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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有鹿相关毕业论文模板范文 和浮生有鹿相关论文范文文献

主题:浮生有鹿论文写作 时间:2024-0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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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山

我的形状有点像白鹿,有四支血红色角,眉心有“山”字红印,一直延长到耳朵,从脖子往下通体雪白,所以五百年化身为人时,我身体里面总是有些血红的印迹,怎么也抹不去.

我生气时,眼睛会泛出红光,耳朵也会突然长出来.

我高兴时,尾巴会竖起来,雪白色的毛会蔓延长长.

不过在遇见白浮生后,我发现他的眼睛对着我时,我也会变成这样,偶尔竖尾巴,偶尔长耳朵,任何微小的情绪,都会在他的眼睛里放大,让我变得束手无策.后来,我定义这种状态为:投降.

白浮生是渠山望北一只玉石精,卧身于河岸时,他全身晶莹剔透,宛如坠在碧水里的绿宝石.我第一次来渠山是看望据说重病的远房表哥,没想到刚到山边水涧,就看见柔软的细沙和清水下这块玉石,阳光从林间投下细碎的光影,让它显得格外温润和湿滑.我一时高兴,也没顾上表哥,将在路上买的花糕都丢在了石壁上,撩起裤管直冲下水.

溪水很凉,恰好缓解暑热,我抱着美玉着实感觉舒坦,将脸贴在上面反复蹭了几回,呢喃着如果东南山上也有这美玉该有多好,回头我定要和表哥讨要回去.

只是这么想着,我又蹭了两下,突然感觉到不对劲.

原本冰凉浸骨、平滑细致的玉石突然变得……有了温度?我心中诧异,又蹭了两下,觉着这温度更高了,难道是摩擦的原因?我怕蹭坏了美玉,有些担心地转过头看.只见一男子细眉长挑,眼角狭长,高鼻梁,薄嘴唇微怒地抿在一起,泛出了粉红色.

我还没反应过来,尾巴已经从水下翘起来,溅起的水花打在他脸上,让他不自觉地眯了眯眼.

美玉,还是美男?我揉了揉眼睛,定睛而视.他却腾出了手,按着我的脸,硬是将我推到了一边.

“你是谁?”

我叉着腰,踩在一边的巨石上看着他:“我是这渠山录事君的表妹,我名叫夫诸.”余光中,我瞥见刚刚丢在石壁上的花糕被两个猴子捡了去,各自抱着吃得正香,时不时地还张望一下这边的热闹.

我没好气地问他:“你又是谁?”

尾巴长了出来,细长柔软,上面还有梅花样的红色印迹,以示我此刻的怒气.

他却虚抬了抬眼皮,瞄了我一眼,有些不屑,然后换了个地方重新卧下,半边身子浸在水里,慵懒地说道:“我是白浮生.”

我刚想问白浮生是谁,却见我重病,早已卧床不起的表哥提着裤子疾步从山顶跑下来,气喘吁吁地向他告罪,连连说他失职,惊扰了大王夏眠.

夏……夏眠?

我后来才明白过来,白浮生是这渠山的大王,每年夏至,他都要睡上整三个月.若不是我刚刚趴在他身上,连蹭带抱地“羞辱”了他一番,也不会惊醒他.

表哥自然是将我一顿狠骂,将我批斗得里外不是人.我一边受着教训,一边斜眼瞪着白浮生.

他本是闭着眼,却不知道怎么反应过来的,黑沉沉的眸一下子映入了我的眼.寂静而黑暗的瞳孔,像一个旋涡将我卷进去,很久,我一直没能说得出话来.

可我的尾巴在兴奋地玩着水.

表哥一边训我,一边恼我,简直是恨铁不成钢.我委屈地看着他,他却熟视无睹,直到白浮生听得耳根都烦了,阻止了表哥,淡淡说道:“扰了我夏眠,从明天开始,让她来给我摇扇消暑.”

