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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心情相关专升本毕业论文范文 和湖,一只鱼的心情类自考开题报告范文

主题:心情论文写作 时间:2024-02-25

湖,一只鱼的心情,该文是心情类自考开题报告范文与一只鱼和心情有关研究生毕业论文范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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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新文

从近处看,它就是个湖,没有任何惊异之处.可在远处一望,却又生动起来——像一条活生生的鱼.头朝着长江,尾巴却在摇,一直摇到南岸的铁路边还在摇.这样打量,湖就是活的.

我经常在这芭蕉湖边坐一坐,看一看波浪从天边铺过来的样子,感觉很湿润,而且很舒服.有时拿一本书随便翻翻,风一吹,会有一股鱼腥味在书页里弥漫.像在告诉你,这地方除了人,还有鱼也活着.由此可见,鱼的语言是从气味开始的.

爹身上也透着这股气味.他在地坪里用篾钩补渔网时,更加强烈.腥味儿,一股一股地从网的缝隙里冒出来,一下把地坪覆盖了.爹说,湖里的草鱼吃草,鲫鱼吃粪便与米粒……讨厌的是见了人就跑,生怕要了性命.

他说的我懂,我想的却不是这些.

湖里的鱼还真不少.早晚在草丛里动,掀出一个个浪.人一走近,哗啦一响,又跑开了.

这才发现,鱼离我很近,彼此的气息一脉相闻.

那天傍晚,湖边在修铁路.挖机铆足了力气发狠地拱,鱼吓得全躲了起来.突然咔嚓一响,把洞穴里正冬眠的蟒蛇给崩断了.像是个意外.血,汹涌而出.不少人跑过来,兴奋得合不拢嘴.我也挤过去,看得心里发毛,鲜红的血流出来,像燃烧着一团火焰,射得眼睁不开.那筒乌黑的东西挣扎了好一阵,才极不情愿死去.傍晚,剁成几截,煮了一大锅,浓烈的香气把人熏醉了.那一刻,我看见了自己吃蛇的丑态,也看清了爹和一群人大口咀嚼吞咽的样子.我忽然发觉蛇的痛苦与绝望在我的口里缭绕,久久不散.我吃了蛇的肉,它成了我的腹中之物,这样默默念叨着,一种强大的罪孽感压得我喘不过气来.爹说,蟒是河里的鱼变的,死后又会变成鱼.这么一说,稍稍轻松了些.可夜里有一种奇怪的声音在响,像小儿的呜咽.走近一瞄,什么也没有.只有寡白的月光静静照来,把湖岸映成一抹悲伤的图景.不久,有人说那蟒变成了一条大鱼,在湖里游,看得真真的.

水里的事物,让人想不明白.

鱼的心情,更难理解.

此刻,那由蟒变成的鱼起得很早,透过薄雾,看见了岸边的那棵大杨树.树很老,一条条丝儿垂在水里,做梦一般.树荫里系了木船,与水肌肤相亲了一夜.船映在水里,睡着了,像装了一船心事.几条小刁子,在空隙里游来游去,很快乐.它们年纪小,不知隐藏着一种危险.顺着树的枝叶,还能看清近处的瓦屋.一个个门窗敞开着,像敞开了一张张大嘴.看来,人间的门窗,一到白天都想吃东西.没吃的,就会饿着.

爹起了个大早,提着渔网,穿着雨裤在路上走,呱唧呱唧响.鱼儿听了,刹地一紧.

解开舵绳,篙儿一点,船向着了湖心.水一荡,栖在船头的鱼鹰振了下翅膀,那双眼发出犀利的光,仿佛把一湖的鱼影全罩住了.鱼鹰本叫鸬鹚,原本很自由的一种鸟,经了一番奴训,成了人的帮凶.

湖,敞开着,敞开一湖的心事.

可爹压根儿不知那死去的蟒此刻变成了一条大鱼,正在水里游动.在他看来,水里的鱼可以由着性子弄,全是他的下饭菜.而他身上的气味,尤其烟的气味,让鱼儿也相当熟悉,却对爹头脑里那简单的想法并不明白.显然,这是人与鱼的差异,更是两个世界的差异.

