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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作家方面本科论文开题报告范文 跟作家墨白的搬运工生活类毕业论文范文

主题:作家论文写作 时间:2024-03-11

作家墨白的搬运工生活,该文是作家类有关在职毕业论文范文与墨白和作家墨白和搬运工相关函授毕业论文范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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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雨

“75·8”水灾过后两个月,正是秋风萧瑟时候,位于水灾中心的驻马店市街上涌来一群外乡人.这些人衣沾寒霜面带汗渍,有徒手拉车者,也有吆着毛驴的驾车者.他们的车上装着干粮、行李,还有饲料饲草……不用问,又是一拨逃荒者.是的,这拨逃荒者来自淮阳县的新站集.

这年8月,一场暴雨洪水导致驻马店板桥水库崩溃,随即引发周边石漫滩、宿鸭湖等60座水库接连溃决,造成30多个县市1000多万人被淹,二百里外的淮阳县也遭受严重冲击.

淮阳新站集傍着颍河,自古是淮河上游的热闹码头.西边的煤炭、山货、农产品,东边的南方百货与稻米鱼虾都经这里流转到豫北、豫南甚至更远的地方.所以,新站集曾经生养了不少富商大贾,更多的则是以装船卸货为生的苦力.新站集百姓身上世代流淌着搬运工的热血.忽然有一天,一座拦水大闸出现在颍河下游,往来货运从此中断.霎那间,新站人的生活秩序彻底乱了.不幸的是又遭受大水袭击,新站人真的是雪上加霜了.

也是天无绝人之路.社员们正着急如何生产自救呢,一个在外闯荡的老乡回去说,驻马店火车站积压了许多救灾物资,却因为运力不足无法及时放到各县灾民手中.那里的领导们正为此着急上火,他通过熟人在那儿申请了个搬运队资质,想叫乡亲们加入去那里搞搬运.

好么,这不仅给咱新站人找到了求生门路,也是给驻马店人帮忙救急呀!对于惯干装卸搬运的新站社员来说,这消息就好像黑夜里遇见了指路的灯火.于是,说走就走.一行人跨商水,经上蔡,穿过汝南,浩浩荡荡,直向驿城.你别看他们装备破旧,汉子们的精气神却是饱满的.

然而,待进入驻马店辖区,他们自救救人的兴致却被路两旁灾后景象压抑得喘不过气来—一房倒屋塌的村镇废墟上搭着连绵的草棚、帐篷,成群的苍蝇纠结成一团团黑色聚集在倔强不倒的树木枝头;天空里盘旋着哇哇的老鸹;一片又一片新起的坟头上纸幡飘摇、烟火缭绕;面带菜色的灾民有衣衫不整腰里扎着布带、草绳的,有穿着救灾军棉衣的,正东一团西一伙在灾后的蛮荒里忙碌着“恢复重建”……这群外乡人怎么也想不到驻马店的灾情远比他们家乡新站集惨重很多.

为首的驴车上,搬运队长身旁坐着身材单薄的墨白.这位后来成为“走向世界的中国作家”随队前来,却与文学毫不相干——那时,他的父母兄长已经无力维持一家九口生计,刚上高中一年级的墨白为了与父兄分忧,断然弃学加入搬运队,冀望借此挣钱补贴家用.

满目凄凉的重灾区景象令他浑身发冷,墨白不由缩紧了身子,心里边却暗自庆幸着——比家乡更大的灾情更加证明到这儿搞生产自救来对了——正可于此施展俺新站人的搬运功夫换取酬劳,帮家里度过难关.

车队在市区并未停留,队长带他们直奔西南三十里外的郊区香山.香山脚下众多的石灰窑场里有一座当时驻马店知青办兴建的石灰窑——那位帮助他们取得搬运资质的老乡当时在知青办工作,他安排这支搬运队去窑厂或者打石头、烧石灰,或者拉运燃料和产品,

以后两年,墨白和他的工友们主要以香山为中心往来于驻马店市区装卸拉运,也在这里打过石头、烧过石灰,也曾被驻马店纱厂请去画过宣传画.说来奇怪,不知那纱厂领导是如何发现这位青年苦力、未来的淮阳师范美术专业学生,那时就有绘画本事的?

