深邃而幽远的眼神仿佛穿越远古,凌波悠悠而来.苏古笃、曲项琵琶、竹笛、中胡、小叫胡、三弦、中锣、小镲、大钹、锣、板鼓、木鱼、磬……这些名字,就是神奇的音符,一直飘在这片圣洁之土、睛和的上空.

顾彼得说,纳西族有这样的风俗:当一个人要断气时,必须很快放一枚银币在他的舌头上.如果不这样,这人将永远不能进入他先辈们居住的天堂.那么,对于这些古稀老人来说,纳西古乐就是他们的“银币”,给人生压舱?我想.

演出结束后,我买下了宣科的口述自传《公民宣科》,并征求先生的意见与他合影.他的签名道劲有力、恣肆汪洋,仿佛是冲开坚冰的泉涌,清澈、洒脱——不仅是坐拥宣科庄园的宣科先生,还有观演的那几名外国观众——以音乐和活着的名义,我要向他们致敬.

在丽江,同样的气度和涵养,在朴素的民间也会看到.

那天,我们参观两位八旬老人的民居:男人正在屋子里生炉火.暗陈的房间里没有窗子,炉火生成的烟,顺着搭建房屋的木板缝隙,往外钻.所以,经年的木板墙黑黧黧的.但男人安然端坐,如威仪的王.他的女人呢,坐在屋子外面的石阶上,面无表情是因为她知道我们是旅人.当导游微笑着用纳西语、汉语问候她时,老人也同样回应双语.她笑了,笑得天真、慈祥——虽然已经没有几颗牙了.

5.神圣之地,遍地英雄和夕烟

永远展翅在黎明,歌唱这麻烦的大地……

——夏尔《云雀》

长江从青藏高原奔腾而下,一路浩浩汤汤,到达石鼓古镇的时候,突然转身东北,使水域形成一个“V”字形的大弯,人称“长江第一湾”.那天,我没有和沈苇兄去参观洛克纪念馆,是因为事先定下了与马力老师来看“第一湾”.

“第一湾”位于金沙江边陲小镇石鼓渡口,背倚丽江老君山国家地质公园.一块石碑立在岸边只是提示和索引,更多的话语如大江滚滚东去,冲刷着历史的河床……

辞别了壮美的山水,我们继续赶往“红军长征过丽江纪念馆”.有人背着孩子在交谈,有人提着绿叶蔬菜在赶路,有人在加工碾压什么食物,有买有卖,正如集市的特质.而纪念馆就在熙来攘往的集市中间——如秤砣,使我们轻易就掂出了小镇的分量.

有当地熟人引路,我们在一个小门庭前立住.那个小窗口就是信票处,我们对着那高度偏低的窗口问了一句,也没见人,只是听到放行的声音.

小院子干净,花草仿佛梳洗过,两个女子和一个小孩在说当地话.我们可以像在自家一样横竖乱穿看这看那.“红军长征展厅”“红二方面军长征展厅”.展厅小是小了点,但比在外面看到门庭时想象得要好许多.而沿着楼梯下行,还有更为开阔的展厅.人声鼎沸的旅游景点见多了,这里的安宁多么奢侈.它的小和静,正适合静静回味那些动人心魄的时日.

“金沙水暖”的长征渡江纪念碑就默默地立在那里,几个外国人在拍照.俯看远处,清晰地可以看到“第一湾”柔美的腰肢;而近处,石鼓镇如母亲温柔的臂弯,把它层层环抱.我们拾阶而下,几个老人坐在回廊里闲谈,或什么也不说,面容平和地望着我们.你一问话,他们就爽快地应答;你若不问,他们就一直目送着你,犹如纪念馆正门前,那位白族老妈妈一直坐在石头前,我们拍照,她仍然坐着——这是不是对外来者的体恤?善解人意的人啊.

石鼓犹在,而那一群群冲锋陷阵的英雄呢?

高悬的铁虹桥,凌空架设于河水之上.桥面上,是否还留有红二方面军长征时的脚印?贺龙、肖克、任弼时、关向应、王震,这些闪光的名字,是否还能嗅到他们流荡的气息?我在桥上走来走去,是否可以与往昔岁月无缝对接?

那天去时,一个老人在桥头的门楣下独自奏着纳西古乐.他气定神闲,面容祥和,脚边放了一个敝口的纸壳小箱.两步开外的对面,放着一条长凳——显然,那是他想对话的邀约.但他只用音乐说话:你在与不在,音乐都是独自的;你停与不停,他都沉在旧时光里面.

木桥.古乐.轻风.逝水.穿越的是时空,不变的是情愫.也许,红军们浴血奋战的理想,就是能够让一个手无寸铁的老人,可以在徐徐清风中,安静地弹奏古乐.

6.殉情:隆重的归途

每一支歌/都是爱情的/遗物.//每一缕光/都是时间的/遗物./一个时间/之结.//而每一声叹息/都是一次哭泣的/遗物.

——洛尔迦《每一支歌》

高兴了,喝酒!不高兴了,喝酒!朋友来了,喝酒!朋友走了,喝酒!野性的豪情,也是孩子般的快乐.他们干脆、纯粹,即使是死——这原本不洁之物——他们也做得那么深情、快活.

我想,极少有人会主动地想到——死!对自己下手,那具有相当难度的自决,外延是如何的阴云密布、山崩地裂.在“好死不如赖活着”带有普遍意义的观念里,用这种极端方式处置生命,令我疑虑重重:殉情,有那么美好吗?