整三个月,我一直都是在那片溪水里,为这渠山大王摇扇纳凉.我累得手腕都快断了,他倒好,扔给我一瓶说是活血化瘀的良药,然后又闭上眼睛,慢悠悠地睡起来.

我在心里自然是将他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随后又感慨此举着实不够坦荡,非君子所为,便又一一地和他祖宗道歉,完了之后便将怒气都撒在他身上.

有好几次白浮生忽然睁开眼睛,便见我双目血红地瞪着他,似是要将他吃了.他微微抬眉,我吓得赶紧解释:“大王,大王,我不是故意的,这……这纯粹是生理反应,不好控制.”

他薄唇轻启:“生理反应?”

“是啊,大王你看.”我拉着他的手放在耳朵上,轻轻摸了两下,原本是很正常的人类的耳朵,忽然就长出来白毛,变得细长.再摸两下,它还会根据心情来做各种姿势,比如把耳朵卷起来,或者奋力地张开来.

白浮生眼底浮现出一抹玩味的笑意,倒也颇有兴趣地玩了会儿白耳,累时便又倒下来睡觉,闭目即睡,呼吸平缓.

许多次,他都是以我的耳朵和尾巴为乐,将它们视若玩具,这让我着实失了脸面.我想要质问,却又不敢.

只因表哥曾私下里对我千叮万嘱:“我听说他是因为杀人无数被贬到渠山来了,你可千万不要惹怒他.”

我这只才修行了五百年,连自个儿生理反应都控制不住的小兽,自认远不是他对手,哪里又敢惹怒他这尊大佛.

我对他伺候周到,又使了浑身解数对他谄媚示好,只求这三个月的暑热天早点结束,届时我这惩罚到头,他大发善心地允准我离开.

可谁能想,他竟然用我还用上瘾了?

“大王,小的是来探亲的,可这探亲三月有余,娘亲还在家中等我,我……”

“我听说你家在东南山?”

“是,是的,小人家乡路途遥远……”

“据我所知,东南山常年酷热似火炉,远不如渠山清爽凉快,我可以允你表兄接了你娘亲来渠山同住.”

“这,这不好吧,毕竟小的身家清白,还没嫁人……”

他不耐烦了,漂亮的凤眼锁住我:“你不愿意服侍我?”

“我……”

我是挺不愿意的,可我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在喧嚣,尾巴竖起来了,白毛如排山倒海般长出来,将他包围着.

白浮生一副“就该这样”的表情,他揉了揉白毛,说道:“你看它很高兴.”

于是,我在渠山长住下来,还把娘亲也接了过来,这是我唯一感觉到愉快的.我的日常职责非常单一,只有一项,就是侍奉白浮生.

暑热天过去之后,他开始处理起山中的事.堆积了一整个暑天的公务着实让人有些吃不消,他每天总要熬到深夜.反正我是不心疼他的,我只是心疼我自己.

我多么渴望他能和我说:“夫诸,你今日辛苦了,早些休息吧.”

可事实是,他指着快要燃尽的烛火,压着声音低吼:“夫诸,你是要让我把眼睛贴在文书上吗?你看不见蜡烛要烧完了?”没一会儿,他又喊,“本王饿了,想吃雪梨,你去给我炖一盅.”

天……他那龟毛的臭脾气,一盅雪梨要炖两个时辰,等它炖好了,天都亮了,我也不用睡了.重点是,那个时候他不会已经饿死了吗?

于是,我善意地提醒他:“大王,雪梨制作工艺复杂,不如我们选个简单又快捷的吃食?”

他抬起头,微哼了声,尾音低沉,直叫我调皮的尾巴从桌子下绕住他的腿.

我有些尴尬,拼命地拉着尾巴:“大王,不如试试花糕?”

“就你那从东南山带来的花糕?还没被猴子吃完吗?”

“不是,是我娘亲今早做的,新鲜出炉的……”

“不用了,我只想要雪梨.”说完他低下头,习惯性地摸了摸长毛,本来闹腾的尾巴一下子服了软,乖乖地窝在他腿上.

