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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火坑类论文写作技巧范文 与火坑(短篇小说)方面论文如何写

主题:火坑论文写作 时间:2024-0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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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坑论文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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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笔写来,我仔细想了想,我和这篇《火坑》以及它的作者相遇的过程,一切充满着奇妙和美好.有时候,我甚至不能将这样一篇文章与我见到的那个男生联系起来,但仔细想想,其中还是有不少藕断丝连的联系.

这篇文章值得推荐的理由是什么?我这样问自己,感情真挚、描写细腻,我认为都不是,而是它那种能让人深深着迷的代入感,你甚至会觉得自己是这篇简单到没有故事的小说中的一分子——有时你会成为那个整日坐在炕头张望的老汉,有时你会成为那只病重、沉默、进而等待死亡的老猫,有时你又可能是那扇始终紧闭的门,甚至有可能是那面经受风雨的炕.种种的可能性,让我们遨游在这篇似乎不太“规范”的小说构筑的西北世界里,你会仔细的去想那片土地上的生存状态,会去想那里的人对其本身所成为人的孤独、对于失去(包括死亡这最大的失去)的认知,该是怎样的一种力量.

再说回小说所辛辛苦苦想要塑造出来的这座“火坑”的隐喻,包涵世间一切痛苦的巨大“黑洞”,将一切羸弱的人类吸入,痛苦地挣扎.

此外,我还想说一点,就是作者沉默而安静地想与我们分享的一种大“民族”观念,那些有关民族和人类的继承问题,又或者说是对孤独的延续问题,使小说后劲十足.是的,正是这种担当感让我心动,那就写到这里好了,让我们为曾经浮现过,却又被迫压抑在心底的那种冲动、赤诚、热情、担当和勇敢而举杯!

——马晓康

文/ 祁十木

男,本名祁守仁,回族,1995 年生于甘肃临夏.现就读于广西民族大学文学院14 级写作班,“相思湖诗群”成员,作品见于《民族文学》、《星星》、《 中国诗歌》、《 回族文学》、《 乾坤诗刊》等,参加“2015 中国星星大学生诗歌夏令营”、第十六届国际诗人笔会.曾获第十二届广西全区相思湖现场作文大赛三等奖,第六届“包商银行杯”全国高校征文优秀奖等.

哈老汉坐在炕头望着.

窗外,雪一片片地落了下来,像是被谁撕碎了似的,急急忙忙地覆盖着地面,下定决心要把天空之下的所有事物都给吞了.土炕被儿媳妇烧得火烫,他丝毫没有感觉到冬天已来临.只是觉得有一阵阵声音从天上坠落下来,与那些雪一起落下,从树梢上、从房檐上,一直落到他的炕头.这声音可比冬天冷多了.

他那两孔如地窖般深凹进去的眼睛,时而睁开,时而又闭上,他已经好久没有好好睡上一觉.人都一样,老了以后睡不着,心却始终是累的,哈老汉这么想着,也算稍稍安慰一下自己.他转过头,看见了那扇始终关着的门.其实晌午时,儿媳端着饭进来,门就打开过,可哈老汉觉得它仿佛永远都不会打开一样.门上的木头也开始朽了,这倒也不稀奇.哈老汉年轻的时候同匠人们修起这座房子,光阴一天天地走着,他这个比猴还要机灵的汉子,都整日整夜地坐在这炕头不动了,木头哪能不朽呢?想到这,哈老汉叹了口气,靠在叠起的被子上,眼睛慢慢闭合,不想睁开.用手反复擦着那如黄土沟壑一样的眼角,动作像一个犯了错的小朋友.他的手背越来越湿,炕却越来越烫.

炕的另一头卧着那只不知活了多少年的猫.说是不知多少年,其实哈老汉心里比谁都清楚.他身边的女人到坟坑里几年了,这只猫就几岁了.他只是不愿意想,不愿意知道.他的女人爱猫,她无常之前那只老猫的肚子就大了.那晚的雨特别大,哈老汉发现自己的女人在滚了几十年的炕上咽了气,却没有发现老猫在客房的床下生下了一群崽.直到女人的头七过了,哈老汉才发现一群猫崽子的叫声.他不喜欢这些猫崽,猫是小人、狗是君子,小城里流行着这样的俗语.但是他的女人去了,他也不能把她留下的这些念想全给送走,于是就留下了那只最小的灰黑色的猫崽.现在年份有些含糊了,究竟是多少年了?是啊,多少年了?

在炕的这头,哈老汉边想着,边拉开被子,放好了枕头,就躺了下去,他的身体已经不允许他长时间保持“坐”这样一个动作.老猫也在躺着,眼睛是睁着的,它看着哈老汉,哈老汉看着它,他们就像看见了自己一样.哈老汉喃喃地说着,你这个尕畜生啊,也老了、老了,我俩一搭老了.这句话,像是一种预言.年轻的时候,哈老汉就爱说这句话,现在真的老了,他却因为自己的预言害怕起来,怕那一阵又一阵的声音.

他往炕的那头蹭了过去,慢慢地摸着老猫,从头一直摸到尾巴,摸得猫的毛明亮耀眼,其实他也希望有谁能这么抚慰一下他.“哎,尕畜生啊,你说老了、病了,也是难事啊,来给个干脆的就好了,你看看你拉不起身子,我也动不了啊.”说着他就停住了,像是被定格了一样,他怕,怕这话有冒犯.他想活着是活着,万一一下子没了,这顿亚(现世)上还有好多没做的事呢,自己的功修做得不够,哪有脸到坟坑里去啊.想到这,哈老汉感到了一阵从头到脚的冰凉,他觉得炕也不烫了.他一个劲地重复着,像诵经一样的重复:炕凉了,这是要放我的埋体,这是要放我的埋体啊.他身上像下雨一样,那两孔“地窖”开了口,自己的衬衫湿了,老猫的头顶上也滴了不少.老猫挣扎着“喵”了一声,像是竭尽全力地安慰他,可它的声音低沉得都听不到了.哈老汉平躺在炕上,他不想再想了.他把被子捂得严严实实,怕自己被抢走,被那种恐惧抢走.但还是有一个声音仍旧回荡着,这是要你走呢,老汉,这是在要你走呢.