墨白在香山,究竟是先打石、烧窑还是先干装卸拉运,然后又干打石头、烧石灰的?我没有向先生仔细印证.反正这两样辛苦活儿他都干过.四十年后,当他受邀来驻马店参加黄淮学院“著名作家进校园”讲学活动时,特意挤出时间去香山作故地游.途中,他对我讲得最多的是他拉运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车子来往满载,上山来拉运烧石灰的煤炭,下山去装运恢复重建工程必需的石灰.位于驻马店南郊练江河上的白桥是这条路的中点,也是往来全程地势最低的地方.从这儿往北到通向市区的道路是一溜儿六七里慢上坡,回往香山方向也是一溜儿慢上坡.白桥路边有个香山供销社的营业点,卖日用百货也卖包子、油条、胡辣汤等吃食.搬运工们无论上山拉煤还是下山拉石灰,经过营业点必先停下来喝茶打尖、抽袋旱烟,有毛驴帮套的也要给曳车的毛驴加点儿草料——就像虎豹捕猎前总要攒紧身子而后猝然一跃才会更加有效地捕获猎物一样,搬运工也要酝酿足精力才有冲上坡顶的胜算.

小憩片刻,汉子们呼啦啦架起车把,或“前腿弓、后退蹬”拼力曳行;或一手把车一手挥鞭吆驴,吆喝着拉车爬坡.这画面活脱脱就是当年家乡新站集码头上搬运工肩披垫布, “吭吆吭吆”喊着劳动号子忙碌装卸的情景再现.

无论拉煤上香山还是运石灰进市区,天生文学敏感的墨白总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一此刻,身后香山供销社营业点员工们正用什么眼光看着我们?恻然同情?不屑冷笑?还是麻木不仁呢?

那时候,公有企业营业员抱着金饭碗,吃的大锅饭,也无风雨也无愁.毫无疑问,身为“草根”而天生文学敏感的青年墨白无时无刻不从他和他的工友们与这些衣食无忧者生存状态的迥然不同中烦闷着、深思着……而这痛苦的生命体验必将是他以后的文学作品带有强烈浓重悲悯文学元素的第一源头.是的,墨白作品之所以能够“给人一种历史、苦难造就的尖锐的刺痛感和人性的荒芜感”,一定与此有关.

也许,1975年10月墨白随队来驻马店香山搞搬运只是为了检验自己的体力,看能否经受住繁重劳作的磨砺,所以并没带自己的车来.待到两个月后心里有底了,才回新站老家去带来了自家人力车,开始独力的搬运工生活.以后攒了点儿钱,也买了一头小草驴给他助力,他给毛驴取名“塌腰”.这驴的名号听上去有些搞笑——是墨白以此自嘲干活辛苦,累塌了腰呢,还是期望驴子为他塌下腰来帮套曳车呢?可能两层意思都有.

墨白曾经写道: “年轻的时候,我曾经为生活而奔波.一个秋雨如注的夜晚,我拉货的人力车就停在公路边,我身下铺着身上盖着同一块塑料布躺在人力车下面,没有人知道我的饥饿;在寒冷的冬夜里,我躺在人力车上单薄的被子里,任由我的小毛驴顺着公路拉着我往前走,没有人知道我的寒冷;在寒风里,我运货的人力车车胎没气了,我把车支起来,然后把车胎扒下来,拿到公路边的跑沟里就着火盆补胎,我身上浸满了汗水的衣服开始渐渐变凉,这个时候,没有人知道我所承受的苦难;在我寄人篱下的时候,没有人知道我内心的自卑;在我浑身长满了黄水疮的时候,没有人知道我的伤痛……”

四十年后,墨白再回香山,对我重新提起那个寒冷冬夜他和他的小毛驴的故事,他说那毛驴就是“塌腰”.那家伙犟得很、犟得很啊!前面那段话所述的辛苦遭遇,并非发生在往香山拉煤的途中,也不是他拉运石灰下香山的时候,而是发生于某一次去一百多里外为平舆县供销社送货归来的途中.墨白在驻马店干搬运长达两年之久,类似遭遇绝不止一次.