我气得将它抽回来,怒气冲冲地往外面走.走到一半时,我实在不甘心,想要罢工.

“大王,你整天这样差遣我,有没有考虑过我的身体根本受不了这种负荷?”

他没理我.

我又说:“大王,我需要冬眠,从此刻开始,我会浑身无力,大脑不受控制,我……”

“你过来.”他终于抬起头,放下了笔,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我真是不敢忤逆,夹着尾巴一溜烟地跑到他身边,他忽然捧起我的脸,轻轻一吻落在我眉心上:“现在还要吗?”

我……

娘亲和我说食色性也,这是人之本能.我自认连生理反应都控制不了,自然也无法掌控我这色胚的本性了,否则我怎么会看见那美玉就扑上去又抱又蹭?

我应该是,喜欢上了白浮生.

“我这个人,眼界其实挺高的,在我们东南山,也有许多漂亮的白鹤和妖娆的蛇王,可我从未主动和他们说过话.”

白浮生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果真?”

“可真了,比宝玉还真.”

白浮生摸摸我的长耳,有些感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喜欢欺负你.”说完,他眼神暗淡了下去.

他处理完所有的事务,总算空闲下来,可以带我去游山玩水.

“夫诸,你相信宿命吗?”

“嗯?”我踩着祥云,望着天际的美景,有些心不在焉.

他微微一笑:“我信.”

我们从东海往南,一路游玩,他摘了海底的八爪花缠在我的尾巴上,还在西北荒凉之地淘了一枚蓝光玉石,打磨成环,套在我耳朵上,每夜都能在里面看到浅海水光.他还买了许多有趣的玩意儿,让我带回东南山送给亲朋好友,为我挣足了面子.我心里越来越喜欢他,和他说:“我有些不想离开渠山了.”

他看着我良久,有些沉默.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变得不开心,只知道我全身的毛发都耷了下来,软软地贴在身上.

回到渠山第二天,有贵客来到山间,我正在戏水,仰头一看只觉天仙下凡.那女子真是美得让人无法转开目光,师兄站在我身边,口水都流了下来.

那女子是花神,来到渠山只为白浮生.我将她迎了进去,然后蹲在墙根他们的谈话.我知道我这举动挺不厚道,有失君子仪范,可那时,我浑身都变红了.

娘亲和师兄都知道,我这样的情况,一定是有大事要发生了……

“浮生,明天就是最后期限了,你可有想好?我就这么让你难以接受吗?”花神泫然欲泣,“你已经三次拒绝天帝的赐婚,五百年前,多少人为你磕头求饶,天帝才责罚你来这儿修行检讨的,这一次,如果你还拒绝,谁也救不了你……”

白浮生说:“碧瑶,我不爱你.”

碧瑶强忍着哭泣,拉着他的手,咬牙坚持:“浮生,君无戏言,你……你若再拒绝,必难逃一死!”

“毋宁死.”

我转过头,背靠着墙,慢慢滑坐在地上,眼眶湿漉漉的.他只有两条路,一是娶其他女子,二是死……而这两条路,都不是我所想的.

什么杀人无数,师兄怕又是听的山脚下的小道消息.如果我不曾畏惧他,如果我早点反抗他,是不是,结局就会不一样?或许,这个时候,我应该在东南山的火炉旁,一边扛着热,一边啃着冰块吧?而不是,默默地擦着眼泪.

碧瑶来找我时,我有些惊讶.

“我能看出来,他待你有些不同.他从来不需要任何人的服侍,但这几天,他每在忙碌中总要叫你的名字,让你为他摇扇、整理文案、端茶送水,点点滴滴,细思极恐.”

在山涧里,我的长尾缠绕在桃花枝上,她拿着天庭的录事本给我看,里面记录了白浮生在来到渠山前,任职司府的一些琐事.司府又如民间的巡抚,专门审理仙界的纠纷,凡他经手过的案件,人人都很服他.后来碧瑶和我说的那些话,无非是从他的前途着想,让我不要拖累他,最好的办法便是离开他.我夫诸为有一天能成为红颜祸水而高兴,所以绝对不会轻易放弃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

我决定去找天帝谈谈.