哈老汉在热炕上抖成一根被遗落在冬天的秸秆,沉沉地睡了过去.外面的雪下得越来越大.

“砰”的一声,哈老汉被惊醒,从一个没有梦的睡眠中.哈老汉用手肘撑着枕头,侧着身慢慢地睁开眼睛.儿子回来了,进了房抖着身上的雪,用后脚跟踢了门一脚,门关上了.

“你慢些不成吗?门都成那样了,还踢什么?”

“哎呀,阿大,我都冻成这样了,管门干啥,我忙得很,回来就跟你说几句话.”

哈老汉坐了起来,披着被子的一角,“你不是忙吗? 咋这时候回来了.”

“还在忙呢,只是我今天听着个消息,说尔德节后我们这边要开始拆迁了,听说拆了以后的待遇不错,阿大,你看咱们先在哪租个房子过渡一阵.”儿子喝了一口茶,坐了下来.

哈老汉沉默了一会,嘴微微张开、闭上,想说些什么,又咽了回去.

“阿大,你没意见的话,我看着办了啊,”说着,儿子就开始穿衣服准备要走.

“哎,哎,你先等一下,”哈老汉赶紧打断儿子的话,他知道儿子走了,那门又得关起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怕跟每一个人分别,总觉得这是不是会成为跟这个人见的最后一面,所以就跟人尽量多说会话,何况这是自己的儿子.“你说的那个事我再想想,我老了,想得没有你们年轻人那么快.但是我跟你说,这个尔德节上宰牲的事不能随便,我存了一千块钱,你看着买个羊回来,我今年举意了,明年我还在不在,都不知道呢”.哈老汉从炕上的毛毡下,抽出一叠破旧的红色纸币,放到了儿子手中.

“阿大,你好好的咋说这个话呢,这事你别操心,我提前都买好.就是你不说,我也得买啊,咱在这院子里的最后一个尔德节了,得好好的过.还有那个找过渡房的事,你收拾好啊,节过完不久,我们就要搬呢,”说完儿子就穿上衣服,径直往门外走去.“阿大,我先走了,我还有些事忙呢.”

哈老汉听着儿子最后说的这句话,门就关上了.“哎,哎,我还有事跟你说……说……”哈老汉的声音慢慢低了下来,儿子已经听不到了.“给猫看下病吧,猫不行了……”像是一种惯性,他把话说完了,尽管他只能对自己说.当然了,门关得那么紧,一切的声音就只能留给自己.

哈老汉无奈地摇摇头,手放在了猫身上.“没人管你,也没人管我啊,”他自言自语着.门又开了,哈老汉眼里释放出一束光,随之又暗淡下去.儿媳端着晚饭进来了,如今确实也只剩下这吃饭的关系了.对儿媳,哈老汉要比对儿子慈祥多了,他时常想,人家的丫头辛辛苦苦拉扯大,就送到我们家里来服侍人,还不得对人家客气点.

“阿大,吃饭了,”儿媳简单的几个字,打断了他的思绪.

“好,好,你放那搭,我马上吃,”哈老汉殷勤地赶紧回应着.

儿媳从盘子中取下碗,放在炕边的桌子上,转身就要走.“索菲亚,你等等,我跟你说个事,”哈老汉用手示意了一下,让儿媳停下.

儿媳站着没动,看着他.“索菲亚你看,猫病着不成了,你给抱着看一下病,成不?快尔德节了,咱一起好好过个节,畜生也得好好过个节嘛,别让一个活物就这样等着无常,”哈老汉强忍自己身上的疼痛,笑着对儿媳说.

“阿大,你看这猫活了这么多年,现在病成这样是主给的命,再看也没啥用,”说着这句,儿媳转身就走了出去.哈老汉听到了她关门的声音,还有一句特别小声的话,“人都没好好的,还给畜生看病.”

哈老汉对抗着自己,在炕头一动不动地坐着.那碗面黏成了一团,他也没有动一下.自己的病不好就不好,最起码还能吃着药,可这猫病成这样,连治一下的办法都不想咋成.这顿亚上活着的命都是不易的,哈老汉看着猫想起老先人说过的话,但此时他并没有可怜自己,他只是心疼这只猫,这是一条命啊,怎么就让它这么扛着生死呢?可他自己也是那样的无助,走一段路,身体就受不了,怎么去看病?哈老汉想不到办法,又偏偏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从不掉眼泪,于是此刻的眼泪配合着这种思绪,愈发多了,一阵又一阵的讽刺他.外面渐渐黑了下来,雪差不多停了.他想得心累,关了灯,继续睡了过去.

说是睡过去,其实是一种逃避思考的方式.但他也知道,每当夜深或是只有他一人的时候,那声音必定来到.他在炕上翻来覆去,始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睡觉姿势,只能在心里暗暗地骂自己.年轻的时候挨到枕头就能睡着,如今不管怎么舒服却总也睡不着,老了就是屁事多,活着难受,连跟死了差不多的睡觉也这么难受.他又转了转身,朝着右面、与老猫相对,老猫早已睡着了.他想,不,或许它也没睡,只是不想睁开它那在夜里发光的眼睛罢了.哈老汉想着想着突然就笑出了声,老猫啊,你那俩“大灯笼”,现在也怕是跟我一样,不亮了吧.说的时候笑着,说完就笑不出来了,这话又刺了自己一刀.