纳西民族有个风俗,他们认为大丈夫不应该为家务事所累.女人天生就应该生儿育女,田问劳作,操持所有家务.事实也是如此,她们以吃苦为荣、为乐.集纳西族的战神、保护神、爱神于一身的“三多”,是他们崇拜的化身.日常生活中,丈夫是否可以算作她们自造的“神”?那么,为这样的“神”殉情,是不是就可以另当别论了?

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年代,纳西青年男女信奉“不自由,毋宁死”.在所有殉情的人中,80%是青年男女的主动出离,他们以一种不同寻常的“完美”方式,达到自己的完美预期.与上吊、跳崖那些死相比较难看的方式相比,这种方式结束生命,是不是自设了“理想国”?

——要死就死定了!

他们知道一种办法肯定死定了:吃油煮黑草乌根.吃了它,人的喉头立即瘫痪,叫喊和声都无法出声,因而任何的搜索与营救都无法进行……“我发觉一个姑娘处在昏迷状态中,看来是在凌晨她吞下了四两生,是溶化在一碗醋里喝的,此外还吞了两三个金戒指.”这是顾彼得记下的,但不如来点黑草乌根更干脆、利落……

在东巴博物馆,有一个橱窗专门展示了祭祀殉情的仪式挂图.大祭风仪式,为非正常死亡者的亡灵超度的仪式,似乎也成为构成神秘纳西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玉龙雪山,就是纳西人无限崇敬的十二欢乐山,是痴情男女选择殉情的佳处.在那里,鲜花遍野,没有痛苦忧愁.在那里,“白鹿当坐骑,红虎当犁牛,野鸡来报晓,狐狸做猎犬”.在那里,青春定格,幸福永驻.他们可以吃花蜜,饮露水,可以躺在浮云之上,可以影子般缠绵……丽汀可以称作世界的“殉情之都”吗?这个崇尚自然、崇尚祖先、崇尚鬼魂的民族,保留了太多的原始性、血缘性、地域性等宗教色彩,这令人难以置信的无尚荣光.

我迷恋色彩,但又记不确切.正巧那天在一个画家微信群里见到链接的色彩名称,我比对一下,确认蓝月谷的蓝应该叫“三青”.那种蓝,让我想起九寨的蓝,望着它,那种想哭又哭不出的复杂感受,重又无端袭来……水中氤氲的倒影不是幻觉,是树.两棵树.双双对对,直观得令我想起殉情的纳西青年男女——他们心手相牵,共赴天堂的美丽愿景,清晰浮现.

在这圣洁之地,是不是更值得死一回?何况,以爱情之名.

7.祝福与祈祷,永不停歇……

宽恕我说了这些话./再把这些轻轻,轻轻地念给我.

——曼德尔施塔姆

我总是同情阿托里妇女,她们背着沉重的装满食品和酒的篮子,而她们的男人骑着马得意洋洋地走了.有一天我问其中的一个妇女,那时她刚把一个沉重的篮子抬起来背到背上.

“太太,你们为什么不得不背所有这些沉重的东西,而你们的男人几乎总是空着手骑马回去呢?”

她转过脸来对我说:“晚上哪个女的会喜欢一个疲惫不堪的丈夫呢?”

上面这一节,是顾彼得的文字,原谅我大段大段地抄录于此.此前,我从未这么十过.但这一次,是个例外.它们像并不刺眼的珠玑,需要我们颤抖着捧在手心,再轻轻地,轻轻地吹掉岁月的尘埃,在温软的灯光下,显露出一个民族动人的质地和本色.

“被遗忘的王国”不会被遗忘,它在丽江,在天边,在每一个梦想美好生活的人心中……上天,请赐给我一颗星、天使的声音、跳动的火焰,把理想和现实,一一照彻……

2015年11月10-19日

责任编校 谭广超

本文总结,此文为关于在时光深处方面的大学硕士和本科毕业论文以及时光和等你相关在时光深处论文开题报告范文和职称论文写作参考文献资料.

开在时光深处的冰窗花
小时候,总觉得冬天虽冷,却是温情的 冬夜漫漫,梦一个连一个,又香又暖 朦胧中,我听到妹妹大喊一声“窗户上开出花来啦!”我一激灵坐起来,惊喜地说“冰窗花!真好看啊!&.

时光深处
拐一个弯,便看到了寨子,寨子依山而建,那么多的木屋聚集在一起,使空气中陡然多了木质的味道 这些屋子,多数是两层的,也有三层四层的,木板做墙,青瓦盖顶,檐下吊着稀疏的铃铎、风灯,时间不停地在它们身上来回.

寻找时光深处的鱼
作者简介钱静,男,生于1976年,云南省作协会员,现居云南武定 主要从事小说创作,曾在滇池、安徽文学、山东文学……杂志发表小说多篇 1徐贵打电话给弟弟徐强说,回来,我活不过两天了 他说得平静,波澜不惊.

时光深处的地木耳
那是40多年前,我孩提时代,认识地木耳,了解地木耳,日后在诸多事由中与地木耳扯着关系,是生活对我的恩赐 一个一场瓢泼大雨过后的天高云淡的夏天,妈妈背着背篼,一手扛着锄头一手牵着我,走出我们那依山而居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