出发之前,我了解到碧瑶和白浮生的那段往事.想当年,天帝与诸神游碧水时,曾被众花藤缠住了脚,险些在人前失礼,丢了脸面,幸得花神相助,将花藤都剪断了,才让天帝免去了这一尴尬.

后来,天帝为她指婚九州最纯之玉——白浮生.

只可惜,他一再拒绝,触犯天威,惹天帝不快,如此三次之后,他与天帝有五百年渠山反省之约,如今距离约定之期就还剩三个月.

于是,我在碧水大闹了一场,打开了老桑树缺口,让东南山遍野的猴子都跑上天庭玩了一道.它们在碧水游戏,毁了数百里的花藤园,又将守园的老翁打晕,搬到了碧瑶的床上.我和猴子们被天兵天将捉住时,白浮生恰好闻讯而来,亦瞧见碧瑶和老翁睡在一起.

我被天帝召至大殿,跪在阶下,长尾是难得温顺地贴在双腿后头,还微微有些颤抖.在天帝震怒,问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时,我血红的双耳倏地忽然耷拉了下来.

我乖顺地说起这件事:“是我淘气,素来听闻碧水风景秀丽,才从老桑树的缺口悄悄地爬上来玩,见守园人不在,才招来了这群猴子,我本想让他们见见世面,没想到……求天帝饶命.”

碧瑶仙子和老翁苟且的场面被撞破,本就是天庭的丑事,天帝自知在这件事上有愧于白浮生,遂不再追究赐婚之事.尔后他又将碧瑶仙子遣往北境重植花藤园,并责罚我和众猴前去为奴为婢.

“我知道在这件事上面,是我对不起你,我了你,制造了那样的场面,坏了你的清白和名声.碧瑶仙子,要杀要剐随便你.”

碧瑶却不杀我,她让我守在北境边缘之野,每夜悬灯吸收明月精华,用以白日照明.我便蹲守着,将灯举在头顶上,望着遥远的方向.

我想到那日碧瑶声嘶力竭地质问我:“你知不知道这是两败俱伤的局面?的确,你让他从此避开我的纠缠,也远离了天帝的干扰,他得了清闲,你我却被贬至这鬼地方!我得不到他,你也离开了他!”

我的脑子和生理反应一样都很简单,不是那种追求多么十全十美的人.我只记得在出发去天庭之前的那一晚,他和我走在山道上,沐浴着小月光,说着一些往事.

“任职司府时,大多是解决鸡毛蒜皮之事,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时常有好友相伴,酌一小酒,倒也清闲.在远树西堤,有一片莲花地,时年莲花遍地,最是纳凉消暑胜地.”他有些惋惜,望着天阙里某个方向,指给我看,“那里就是远树西堤.”

总之,我未曾去过那个地方,不知那地方是否凉爽.我只知道,在这里他总要夏眠.每年暑热天气,他都异常苍白和无力.

我问他:“你想要回到天庭吗?”

他揉着我的耳朵,在月光下看着它柔软绵白的皮毛下红色的血丝,有些想笑:“在这里也很好,失去了远树西堤的莲花地,倒也有勤劳摇扇的夫诸小兽.”他的目光,溶溶浸出了水光,我似在他眼中看到了那一片随风摇曳的莲花地,芳香四溢,他双膝盘坐其中,狭长眼眸随意一瞥,回头朝我望过来.

他这样仙风道骨的人,是容不得束缚的.

所以,我愿意为他触犯天条.虽然,北境荒芜,重建花藤园遥遥无期,可能我永远都离不开这个地方了.

北境之地白天有如黑夜,即便有月光照明,但要在五步一个水坑,十步一条浅沟的荒野里行走还是相当困难.我白日要死瞪着眼小心种植花束,夜晚还要悬灯在头顶,巴巴地吸收着月光.一来二去,我的眼睛便落下了病根,不如往日通明了.