他后悔,他从自己今晚想的第一个想法就开始后悔,不过夜夜都是这样,不得不想,也不得不后悔想.在这种重复中,他感觉心口闷得慌,就把被子往脚底下推了推.不见儿媳妇给好脸,这炕倒是烧得一天比一天烫.但他知道,或许只是他自己的身子热成了这样,像以往一样热着.这种烫像一种祭奠,带他回忆他的女人,他和他的女人在这炕上睡觉,女人在炕上生娃,炕都是烫乎乎的.好像女人无常的那天,炕也是这般烫.这时他又听到了那种声音,这是要你走呢,要你走呢.他想着,是不是地狱的火也烧得这样烫人,不,肯定比这烫,他自己的罪孽不少,到那时候自己是不是也要去地狱,也要像这样被烧着.那种恐惧又从后背爬上来,侵袭着他的全身.他责怪这炕,让他置身于这种可怕的联想中.

可自己就是这样一条贱命,多少年来睡惯了这炕,那张放在客房的席梦思倒是从来都没睡过.毕竟这炕陪着他过了穷苦的光阴,人是不能忘恩的啊,他又一次安慰着自己.但这种倔强的爱恋立马让他想起儿子的话来,一旦拆迁了,那这炕肯定难逃被摧毁的命.他突然换了一种悲伤,好比跟自己的女人吵了一辈子,可当她真的走了的时候,自己却哭成了泪人.他爱旧也感恩,但对于炕已不仅仅是感恩那么简单了.这面炕,他和他的女人滚,他的儿子滚,他的孙子也滚,连炕那头的老猫都把自个滚老了.想到以后,炕会被砸得稀碎,然后从这里又会长出一栋栋的新楼房,他就攥紧了拳头,朝着自己的胸口狠狠砸了一拳.脑子开始嗡嗡乱响,一个对他来说大逆不道的想法产生了.他仿佛对着那声音说,我的命给你,干脆点要走吧,顿亚上有的东西都没了,我也该没了.

他左耳旁和右耳旁的声音也开始争吵.左耳旁的说,老汉啊,你坚持了一辈子的“伊玛尼”(信仰),临了临了,不要自己的命,这是要背叛嘛!右耳旁的说,再活不下去啊,看着儿女的脸色,病痛折磨得厉害,最关键是啥念想都要没了,我没有背叛的意思,只是实在没有办法.这两股声音比每天侵袭他的声音还要让他难过,反复撞击着他的鬓角,势要把他击溃.他看着猫,突然镇静下来,我不能让他们拆炕,对,不能拆!哈老汉自顾自地说着,从毛毡下伸手进去,摸了一下炕的最里面.伸手出来,那指尖上存留着黄中略带黑的泥土,他仿佛看到了当年筑炕时的那堆泥,从未改变过.

他慢慢地捻着那黄土,嘴角也在动:我的无常的“口唤”(许可、命令)定着啥时候呢,我这个样子,熬不熬得过这个尔德节呢.他迷迷糊糊地又重复起这句话,不久便安静了下来,天已近黎明.炕那头的猫,一夜都没醒过一次.

早上的地面渐渐白了,哈老汉醒得也早,算起来也就睡了一两小时.

做完晨礼,哈老汉跪在拜毡上再次祈祷.老猫终于醒了,它像被打了一似的,一个激灵爬起,跑到炕边,跳了下去.在水泥的地面上,不停地呕吐着.这像是要把胃给吐出来一样的呕吐声,打乱了哈老汉祈祷的念词.他赶紧跑过去,望着炕边,老猫吐出了一种菜色的汁水,不停地发出“齁”“齁”的声音,每往外吐一口,整个身体从胯到脖子都要颤抖一下.哈老汉一把抱起猫,在怀里搂着,一手拉过被子,将老猫围在被子里.老猫会意一样,低沉地不断“喵”“喵”着,眼睛似睁非睁地眨着,嘴角还停留着那菜色的液体.哈老汉又带着哭腔自言自语起来,太可伶了,这个尕畜生太可伶了,吐的时候怕脏了我的炕,才跑到地下去,可怜着,受着这样的疼痛,还这么懂事呢.我的娃呀,你不要这样忍着啊,想吐就吐出来吧.老猫像听懂了哈老汉的哭诉一样,顺服地把头靠在哈老汉身上,发出“呼”“呼”的声音.以往这声音是猫儿高兴的时候才会发出的,现在它在用这种声音示好,也是表示已没有与病痛抗争的能力.哈老汉用自己的想法猜测着老猫的一举一动,他不能不管老猫了,许多的念想不知道啥时候就没了,他不能眼看着老猫也没了,他得尽自己的力,给猫看一下病.

他把柜子里都快放旧了的棉大衣拿了出来,他已经没有出门好长时间了.穿好衣服,他拿出女人留下的那个布兜子,在里面又垫了几层布,把猫放到了兜里.打开门的那一瞬间,那雪中放肆的光仿佛要劈开他,吓得他又退了几步,但为了怀里这只与自己同病相怜的老“念想”,他还是毅然决然地走了出去,缓慢地移动着那疼痛难忍的右腿,一步一步地挪着它.听着儿媳妇在后面喊着,阿大,你去哪呢,路上滑啊,你不要乱跑,不要乱跑出去啊……

哈老汉从巷子走了出去,一路都在想,去哪会有给动物看病的地方,说实话,他从来都没有给动物看过病.老猫也从来没有到过街上来,它听到人类喧嚣的声音,就在布兜里不停地撕扯、挣扎.哈老汉和它说着话,我不卖你、不吃你,我们看病去、看病去呢.