没有人统计过墨白与他的老乡们在驻马店生产自救干搬运的两年间,究竟有多少回来往于市区香山?拉运过多少煤炭和石灰?更没有谁记得墨白个人曾经为哪些单位向驻马店所属县乡(公社)一共搬运过多少趟、多少吨救灾物资、贸易货物了.两年间,这支外地来的搬运队为驻马店灾区恢复重建付出的辛劳汗水确实难以数计.

为了排遣繁重劳作带来的压抑与苦闷,搬运工们一定说过不少荤段子,相互间一定不少“打渣子”,开玩笑,或者偶尔吼一嗓子,唱唱“路戏”.

但是,我敢断定,无论和工友集体行动或是他单独搬运,除了专心干活挣取微薄酬劳,那时年轻的墨白一定是闷声不响的.

因为,他虽然成长于“动乱”年代,传统的家庭教育却造就他一身的书卷气,即使辍学置身于搬运工俗人堆里,他心里仍然萦绕着成为“气质高贵的人”的念头,而不会去掺合同伴们粗鄙的谈笑.即使一个人独行在长途送货路上也一直被那种现实困顿与前途理想的矛盾纠结着、煎熬着,现实的遭遇总像钝刀一样锯割着他的神经,哪里还有心思顾及其他?

某一天,人称瘦子的工友的老婆忽然来了.小别胜新婚呀!瘦子很高兴但也很忐忑——寡汉条子们集体挤住在大通间里,又没有另外开房的条件,即使老婆就在眼前又能怎样呢?瘦子想了又想,无可奈何在自己铺位上支上蚊帐,两口子与大伙仅隔着一层薄纱穷对付.工友们却也不说什么.说什么呢?同在异乡为异客,只好包容些.不谙世事的墨白也没觉什么.然而待到深夜,当他被一种压抑而且热烈的声响聒醒,眯开睡眼扫见瘦子那顶蚊帐正如风吹树摇般在剧烈摇晃时,却不由浑身紧张了——虽然他已成年,却是头一次遭遇这事,霎那间生出联想多多——既有对瘦子夫妇尴尬情态的同情与难言,也有无法遏制的和恐慌……也许,这位未来“走向世界的中国作家”关于社会与人性的深思拷问就发端于此吧.

多年后,墨白在他的《颍河镇地图》里说,我的童年和少年时代是在恐慌和劳苦之中度过的,我的青年时代是在孤独和迷茫之中开始的.苦难的生活哺育并教育我成长,多年以来我都生活在社会的最下层,至今我和那些生活在苦难之中的人,和那些无法摆脱精神苦难的最普通的劳动者的生活仍然息息相通.

那时,卑微的瘦子与他女人的欢爱引起与瘦子同样卑微的墨白(以及别的同伴)关于人性、关于尊严、关于时间与记忆、希望与现实等一切足以撕裂他敏感神经的思考.毫无疑问,构成以后墨白作品里那强烈的生命气息一定包含了那天夜晚他眼见耳闻的深切感受.

第二天,墨白意外地病了.当他撑着病体进伙房吃饭时突然看见瘦子的女人正在那儿忙碌帮厨时,不由想起昨夜尴尬,顿时难堪得比女人自己还要难堪.

其时他不知道,令他更加痛苦的难堪还在后头——

事起于一张明.墨白虽然辍学了,生产队却不拿他这半大小子作正式劳力.正式劳力外出搞副业须持有大队部开具的明.将来回队里要缴钱买工分.墨白是非正式社员,队里不要他缴工分钱却也不发给他明信.