有一次摔倒在水塘中,对水照脸,我竟看不清自己的面孔.将手举在面前,也只看得清朦胧轮廓,好半天犹如白雾飘浮,慢慢地才能够看清掌心的纹路.不久,我的双眼便浑浊一片.

白浮生来见我的那日,我正将莲花种子撒入池塘里.裤脚挽到膝盖上面,下半身都在淤泥地中,底下有硌脚的石头,我总不小心便被磨破了脚.远远地听见小猴的声音,以为它来给我送饭,我擦了擦手,顺着池塘边爬上了岸.

我摸索着腰间的软带,撕了一块裹住脚,对小猴说:“你把饭放我旁边吧,我要先包扎一下脚.”

小猴没吭声,我尝试着抬头看它.以往我坐着只需要稍稍仰头,便能看到小猴全部的轮廓,可如今我仰高了头,也没看到它的全身.我忽然间知道,不是小猴,是他.

“大王,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他声音很浅,听不出任何情绪.没过一会儿,我感觉身边的光更暗了,他俯下身为我包扎伤口.他手劲很大,我没能挣脱开来.后来他还喂我饭吃,对我的伙食水平表示不满.

我嘟囔着抱怨:“北境本就没什么新鲜蔬果,碧瑶仙子对我还算好的,一日三餐从不少我的,有时候还熬甜汤给我做夜宵.”

“可我听说,分配给你的这块地是北境最寸草不生的.”

“哪有.”我和他犟嘴,他却突然握住我脚上的伤口,压抑着声音道:“你脚上有二十几处刮伤,最深的伤口有五寸.过去你每次看见我,长尾都会主动缠住我,现在却软趴趴地贴着腿,又脏又没精神.”

我转移重点:“你嫌弃我了?”

他扳着我的脸,强迫我对着他,他用手指摩挲着我的耳朵.奄奄一息的白毛长耳,缓慢地又生出了红光.我看不清他的面容,却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如一场冬雨过境,凉到骨子里.

“夫诸,你看不见我了,是不是?”

白浮生说他之前被天帝指派去西海完成了一项任务,所以才晚来了三个月.因为他的解释,我连日来的郁闷和愤愤不平都化解了,又高兴起来.

他随后也在北境定居下来,这里环境虽是恶劣,却常年温和,没有暑热严寒之别,倒也符合他的生理需求.只是我担心他总晃在碧瑶面前,会惹得她不高兴.

好几次,他替我担泥铺路都被碧瑶看见,那天我的饭食就从两菜一汤变成了一菜一汤.最严重的一次,白浮生背着我在莲花池里走了一圈,当天晚上我只喝了一碗清汤,连米饭都没有了.

所以说,有时候秀恩爱也是会遭到报应的.

这样缩减食粮的直接后果是,白浮生和我都瘦了一圈.他是上仙,体格强健,本来饿个几顿也没关系,只是为了帮我恢复视力,他常常损耗修为渡我清明,几次之后,他的精力也跟不上了.

而我一只小小神兽,更是身子虚,过去在东南山时我总和猴子们漫山遍野地跑去打野味,还觉不知足,后来到了渠山,有他的照拂,吃喝不愁才长憨实了些.可惜好景不长,等到了这里,清苦凄凉不说,还被连连缩食.时间一长,我定然就要萎靡了.

于是,我和他想了个办法.

夜晚提灯吸收月华时,我们将灯摆成五行方阵,围绕在莲花池旁.池底有娘亲托白浮生带来的香豆,此物有催生之效.这样一来,不仅莲花吸收日月精华,易于生长,我的眼睛也能得到保护.

最重要的是,我和白浮生便能在莲叶下偷闲,做我想做的事了.

至于什么事,我听山间的野猴子说,一男一女相对而坐,脱光了衣服便是双修?我是挺想让白浮生带着我一块修行的,只是我最近瘦得厉害,浑身都干巴巴的,倒也不好意思在他面前脱衣裳了.