这条看着哈老汉老去的路,已经变得让哈老汉认不出来了.哈老汉继续跟猫说着,也像是跟自己说:这路咋都不一样了呢,我也就几个月没出门啊,是不是我的眼睛不好了,是不是雪下得太大,给挡住了.说着说着,哈老汉已走到街角原来卖小吃的地方,这里竟然改建成了一家小医院.他走了过去,那招牌上画着都是狗啊、猫啊什么的,他再往里面一瞅,一些狗的爪子上打着吊针,人一动不动地抓着它.哈老汉不知所以的笑了,心里想,哎?这顿亚怪了啊,人咋服侍动物了呢.他走了进去,一个面貌清秀的姑娘立刻走了过来.

“大爷,请问你是要给宠物看病吗?”

“这地方是给动物看病的吗?专门给动物看病的?”

“是啊,我们是专业的宠物医院,就是专门给动物看病的.”

小姑娘立马观察到哈老汉怀里的布兜在动着,显然老猫闻到了动物的气味,愈发地不能安稳.“大爷,这兜里是您养的宠物吧,”说着姑娘就要接过哈老汉手里的布兜.

“啊……是我的猫病了,不吃不喝的,你给看看呗,”哈老汉说着打开了布兜,示意那姑娘看.

姑娘摸了摸猫的头说,“来,大爷,您在这等会,我抱着猫进去给我们大夫看看.”说着就从哈老汉手里接过猫,向里面的一个房间走了过去.

哈老汉一个人坐在那群输液的狗中间许久,显得异常尴尬,他想了想,还是觉得要去看看猫怎么样.他起身要向里面走去时,那姑娘就抱着猫出来了.

“大爷,我们大夫看了,猫没什么大事,就是一点肠胃炎,打一针就好了.”

姑娘带着哈老汉去给老猫打针.她让哈老汉抓住猫的四个爪子,用一个头套控制住猫的头,防止被猫咬伤.哈老汉觉得这就是顿亚上最受苦的样子,动也动不得,连头都被控制着,无能无力地等待着.姑娘拿出针,朝老猫的后腿内侧打了一针,猫先是一惊,而后大喊一声“喵”,用一种爆炸式的音量,不过它慢慢就安静了下来.照这猫的脾气应该挣扎地把人都给挠烂了,但它的安静,倒是让哈老汉不知所措,是无力抵抗,还是对这一针抱有希望呢?

“大爷,好了,每天打一针,打三天就应该可以了,”姑娘露出了甜美的笑容,边收拾工具,边跟哈老汉说.

“好,好,麻烦你了啊,”哈老汉付完钱,把老猫装进布兜里,出了医院的门.他发现自己的腿好像利索了一些,得亏这里离家不远,三天时间也不多,自己能给老猫把病看好了.也许是这样舒心的想法让哈老汉又精神了一些,他走回家的脚步快了不少.只是他没有发现,老猫因为恐惧脱下的毛,已经沾满了整个布兜,还有一些在雪中飞舞着.

哈老汉透支着自己,每天都往返于医院和家,给老猫打针.可他的身体却在这样一天天的劳累中好多了,他心里想是不是我做的孽太多了,不让我走了,还是要我陪着老猫呢.但他确实很疑惑老猫到底怎么样,它不吐了,大夫也说没事了,可是它整天侧卧在炕的那头,再也没有发出一句声音,这让哈老汉冥冥中再一次感到忧伤.在这种纠葛与复杂的心情中,尔德节来临,哈老汉熬到了节日,老猫也熬到了节日.

这天哈老汉穿着自己最好的那件棉大衣,对,就是那件快放旧了的衣服,早早就去了清真寺.参加完热闹的会礼,哈老汉急匆匆地就回到了家,因为他发现以前跪在礼拜行列中的许多老人都不见了,他又听到了那种声音,他得去他的炕上,那里的烫最起码能调和这种恐惧.

哈老汉回到家,顾不得脱衣服就上了炕,老猫仍旧躺在那头一动不动.他跟它说话,我说,尕畜生啊,平常你不动就算了,这给你看好病,让你好好的过个节日,你咋也不动呢.说着就把老猫揽到了怀里,除了看病的时候,哈老汉已经许久没有抱过老猫,他觉得现在这猫通人性,它不愿意动,你就不能冒犯它.可是今天是尔德节,也应该让老猫开心一点.他这么想着,抱着老猫往窗外看去,儿子、侄子们已经回家了,正在院子里收拾,准备宰牲.哈老汉抱着老猫,想起这节日的来历,想起那个欲杀子献牲而后又以羊代替的故事,顿然觉得那被绑在院中的羊是烈士的模样,也觉得自己怀中的老猫像极了那待宰的儿子,自己却成了那个不忍下刀的父亲.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怎么又这么乱想,节日里应当高兴的.他把猫高高抱起,让它看着窗口.“看看,尕畜生,同样是动物,你在炕上享福,人家就要在外面被宰了,”说完哈老汉放低了老猫,独自望着窗外.或许他就不该这样说,其实动物们都在人的影子里活着,都不容易.何况人和动物都有卢海(灵魂),他们听到该有多伤心呢.如此想着,哈老汉又有了一个悲悯和痛恨自己的理由,但他依旧固执地看着窗外.其实自从他老了,他就再也不愿意临近的宰杀场面,隔着一层玻璃,远远的望着,算是表示一种崇敬,也算送这烈士一样的羊儿一程.此外还有一些思虑,他却总也想不起来……