不拿钱买工分看似好事,其实包含很大风险—一因为在那时城乡二元化管理形势下,没有明的人就被人看作来历不明的“盲流”.“盲流”出门,随时有被审查,甚至被限制人身自由的危险.那时才刚出校门的墨白,当然不晓得此中利害.

1977年2月的一天,春节将近.工友们正准备回家过年.香山大队民兵来查验各窑厂务工人员身份,墨白被毫无悬念地关起来审查了三天两夜.待到千说百证过关了放出审查站,已是除夕黄昏了,伙伴们早已走得净光.

墨白回到住地,迎接他的只有那头叫做塌腰的毛驴.今天的我们一定会以为,此情此景将会使墨白如何地孤独伤心,进而郁闷抓狂.事实却是:这位经过一年多搬运工“饿其体肤,劳其筋骨”的生活磨练与刚刚结束“审查”之灾的文弱青年已经被捶打得相当的沉着与达观.除夕了,回家过年已无可能.墨白给“塌腰”拌上草料喂饱了,然后又胡乱填饱自己肚子,索性在周遭乡村除夕夜的爆竹声里睡了个痛快.年初一早上草草吃了饭,又给“塌腰”添上草料,尔后漫步围绕香山周边的石灰厂、碎石厂转了一遭.

过年了,寻常一直喧闹的香山现出少有的闲静.那座墨白赖以寄食的知青窑虽仍冒着余烟,窑厂里却只剩看场值班人和他这个因为没有明遭遇收容审查大年三十才被释放出来的“盲流”搬运工了.

没有人知道,在那个年初一的早上, “独在异乡为异客”的墨白究竟想了些什么——几百里外的父母兄妹,还是作为一个“盲流”的孤独与寂寞?而或磨难之后,见惯不怪宠辱不惊的超然与散淡呢?我想,应该是后者.因为,当他抬头看见几十里外冬日蓝天下那座巍然高山时,忽然涌起一波强烈“闲情”:走,爬山去!

催生出墨白爬山“闲情”的那座远山,古称朗山,今名老乐山.历史上曾经是豫南佛道圣地之一.山上“九宫八观一拜台”的宗教建筑虽已在历代兵焚动乱中毁坏殆尽,山顶却新建了现代化的微波中继站和电视差转台.遥远望去,高高的微波传输塔和电视信号塔正如刺般指着蓝天,显得分外夺目.相比于老乐山,墨白身旁这座香山只是平地里凸起的一丘石堆.

过去一年多,在搬运路上虽然多次听人讲老乐山的故事与传说,他却从没动过前去观览的念头.一门心思挣钱养家呢,哪会有游山玩水的心情?而今,身处有家归不得的年节“清闲”里,这位未来“走向世界的中国作家”忽然萌生浪漫豪兴,别了香山,不管阡陌沟河,也不管坎坷曲折,直向老乐山主峰方向狂奔疾走.

至今也没谁考究过,那时的墨白急迫间欲往乐山一游,是为了消解他作为一个“盲流”的沉痛压抑,还是为了排遣大年节里的无边乡愁?也许是他血肉深处的文学情结将他把杜甫《望岳》诗中的泰山、李白《梦游天姥吟留别》中的天姥山移情到老乐山了?唯一肯定的是,沉重卑微的搬运生活非但没有磨蚀掉墨白的理想与追求,反而使他的思想逐渐清晰,意志益发顽强.我想,墨白在那个大年初一的早上立意攀登老乐山的目的一定缘于他眺望高远人生目标的强烈渴望.

在山顶古庙道观残存的瓦砾间与现代化的微波塔、电视塔周遭徘徊着、沉吟着,俯视山下的香山以及香山不远处驻马店市区的朦胧景象时,青年墨白不但想到庄子关于人生如朝菌和寒蝉的比喻,而且想到他的淮阳老乡陈胜当年辍耕于垄上时的浩叹.他不甘心这样“盲流”下去,决心从苦难人生的切身体验中梳理出他关于人生真谛的理解,并要以他理想的文学形式布告于世人,让更多人理性面对和认识自己、认识世界,解放自我,活得更有尊严、更加自由.