我问他:“你觉得碧瑶仙子好看,还是我好看?”

他挑着眉,狭长的眼眸瞥过来.我视力好了许多,即便眼前还是雾蒙蒙的,依旧能捕捉到他狭促的笑.我不甘心,又问:“碧瑶仙子丰满,我是骨感,我与她不好相提并论,是不是?”

白浮生抿着唇,忍不住笑:“你倒不如直接问我,我是喜欢你,还是碧瑶.”

我努着嘴,信誓旦旦:“这还用问吗,我都沦落到这般地步了,你还追着我不放,定然是喜欢我多一些.”因为他刚刚的笑,我的长尾又蠢蠢欲动地缠住了他的腰,顺着他的脊背往上游动起来.

“你若要双修,也只能和我.”

白浮生颇为惊讶,哭笑不得地抓住我的长尾:“你可知道双修的含义?”

“嗯,我知道的,可以让你我都强身健体,不再惧怕严寒酷热,也不用再迫于饥饿.”

“哦?那么看起来,这个方法要比五行方阵之术好很多?”说话间,他贴着我的腰靠近过来,我浑身一个激灵,往后退了一步,听听他略含沙哑地威胁,“以后不许和任何人提起双修之术.”

末了,他松开手,眼中的色彩黯淡下去.

“我可以用其他办法,让你变得健康而长生,但无须双修.”

我扯着脚下的荷叶花藤,有些好奇:“为什么?”

静夜里,月华清明,流水潺潺,他的手抚在我后背,一阵热流穿过身体,我忽觉眼前大亮,浑浊之雾都淡淡拂去.此刻,我能够清晰地看见他幽静的眸,眸中的温暖和炙热.

“因为我若对你亲近,全是天性使然,无须其他目的.”

莲花池中碧绿延绵,短短三月,便长出了一整池的白风浮萍.因为我是这一批奴役中最早种植出莲花的,碧瑶仙子不好再为难我,也心知对白浮生无可奈何,所以停止了对我的折磨,还让我协助其他奴役,授予他们养殖的技巧,也好早日重建花藤园,回到渠山.

我心中自然是高兴的,便将莲花池底残余的香豆捞了出来,分散着播撒了北境.我每夜摆五行吸月,助繁花生长,果不其然,半年后,原先如荒漠般的北境便开出了繁花.

天帝派来巡视的人看见比昔日的花藤园还繁盛的春景时,差点惊掉了下巴.不久,碧瑶仙子便被召回天庭,我和一众猴子都被放回山中.

原本一切皆大欢喜,却不想就在抵达渠山的当晚,娘亲和表哥为我接风洗尘的晚宴上,白浮生忽然打碎了我所有的幻想.他为我斟满了酒,慵懒地抬眉:“明日之后,你便回东南山吧.”

娘亲收回了正在往他碗里夹菜的筷子,表哥神情呆滞了下,笑脸僵住了,而我却傻呵呵地挽着他的手臂,笑眯眯道:“你要随我一起回娘家吗?”

他这样凝重的表情,我是从未见过的,我心中沉了下去,面上却还强撑着.

可他说:“我要回天庭了.”

“为……为什么?”我眼巴巴地看着他.我好不容易才恢复了视力,能够看清他每一个表情,却没想过熟悉他的第一个微小的动作,便是不再看我的眼睛.

“碧瑶曾等我五百年,我不该辜负她.”如此说着,他拂开了我幽幽泛红的长耳,转身朝外走去.

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决然而去的背影和一地月光.

我浑身白毛疯长,全变作血红色,轰然间延绵而去,缠住他欲要离去的双腿.

“你不要对我亲近了吗?”

白浮生双手负在身后,淡淡一扯,拂开了我的长尾.他的手指穿梭在我的长毛间,没有一丝留情,只这么四两拨千斤地,一根根扯断.

“我已答应碧瑶,娶她为妻.”