院子里,那只拴在树上多日的羊,眼下已被绑了起来,等待着刀子.哈老汉真的不忍看到这样的场景,尽管他也爱吃羊肉,也想好好过节.他捶了捶又有些痛的右腿,是啊,人咋就是这样呢,和动物同样活着呢,却要宰杀动物,不忍心看到血迹,吃起肉来却津津有味.不过那只羊也是命里该如此,它享受不到在广阔的草原上吃草的惬意,只能绑在这里吃那落满雪水的碎秸秆,连死的时候,都是被绑着的,活着、死了都逃不过那根绳子.哈老汉愈发觉得那根绳子像一条巨蟒,缠着他的脖子,令他难以呼吸.

在外面,刀已经放在羊脖子上了,刀一动,冬日的阳光就使刀闪出了一道光,正好闪着了哈老汉的眼.他用手捂着眼睛,等他再放下手,那只白色的羊就开始在白色的地面上急促地抽搐起来.他们在雪中宰羊,为的就是让血水融进雪中,不至于脏了地面.哈老汉像是对着门外喊,又像对自己说,人是有多干净呢!但是羊的血融进雪中,白中透红的色彩,却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悲壮,成就了被忽略的神圣感.在白茫茫的大地,它让自己的血液融进凝固的雪,热了冰冷的地面.归宿是它无力改变的,但它改变了赴死的意义,也就不枉在这顿亚上走了一遭.哈老汉的视线一直停留在那里,羊抽搐了几下,后腿不停地踢着冰面,频率慢慢地变少,直到再也不动.但是那条不长的尾巴还在剧烈地抖动,哈老汉不知道它究竟死了没有,只看见有血水流到尾巴那里,被扬了起来.哈老汉再次闭上了眼睛,放下了老猫.老猫拖着身子缓慢地走着,又回到了炕那头卧着.外面响起了骨头和刀摩擦的声音,哈老汉听着,说不出自己到底是何种感觉,只是觉得顿亚上所有的声音汇成了一股洪水,朝他冲了过来.

他半躺着,摸着依旧滚烫的炕,疏通着那些“洪水”.好像那些水慢慢地走向了它们各自的归宿,灌溉起自己的田地.哈老汉已经不需要取暖了,人有时候参悟透一件事,确实只需要一瞬间.哈老汉觉得自己有些可笑,老了才明白活着究竟是个啥意思.他的手掌被炕烧得也热了,他用手扫走了炕上的一些瓜子皮,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炕.确实,他老觉得这炕烧得他心慌,但他一直忘记了这炕和坟坑一样,都是黄土堆起来的,今天躺在黄土上面,明天到黄土下面,反正是离不开,在哪都一样.

哈老汉像摸自己的女人一样,反复摸着这炕,此时对这炕的感激又多了几分.老猫还在那头卧着,门依旧紧闭着.只是这么一会儿,外面的羊肉就下了锅.哈老汉想,那锅肯定也是滚烫的.

过了节的第二天,哈老汉就已经听到了挖掘机开进来的声音.它先是拆那些的院落,轮到哈老汉家还得一些时日,不过儿子已经催了他几次,让他收拾东西准备,他都给敷衍过去,想着拖一天是一天.但是把哈老汉从越来越沉的睡梦中吵醒的,却不是那机器的轰鸣声,而是老猫那声久违的“喵”.

哈老汉睁开眼睛,这一声“喵”实在是太过吓人,就像为了叫这一声用尽了毕生的力气.哈老汉看着老猫,他仿佛已经领会到它的意思.以前老猫叫醒哈老汉的时候,会用舌头舔着他的侧脸,而这次它用了这一声久久听不到的声音,好像已经积攒好久了,要告别一样.它已经从卧着的炕那头站了起来,直视着哈老汉,一对眼睛也深凹了进去,仿佛仅仅为了看哈老汉,这眼睛就要长得跟他一样.卧过的地方,堆起一层层灰黑色的毛,身上已经是光秃秃的了.哈老汉心里暗暗骂着自己,我怎么一直都没有发现它这样.他发现老猫眼角有一堆白色的固体,不知道是什么堆积而成.它还在盯着哈老汉,哈老汉喊到,哎,尕畜生,你咋了,你没咋的吧!它仿佛得到了命令,立马转过头,往炕边走去.快要到炕边的时候,它又转过头来望了望,那能发光的眼睛瞬间熄灭了一样,耳朵也不再是骄傲的竖立着,再次转头,从炕上跳下.

哈老汉的余光瞟到老猫卧过的地方,湿了一片,转而再盯着老猫.老猫拖着生根一样的腿在行走着,这四条腿的步伐也显得那么艰难,每一步仿佛都要戳到地里一样.留给哈老汉的只有背影,它的毛被一丝从门里漏进来的风吹起,一些落在地上,一些飘在空中.它穿过那扇连接哈老汉房间和客房的门,当然这扇门是开着的.哈老汉此时觉得对于他和老猫这扇门永远不会关上,关着的只有那扇通向外面的门.在老猫迈过门槛的时候,它尾巴上的毛忽然立了起来,尾巴粗得像一棵松树.

午后的阳光慵懒的照进来,哈老汉从客房的床上抱起已经凉透了的老猫,他很奇怪,怎么这么快就凉透了.打开那扇通向外面的、紧闭的门,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哈老汉像抱着一个烈士的埋体一样,抱着老猫走在这风中,尽管这烈士的名字只存在于他的向往当中.