多年之后,墨白在其长篇小说《三部曲》完成后写下这么一段话:的力量是强大的.对金钱的,对权力的,对肉体的,对生存的,像洪水一样冲击着我们,的海洋淹没了人间无数的生命,有的人直到被窒息的那一刻,自我和独立的精神都没有觉醒;而有的人则从“”的海洋里挣脱出来,看到了由人的尊严生长出来的绿色丛林.我称这种因而产生的蜕变为精神重建,或者叫着精神成长.西班牙哲学家和小说家乔治·桑塔雅那(1863-1952)曾经告诫我们: “即使全世界都获解放,但一个人的灵魂不得自由,又有何益?-个连尊严都没有的人,何谈灵魂的自由?”

人常说小说家首先是思想家.我不妨猜测,发生在这个大年初一的墨白老乐山之游正是他一切理性思辨与拷问的思想爆发点.从此,墨白开始了他关于人类与灵魂、与生存的深入探究与解构,直到以此作为他文学创作的基本主题.

众所周知,1975年至1977年正是我国步履艰难时候,也是我国冬尽春回酝酿并开始大变革的时候.中断十年的高考制度于1977年得以恢复,共和国正从一片乱象中拨乱反正.这年秋天,墨白和他的工友们终于离开他们辛苦劳作两年的驻马店,回到他魂牵梦绕的新站老家.第二年,墨白考入淮阳师范艺术专业,毕业后再回新站乡下开始长达十一年的教学与业余文学创作生活,后调往周口地区文联干编辑兼搞创作,再后来调入河南省文学院成为专业作家,至如今成为风格独具、颇具影响的“走向世界的中国作家”.

2016年11月12日,墨白受邀到驻马店黄淮学院讲学,特地要求将课程安排在下午,说上午他要去当年在驻马店干活的几个地方走走,第一站自然是香山.

经过几十年的爆破挖掘,香山早已被采挖成一个阔大深幽的矿坑.矿坑里闪烁着幽蓝波光,陪同的小单说,这里的石头已经挖到水下二十多米.为保证旁边京广高铁建设、通行安全,采石早已被叫停了.

当年香山四周的石灰窑、碎石厂倒仍旧顽强挺立着.连绵的废墟和当年开矿烧窑时丢弃的石渣泥沙残余成环状高台,仿佛炫耀自己一直这般庞大似的.其实,它们过去只是因开采、加工石灰石而建筑,匍匐于香山脚下的低矮附属物.墨白面色凝重站在废弃的石灰窑顶指着斜对面一座破窑说,那就是他们的知青窑场.然后又对着窑场东边不足百米的京广高速铁路惊讶道:多少回路过这儿想看香山,一直找不见它的影儿,原来它就在这高速铁路边上.原来它变成这样了!小单笑道:都四十年了,香山早已经化作石灰、砂石进城去砌墙、铺路了.

是啊,墨白们离开驻马店不久,中国就进入改革开放新时代,驻马店也紧随祖国大建设步伐发生了天翻地覆变化.当年“75·8”大水后满目疮痍、百业具废的驻马店早已恢复重建成高楼林立、街道纵横、人民安居乐业、经济空前发达的区域中心城市.沧海变作桑田,高山成为陵谷.香山之于归,斯得其所.

自然的,接下来重访墨白当年在驻马店搬运工生涯中无数次拉运走过,曾经十分熟悉的白桥、北闸口、南闸口、中山街、火车站,以及曾经为之画过宣传画的纺纱厂,所看到的一切均已脱胎换骨,蜕变得美轮美奂,叫人对面相逢不相识了. “虎踞龙盘今胜昔,天翻地覆慨而慷”,墨白的激动溢于言表.我说,这里边也有你的功劳啊.当年你们来,既是生产自救也是对驻马店建设的支援和帮助.驻马店人应该感谢你,感谢你们搬运队.墨白看看我,又看看鳞次栉比的高楼和来往车流,正色说,论讲还是驻马店帮了我们的大忙才是……