我终究还是回了东南山.

在望南的半山腰上,我搭建了一座寨楼,远望可俯首渠山一角,亦可碰触仙界清河.

自从天帝知道老桑树可直通天庭,便派人填了那洞穴之后,我去往天界最后一条路,便只剩这清河了,因为极难逾越,所以没有天庭守卫的清河.

我在寨楼顶上坐了五日,第六日早上,看见东南山的土地翁一边提着裤脚,一边着急忙慌地和我打招呼,说是要错过花神碧瑶仙子的良辰吉时了.不待我回应,他便捻云而去了.

我气馁地爬回屋里,顺着尾巴的长毛,将它剪得干干净净.

夜半时分,碧瑶仙子来看我,我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她的计谋.她假意被惩处,楚楚可怜地质问我,而我则坦然地对她表达歉意,承认她和老翁苟且的场面皆是我一手操作的.这一切都被她用玻璃镜还原了出来,以此要挟白浮生.

“我本想给你活路,可你知道天界的人都是怎么说我的吗?说我不知廉耻,不从女德,说我心机叵测,以色侍人.多少肮脏的话传到我耳中,令我彻底沦为被人诟病和耻笑的女人.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难道我不应该找你偿还吗?”

我怒红了双眼,血淋淋地瞪着她:“你要找我偿还,便找我,为何找他?为何逼他?”

“我不想逼他,我本是想叫天帝惩处你,将你剥了皮遣回兽界重新修炼,是他自己找的我.”她走近了,看见我原本柔软雪白的长尾如今光秃秃的,像是被拔光了毛的野鸡,她忍不住轻笑起来,“不过以你现在这副尊荣,应该也没脸见他了吧?”

我双腿夹住尾巴,怒视着她:“你特地在大婚之日来羞辱我?”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她笑得双肩颤抖,快要喘不上气来,“以你的智商和能力,怎么能配得上他?夫诸,别再肖想他的一切,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

我虽然修为尚浅,脑子也不太好使,很多事情都不太清楚,却能听出来碧瑶对我的鄙薄和轻视.看低我的人,我又怎么能让她快活呢?

她既然那样早就存着玻璃镜的影像,定然是早就想对付我,别人的一些话语,终究只是加速了她的出手罢了.而她已经将白浮生从我身边抢走,还强嫁了他,我又哪能坐视不理?

于是,我带了一些果粮,开始横渡清河.

清河水流湍急,中有妖怪出没,会时不时地阻碍我的前进,又或是将我拉下深渊.总之,这一路非常艰险,到中途时,娘亲和表兄都来相助我,他们与河中妖怪决斗,给我渡河的时机.我气息奄奄地横渡到对岸时,娘亲已经不在了,表兄也被打回了原形.

我的长尾被人砍断了,只还剩粗短的尾巴,长耳上全是刀痕,血迹还没有干.我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完好无损的地方,可还是坚持着爬到了司府.

白浮生坐在案前写字,十几页的折子,写的全是我的名字,画的全是我的人像.有些地方,还被他特地标注了出来,摇扇丫鬟,又或是荷下干瘪的长手长脚的小兽,总之我在他的笔下,都是不尽美好的模样,让别人看着,却没有任何幻想的.

他忽然抬头,看见扑倒在堂前的我,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一瞬之后,他翻过桌案将我抱入怀中,因为他的动作掀翻了折子,才能让我看到他心中的自己.

“我和碧瑶,谁更好看?”愚蠢的问题,我总喜欢问他,一遍、两遍,一直问,直到他给出答案.

大概是见我满身伤痕,白浮生心有不忍,纵然他再不愿意逢场作戏,也还是对我说了谎.

“你比她好看.”

“大骗子.”我骂他,指着折子上一幅图质问他,“你将我画得像市井里虎背熊腰的汉子,就这模样,也比碧瑶仙子还好看吗?”我全身都在抽痛,更是因为看到我的尾巴,本能地往他身上贴,却再也不能缠住他时,禁不住红了眼,“我还变成这糟糕丑陋的样子,日后在你笔下,我定然更丑了.”