哈老汉的腿越来越利索,他没有停留一刻,一直走到了河州城的最南面,这里流淌着养育河州儿女的大夏河.可哈老汉觉得这河不怎么伟大,它也被抛弃,落寞的流在这片干涸的土地上.冬天把河里本就不怎么流的水冻得瓷实,谁也无法唤醒.小城的人们常在河里丢些垃圾、污水或是死了的动物尸体、动物的内脏等等,而此刻哈老汉站在这里,更像是另一种讽刺,难怪他看到河水在冰面下又流了起来,但他丝毫不关心这水.他在冬日的严寒里,尖锐得像一柄刀.

哈老汉在河边的树旁,用手刨开一层层的土.粗糙的手沾满了泥土,他用这双手缓缓地将老猫放进自己挖的这座坑里.这种感觉让他回忆起自己将女人放进坟坑的时候,跟现在一样,没有眼泪,眼睛只顾得直勾勾地盯着那黄土.哈老汉想起先人说过,到阿赫热提(彼岸世界)后,动物都变成了尘埃,罪恶都会消亡,而人的罪恶是要清算的.哈老汉此时觉得这里是老猫最好的归宿,黄土飞到空中,可不就是尘埃了嘛,老猫现在就和自己的归宿融到一起了,多好!哈老汉看到老猫终于闭上的眼睛,一捧一捧地将黄土放在了它身上,那沉重却压着他负罪的灵魂.

老猫走了,哈老汉觉得它熬过了节日就是一个征兆,预示着它是要和自己的回忆一起消失.哈老汉在河州城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回到巷子口时,已是黄昏.夕阳打在被拆得剩下一半的土墙上,释放出的光,像橘子一样,让哈老汉在酸中体会到一阵甘甜.墙上的土又掉了一块,重重地砸在哈老汉的心上.

立春了,这个冬天显得格外漫长,连初春的脚步都有那么一丝冬天的味道.

小巷的房子已经全都拆倒了,哈老汉家是最后被拆的,在拆的前一天,哈老汉的儿子就把自己的先人抬上了北山,那个远离城市的公墓区.

哈老汉的儿子随后买了房产,带着一家人离开了小巷.哈家人从此离开了这条养了他们几辈人的巷子,究竟是什么原因,谁也说不清楚.

再往后,这里的楼房修得一座比一座高,老人们常常向儿孙讲起硬汉子哈老汉的故事.有一个小朋友问,爷爷,哈老汉到底咋个硬法啊?老人说,你们不知道,哈老汉在咱们这的旧房子拆之前就无常了,他是跪在拜毡上无常的,据说前一天好好的,第二天就无常了,那腿子是曲着的,直到被放入坟坑的时候,才让人硬生生给掰直了呢!

在日复一日的传言中,巷子深处的那户哑巴却始终都没有搬走.据说拆迁队的挖掘机拆掉他的房门时,他就一动不动地坐在房里,谁也拿他没办法,这房子就成了所谓的“钉子户”,也成了小巷唯一留下的老宅子.后来哑巴从拆迁办得到了一笔补偿和一扇门,恰巧就是哈老汉那扇常年紧闭的门.不过自从哑巴把门装起来后,这扇门就成了“哑巴的嘴”,纯属一个摆设,不知是门栓坏了还是怎的,再也关不上.

这是又一个冬天,当哈老汉的孙子再次回到这里,试图找寻爷爷说过的那份家谱的时候,人们就将那些被传得不成样子的传说再次告诉他,同时也告诉他,这里什么都没留下.他只能独自一人上了北山,坐在哈老汉那低矮的坟旁.山上的黄土被风吹起,迷了他的眼睛,隐约间他看到爷爷牵着奶奶的手,在他旁边说笑.

雪盖着黄土,黄土紧贴着雪,土下埋着人.哈老汉的孙子抖干净屁股上的土,迎着匆忙落下的雪花,走出了公墓区的门.他不知道,哈老汉在那黄土堆里那么多年,是否还能感觉到炕的温度、老猫的眼神.但他第一次感觉到了那面炕,那面他小时候滚过无数次的炕,此刻立在了他眼前,能让他活着、爱着,也能让他死去……

后 记

我完成了它,就像是宿命一样写了出来.但这是我第一次觉得将心头的文字记录下来,是如此的困难.离开人世十五载的祖父,荒芜的老家,养了三年却一夜暴毙的猫,都在我心头堆成了一个疙瘩,需要我自己去解开它.我存留着这样的举意,已经有了很长时间.这次寒假回家,我终于等到了那个时刻.当我坐在姨奶的炕头,望着姨奶和外婆并肩坐在那扇老旧的门的门槛上,诉说往事的时候,我知道到了我该写下来的时候了.写下对死亡的认知和恐惧,写下孤独坐在炕头的老人,写下一只猫能带给他们的希望和慰藉.此刻,它呈现在你和我的面前.回望这些方块字,它们显得不那么成熟或者不那么规范,但是它们和我已然尽到了我们在此刻作为一个家族、一个民族后人的心.前路漫漫,说不好我将去向何处,但这些文字势必将会作为一颗年轻心灵结成的果实,从而归于宁静与审问之中.它将保留我偏爱的这些弱势个体的灵魂,直到长久的未来.我很感谢看完它的每一个人,是你们与我共同分享了人间这座“大炕”、这座“火坑”带给我的最真实的诉说.而现在,我再次放下笔,去找寻那片心灵的归属地,找寻我们的父辈、祖辈所遗留的故事,找寻我们的家园,找寻赤诚热爱我们的一切.此刻,寻求到的意义只属于我们自己,那一扇扇打开的“门”,一面面滚烫的“炕”,都在等待着我们,而爱将与我们共同抵达.