那天下午,墨白面对黄淮学院师生和驻马店市文学创作高研班学员开口便说,驻马店与他血肉相连,是他的第二故乡.“75·8”水灾后,他和他的乡亲们曾经在这里干过两年搬运工……接下来转入正题,例举他在驻马店期间的所见所闻、亲身体验,以“面对这些素材,如何结构一篇小说”为题讲解小说创作.他介绍了古今中外小说名家的写作经验,讲了自己的创作心得,讲了时间与记忆,梦境与现实、现实与虚构、文学与哲学、写作与阅读等等许多,时而神色凝重,时而激昂慷慨……墨白的讲解令听众如痴如醉.虽然外面下起淅淅沥沥的秋雨,深秋寒意正浓,讲堂内却仿佛鼓荡着三月春风.直到先生讲完准备互动交流了,大家依然沉浸在极大享受中,久久回不过神来.

评论家陈华清在《收拾一地的烛泪——墨白小说中的“灵晕”美》一文说他曾经问墨白为什么给自己取这样一个笔名?按照墨白对“墨”和“白”这两个字的理解, “墨”是绘画上最极致最美的颜色, “墨”和“白”构成了宇宙中的白天和黑夜.再一个,道家的最高境界是“无”,当墨变成白的时候就是无.道家的太极就是“黑”与“白”的构图,黑中的白,白中有黑,并通过这两种元素来概括自然的存在.但是,这些都与他的笔名无关.他说:“我当时起这个笔名就是为了简单好记,是无意识的.”

在黄淮学院讲学时也有人请教他的笔名一事.墨白的回答一如前述.我却觉得他的解释似乎没有彻底揭破谜底.以我俗人的理解,“墨白”二字应该是他对两年驻马店搬运工生活地抽象与概括—墨也白也,都是他曾经借以谋生的主要载体. “墨”是他给香山窑厂拉运的煤,“白”则是他从香山拉往工地的石灰.煤炭和石灰寄托着他对苦难经历的记忆与感恩,也展示着他对黑白色彩具有的文化含义、科学力量的理解和认同——

黑有黑的好.陈州放粮的包文正面黑心红刚正不阿;煤能克石化铁也能温暖人间.明代民族英雄于谦《咏煤炭》说: “凿开混沌得乌金,藏蓄阳和意最深.爝火燃回春浩浩,洪炉照破夜沉沉.鼎彝元赖生成力,铁石犹存死后心.但愿苍生俱饱暖,不辞辛苦出山林.”

白有白的妙.说,一穷二白可以画人间最美的图画.白色是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光色的聚合态.煤火烧出的石灰可以建筑高楼大厦也是制造农业杀虫剂波尔多液的主要原料.仍是那位于谦,年轻时候还写过一首《石灰吟》的诗: “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身碎骨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从煤炭和石灰二物抽象出“墨白”二字作笔名应是顺理成章,而且也意味着两年的驻马店搬运工生活对于墨白精神建构的形成犹如奠基一般重要,与作家创作观及其作品品格的形成具有必然的内在联系.

这里有一份关于他的简介——

墨白(1956~)河南淮阳县新站镇人,当过农民、搬运工人、漆匠、小学教师、文学编辑.1978年考入淮阳师范艺术专业学习绘画,1998年专业创作,现任河南省文学院副院长、河南省作协副主席.

1984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至今已出版长篇小说《梦游症患者》《映在镜子里时光》《来访的陌生人》《》三部曲等多部;发表中篇小说《告密者》《幽玄之门》《讨债者》《航行与梦想》《风车》《局部麻醉》《隔壁的声音》等四十余部;短篇小说《失踪》《街道》百余篇;出版有小说、散文集《爱情的面孔》《重访锦城》《事实真相》《霍乱》《癫狂症患者》《墨白作品精选》《梦境、幻想与记忆》《鸟与梦飞行》《小说的多维镜像》等多种;影视剧作品有《当家人》《家园》《船家现代情仇录》《天河之恋》十余部等,曾获飞天奖优秀编剧奖,有作品译成英文、俄文、日文或收入多种选本.