“夫诸.”他长长叹息,风流慵懒的眼眸终究失去所有温和色彩,“夫诸,我为你疗伤.”

“不,不用了.”

他曾说过,会不惜一切办法让我康健长生,我相信他的心意.但我不愿意,他再为我损耗修为.

“娘亲和表哥还在清水河等我,我只是不甘心,想来看一看你.”我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攥着他的手掌,弯着眼睛轻笑起来,“我不怕被人骂,也不怕被人诟病,所以,所有不好的东西都让我来背,多少污言秽语,都让他们来骂我.如果可以,让我杀了碧瑶更好,这样我们便可以双宿双栖了.”

他微微蹙眉,刹那间似乎看穿了我所有的想法,眼中竟闪烁着怒火.

“夫诸,我不许你做傻事!”他低吼着,来抓我的手,拼命地和他十指相缠,“我不许你做傻事!”他一遍遍地重复着,恍惚没了理智,开始寻找清净的地方为我疗伤.

我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一时间也不知该高兴,还是难过.他还是第一次因为我而失去主张,我也是第一次看见他这样明显拥护我的态度.

那样强烈地向我表明,他心中只有我一人,多么闲云野鹤的日子,他也总需要我这个为他摇扇的小兽.

……

我想笑,捧着他的脸蹭他的鼻头:“我最是爱惜自己了,连饿肚子都忍受不了,又怎会做傻事?”我一边说着,一面从袖中取出香,熏着他的面,“可是,从我踏入清水河开始,我便知道自己回不了头了……我把自己变得好糟糕.”

他缓慢地失去所有意识,倒在我怀中.我将他安置好后,艰难地爬到碧水,再次毁掉了花藤园.这一次,我还拼尽全力,给了碧瑶仙子致命一击.

我本来有美好的幻想,偷偷杀掉碧瑶,然后和白浮生远走高飞.

可当我的刺入碧瑶胸口的刹那间,我想起他曾经对我说的那句话,“因为我若对你亲近,全是天性使然,无须其他目的.”那时,他应该是喜欢着单纯简单的我吧?

我一直都是个特别天性使然的人,在来到这里之前,我对自己说,无论多蠢的方式都没关系,只要能给他自由,就都没有关系.可是,我害死了自己的娘亲,害苦了本就孱弱的表兄,还将自己搞得支离破碎……我把自己变得好糟糕.

我已经输掉了亲人,连最初的单纯也要输掉吗?

不……

我停住了手,将反抽出来,巨大的反弹力让我往后倾倒,狠狠地摔坐在地上,头磕碰到一块大石头,瞬间疼痛蹿遍了全身.

那时,我的脑海里只还剩下一个想法,我不能带他一起走了……

尾声

在来清水河之前,我满怀雄心壮志,我不曾想过要让自己死,我一心想着带他走,和他双修.

可是后来,一切都超出料想.

我在意识残存的最后,央求着碧瑶,将我丢入清水河中.她怒极恨极我,却还是应允了我.我坠入河水的刹那间,没顶的黑暗和冰冷急速袭来,我忽然间失去所有的气力.天旋地转中,似有藤蔓一般的物件缠住了我的双腿,阴冷湿滑,带着利剑不停地往我身体里刺穿.

我疼得说不出话来,当时,我想的是终于可以去陪娘亲了.

白浮生应该会记着我吧?记着我这只呆傻的小兽,曾二度为他勇闯天庭,差点还失去理智,杀害碧瑶仙子……

我落得这样惨的下场,他应该会记着我的吧?

只是我从未知,碧瑶会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清除了他记忆里我所有出现过的痕迹.所以,醒来后的白浮生根本不知道,他的生命里曾经出现过一只雪白小兽,长耳长尾,惯会与他纠缠不清.他亦曾与她亲近,日夜厮守.

他根本不知道,我最终为他一无所有,却还是没能换回他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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