祁十木作品互动短评

>> 蓝格子(女, 1991 年出生,黑龙江哈尔滨人.有作品见于《星星》、《诗林》、《诗潮》、《海峡诗人》、《中国诗歌》等.参加2015 年第八届中国·星星大学生诗歌夏令营.)

《火坑》理由如下:初读这篇小说,给我的感受是安静,安静中带着隐忍.作者在这里并不是一个高明的叙事者,但你会被他的文字所深深吸引.这种吸引不是写作技艺的纯熟,而是心灵所产生的震颤.他所讲述的故事很简单,但也很真实,无需复赘.这是当下很多村庄,很多老人都面临的窘境,对于哈老汉这样一生都挣扎在这片土地上的人而言,“火炕”是他在孤独人世里最后的精神阵地,还有那只猫,一个孤独者的慰藉,同时也是孤独的又一次延伸.它让我们看到了一种虔诚的写作态度,一种对于自己家族或者民族的守望,这也是一个年轻作者对于生命所流露出的真诚和悲悯情怀.当然,这篇小说的不足之处也很明显,就是有些“散”,但这何尝不是另一种审美尝试呢?近乎诗意的语言中充满生命的律动,多少让我联想到萧红,不是惊涛骇浪般的冲击,却是潺潺流水样的滋养人心,绵长而持久.读这样的小说,就像听一曲民谣,在你吃惯了大鱼大肉的喧闹城市之外获得的一份平静和休憩.“感人心者,莫先乎情”,这大概是这篇作品最好的注脚吧!

>> 马青虹(1993 年生于川西北平武县,在流浪诗社成员,作品在《中国诗歌》、《诗江南》、《四川文学》等刊物发表.)

支持小说《火坑》.小说《火坑》主线围着一只猫、一个炕和一个老汉行进,结构并不复杂但情感真挚、厚重.半虚构或者非虚构的东西总能让读者嗅到旧尘的气息,并将自己代入进去.

海德格尔说:诗人的天职是还乡.我想不光是诗人,对作家或者是一个稍有文学情怀的人,乃至作为一个纯粹意义上的人来说,精神回归都是其必然的宿命.

每一个作者都在寻找一扇能够彻底打开自己的门,我想,对于作者而言,那“炕”早已化作了一个独特而滚烫的符号.

>> 张骞(山东临沂人,出生于上世纪90 年代,有作品散见于《山东文学》、《齐鲁晚报》等期刊报纸,现供职于山东省作家协会文学创作室.)

一位老汉,一只猫,一张炕,简单的事物中蕴含着不平凡的情感寄托,作者在讲述故事的过程中,把自己对人生的无常,世事的无奈,往事的追思都表达得比较清楚.借用火炕这个在北方常见的大众依恋的普通不过的家伙事儿,描写了回族老汉的个人复杂情感,陪伴自己的猫就是自己的第二生命.猫的死去其实也是自己的家园和生命之光的逐渐消失的前兆,在拆迁洪流中,任何一个微薄的力量都无法与之抗争,猫用死去来表达对故土的热恋,而老汉终究不能做些什么.让火炕继续发热吧!

>> 顾彼曦(青年作者,诗人.作品见于《诗刊》、《星星》、《美文》、《诗选刊》、《诗歌月刊》、《山东文学》、《四川文学》、《散文诗世界》、《西北军事文学》等刊物.入选《2011 中国年度诗歌》、《2013 年中国散文诗选》、《中国诗歌精选300 首》、《2014 年陕西文学年选·诗歌卷》等选本.)

《火坑》这篇文章题材虽然老套陈旧,但是很能引起读者的共鸣.作者试图通过老汉、土炕、猫,甚至门一系列意象来表达命运与人生这个宏大的命题.作者在写作技巧处理上明显有意安排,他故意选择季节在冬天,并且有雪花正在飘落.通过季节来映射生命的衰败.无论是开始还是结束,形成收尾呼应,浑然天成.其实这个火炕不纯粹是火炕,更是一种寄托,或者对信仰的坚守.而这只猫同样起了寄托作用,又不纯粹是.某种情况下,猫成为了他相依为命的另一个自己.猫要死去,人也有生老病死.生命活着本身就充满矛盾,有人在追寻,有人在坚守,也有人在随遇而安.种种生活的方式,构建了不同的人生.这篇非虚构或者半虚构的小说,同时还隐含了城市化进程对故土原貌的冲击,作者面对故乡变得渐渐遥远而感到无奈,以及对故土的热爱.

>> 高寒(原名潘正伟,男,汉族,1993 年生,广西东兰人,现就读于广西民族大学.诗歌散见《中国诗歌》、《散文诗》、《红豆》、《河池文学》、《大化文艺》、《海峡诗人》、《天津诗人》等报纸刊物.曾获第32 届全国大学生樱花诗歌邀请赛优秀奖,第五届中国校园“双十佳”诗歌提名奖.)

投《火坑》.理由如下: 作者以一种看似老套、朴素,而又打破常规的方式紧紧的吸引住了读者,有些诗意的文字,像是拿萧红的手写就的.其实,无论文章的技巧和浮华达到怎么样的顶峰,情字无疑是写作者共同的追求,作者最起码在《火坑》中做到了这一点.你无法想象那炕、那猫对于那个老人来说的慰藉,与另一种程度上的孤独.作者关注弱势群体的心态,也体现了一个写作者基本的悲悯.

>> 蔡其新(男,1995 年7 月生,广东廉江人,现就读于广东警官学院.2011 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兼习文学批评.)