墨白已经著作等身.著作等身,意味着一个文学跋涉者要走过多少创作曲折,付出多少精力和汗水?包含着作者怎样的成长梦想和焦虑期待?墨白说: “我淮阳师范毕业分配到一个乡间中学工作以后,开始边教学边写作,不停地写,不停地投稿,我把我投出去的稿子都记在一个本子上.” “1983年即将消亡的最后岁月里,我接到了来自有着神秘诱人的泼水节的故乡的邻里之邦,那座闻名于世的锡都的小小信笺.那信笺,带给了我一阵亚热带森林的春风,我闻到了香蕉菠萝的香味.” “我等待着刊载我处女作的杂志的到来,然而她不理解一个文学青年的心,迟迟不肯前来与我相会.”直至收到那份出版于1984年1月15日登载着另一篇小说《画像》的《南风》文学报之后,“我数了数我的投稿记录,这篇处女作,是我投稿生涯中的第二百九十六封.而声称在1月15日出版刊登我小说《远行》的《个旧文艺》,因为某种政治原因,在三月初才来到我的手中.那时,先前我闻到的那股香蕉菠萝的香味,早已散发殆尽.”

墨白本名孙瑜,闻名于世的“当代小小说之王”孙方友是他大哥.孙方友的《陈州笔记》是继蒲松龄《聊斋志异》之后,中国笔记体小说的又一座高峰.墨白的文学成长当然离不开大哥对他的鼓励和影响,但是他的文学风格却与大哥的现实主义特征很不相同.墨白的“小说里大都是一些挣扎着的痛苦的灵魂”,墨白小说里对“苦难”和“死亡”的体悟是他作品中的重要主题,正像余华、苏童这些新生代作家一样,墨白的作品具有强烈的生命意识.

深度探究墨白鲜明文学个性的形成原因是一个庞大工程,并非我这样的业余作者所能胜任.但我认为,他曾经陷身其中的底层生活、他的童年少年经历,尤其是两年的驻马店搬运工生涯给予他的深切人生体验和大量阅读的国内外文学名著给予他的启发,必然使他树立起不同一般的文学抱负,矢志以自己的作品像他当年面对的煤炭那样“但愿苍生俱饱暖,不辞辛苦出山林”,给读者以精神的“饱暖”;像石灰那样“粉骨碎身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给读者留下深刻的思想启迪,期待他的读者们客观理智地理解人生、理解社会,准确锁定人生定位和生活目标,为社会和谐发展作出各自应有的贡献.

应当说,墨白已经用他扎实艰辛的文学开拓逐一兑现着这些文学梦想,他的作品在广大读者和文学评论界不但得到广泛认可,而且获得了重大反响.

评论家张延文在《墨白小说,当代中国文学的“国家声音”》一文中曾作出如下评价:墨白小说作品的语言、形式和思想,以及普遍的象征价值,都达到了中国当代文学引领者的境界.墨白以其恢弘的气魄和深刻的思想为中国当代文学带来了哲理的深度、介入的力度和世界的广度.墨白为中国当代小说带来的一系列的堪称典范的文本是中国当代小说创作具备了世界水准的有力佐证.

是的,墨白已经攀登到文学的相当高度,而且还将攀登更高.而他的文学品格的形成应该与他“盲流”到驻马店的搬运工经历有关,与那个大年初一他在老乐山山巅的思考有关.

作者简介:

叶雨,本名陈德龙,驻马店人,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驻马店市作协副主席,中国寓言研究会闪小说专业委员会副主席,作品散见于《山花》《莽原》《小说选刊》《格言》《金山》《百花园》等,著有长篇小说《龙兴年代》小说集《感恩的鱼》等.

回顾述说,此文是关于墨白和作家墨白和搬运工方面的作家论文题目、论文提纲、作家论文开题报告、文献综述、参考文献的相关大学硕士和本科毕业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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