《火坑》这篇能够打动我的原因,是因为它直面了当今现实社会发展的人性变迁问题,隐含着中国社会中的矛盾与冲突,尤其是中国城乡同化中的弱势群体,对生命进行了深刻的省问,动物甚至人对死亡的无知和恐惧,在现实面前寻求生命的意义是多么难的一件事情,“火坑”就是很强烈的隐喻.在写作技巧上,作者也擅长铺垫和埋伏,对主人公惨痛的命运有了预见,哈老汉不愿失去心灵的归属地,作为传统农民的代表,对土地依恋,作为个体的人的生存必须跟土地有着密切的关联,哈老汉身上具备传统农民“善良”“守旧”的特质,难以接受乡村和城市发展中的矛盾和冲突,这种城乡差异性也进一步加速了哈老汉的死亡,哈老汉对死亡有抗争也有妥协,猫的命运对照着主人公的命运,暗示着人的命运归宿,也有作为人的负罪感,死亡只是减轻负罪感的一种方式.作者的主题无疑是深刻的,关乎这个社会亦关注了人心的变化.当然,这篇小说令人思索的空间也是很广阔的,我们也会不由自主想到自己的归宿问题.

>> 公刘文西(男,本名刘文西.90 后.2014 年在《诗刊》发表两首处女作,有诗见《天涯》、《诗刊》、《福建文学》、《海峡诗人》、《中国诗歌》、《星星》等刊.获第五届光华诗歌奖,第六届包商银行杯全国高校征文大赛诗二等奖等文学奖项.)

《火坑》题目听起来很有想象力,“火坑”的多重含义很显在地丰富了文本的内涵和思想性,小说不光光是为了讲述一个所谓的牛逼故事,故事背后有牛逼的思想才是真牛逼,故事写得再漂亮或真实,没有深刻的思想也是惘然,不过是附和大众消费并且消费大众的庸俗的产品而已.感人的东西是值得怀疑和警惕的,为什么大家都想把小说诗歌写得感人、动人?这难逃媚俗的窠臼.《火坑》的叙述语言比较紧实,引入西北方言增加了文本的可读性.文本展示了“哈老汉”对生命的思索,在哈老汉身上时间一点点流逝,从一个“比猴还机灵”的年轻人到了动都动不了的垂暮之年,当然,这几乎是每个人的人生.本文也反映了当下社会飞速发展之下老龄人口或“留守老人”的现实,通过老人、儿子两代人的心态反映出了城市化进程中的当下社会和人心,代表新兴势力的年轻人向着现代化一路狂奔,代表故乡的老年人则充满乡愁和返古,代表自然的病猫则必然性地走向没落,这种二元对立、多元对立更真实地反映了社会人心.这个文本的写作让人看到了作者的意图,也是一个有价值的文本,在细微的描写中拥有了大气,推荐!

>> 葛小明(男,1990 年3 月出生,写字三年,山东五莲人.作品见于《诗刊》、《飞天》、《奔流》、《星星》、《四川文学》、《人民日报》等600 余家报刊.)

投《火炕》一票:小说有很大的记录生活的成分,这直接拉近了与读者的距离,所以整篇读下来不会吃力.由拆迁慢慢引起的恐惧和孤独感,随着猫的逝世,更加凸显出来,窃以为猫的介入是成功的,它承载着部分孤独,也带去了活下去的热情,猫在最后的时刻甚至就是哈老汉的全部,死亡和孤独,我们永远写不完的命题.小说的另一大亮点是民族特色,作者或许在有意识地向这个方向倾斜,一只猫,一个和猫相依为命的老人,一个普通的家庭,一个伟大民族的缩影,当然在这点上,作者完成得似乎没有上一点好.至于“火炕”的隐喻和艺术效果,我只想说,火炕是搬不走的.

>> 朱光明(男,生于1994 年.四川万源人.偶尔有作品入选《2014 中国诗歌年选》(花城版)等选本.)

男生我投给《火坑》.理由:我是一个小说门外汉,小说我把它当故事来读.我评价一篇小说的标准便是小说讲述的故事能不能吸引我,随着故事情节的发展,小说主人公命运的变化,能不能抠住我的心弦.很明显《火坑》做到了.

>> 胡游(90 后,湖南省作协会员,文学院14 期作家班学员,曾获《西北军事文学》优秀作品奖等.有诗歌小说发在《诗刊》、《作品》、《中国诗歌》、《西北军事文学》、《创作》等.)

《火炕》开头着一“望”字,就把哈老汉的精神状态写了出来.

“雪”片片落下,像是被谁撕碎了似的,确立了一种冷寂的基调,暗示哈老汉和他相依为命的“火炕”也要被接下来的东西给吞噬.

他女人的死、死了之后留下的猫、猫无常(死),以宏大的叙事,完成了一层层的铺垫,这一切虽然在微不足道地进行着,却以有尊严的方式演绎了出来.

而哈老汉带猫就医,安排恰如其分,他是活在新社会的劳动者,他温暖的心肠,同时又呈现了他的价值观.

父子的矛盾以落叶的方式落在“踢”字上,作者用心良苦,儿子一手包办,对父亲没有过多的关心.在《卡拉马佐夫兄弟》中,几个儿子与父亲的矛盾,是作者主观叙事,还是客观描绘,给了读者不小的疑惑,作者的《火炕》,父子关系其实貌合神离,新旧交替,城乡变幻.在哈老汉的心中,“火炕”有了精神寄托,也是他坚韧、善良、热情的替代,而老猫就像他的婆娘,给他慰藉.

小说的方言运用自如,给了小说扑面而来的泥土气息.

(责编:郑小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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