那天早上,我去湖边跑步,看见邻近的妇女三五一群来到湖边,慢慢蹲下,荡开一汪水,洗衣或淘米.阳光一照,一条条鱼儿游了过来,摇一下头,摆一下尾,或喷几口水泡,以示友好.有时还跳起来,扭一下腰肢,说不定还抛了几串媚眼.那样子,很有点可爱,有一种娃儿的顽皮.我忽然觉得鱼儿是这世上最单纯、最友好的东西,不像人类各怀心思,怎么也看不清.一到夏天,它们还露出一个个头来,在水里尽兴地游,一张一喻的样子,似有说不完的话.即便顽皮的娃儿往水里扔块石头,也只沉一会,眨眼又拱了出来.据说鱼是上帝赐给水界的通灵之物,它的心灵与人相通.这话,是真的吗?那个春天的早上,东岸一个叫水生的细娃儿在湖边玩水,不小心脚一溜,掉进水里淹死了.他的爹娘伤心得要命,乱哭乱拜,差不多寻死寻活了.我也伤心得不行,却看见鱼儿一齐浮在水面,张开着嘴,一吐一个水泡.那情形,大概在为溺水的娃儿招魂吧.看来,鱼的世界与人的世界是连通的,说不定今世为人下世是鱼.

爹一来,烟味很浓的一声咳嗽,让鱼儿好一阵惊恐.他那次湖边破鱼的情景,鱼儿看得一清二楚.鲜红鲜红的血流出来,把水草和湖水给染红了.这一切,让稍有经验的鱼儿刻骨铭心,终身难忘.这个悲壮的过程,也让那条由蟒变成的大鱼看得清清楚楚.它不由一阵晕眩,好久才省过神来,反复在想:未必湖水养活了鱼类,人却吃着鱼,而鱼的血流入湖里,反过来又喂养着一个湖,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天理循环、生死轮回么?百思不得其解,却听见船在水上行走的声音,那么急迫.于是,沉入水里,懒得去想,想多了,头痛.爹猛地吸了口烟,水里一甩,敞开大嘴,长喊:嗬、嗬、嗬——!一瞬,满湖的水在响,湿漉漉的,激起无数空空的回音.

湖面上涌出不少船,都是打鱼的.爹抓紧纲绳,使劲一甩,网底的铁角子便光芒闪烁.撒开来,像撒开了天罗地网.没经验的鱼儿,来不及躲闪,猝不及防地网住了,成了人类的猎物.于是,自由游弋的梦想破灭了,美好的向往成了空无.

水里的鱼儿往往以生命为代价,让人类煎炸烹熬.刹那间,香气弥漫,一片连着一片.像一种信息,一下子飘满世界,也香透了一个大湖.没被宰的,卖到城里,用塑料袋装着,或用三轮车押着,成了一个个囚徒.那情形,有如被绑缚的囚犯押往刑场即将被宰杀的样子.“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想必此刻的鱼儿也有谭嗣同一样视死如归的悲壮吧.或许,看客还真不少,把大大小小的脸儿挤在一起,转动着神情各异的眼睛,闪出飘忽不定的笑.那笑,就像菜市口两侧麻木的国人的笑.鱼儿被押往街市的各个方向,或塞进冰柜,或放入水箱.水箱是酒店或宾馆里的一道风景,鱼儿像一个个坐台的吧女,被人挑来选去,以满足他们的.还有那个白须长袍的孔子也说,食色性也,这不是硬要把咱鱼类往死里整吗?狡黠的笑里,藏了一把把锋利的刀,还有一缕缕刺骨的阴风扑过来,让鱼儿浑身颤抖.而待宰的鱼,躺在给养水箱里,一片茫然,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水里的鱼见了同类的遭遇,只能躲在角落里自言自语,它们的想法和对命运的哀叹,打鱼人自然无法弄懂.一旦弄懂了,便成了鱼或者庄周.那条由蟒变成的大鱼想得更加深刻,人类吃点鱼儿也未尝不可,大不了变成一只只好腥的猫.但把鱼类逼入了绝境,未必是件好事.

这些,爹才懒得去想,想多了,头痛.嘴一抿,牙一咬,将网拖上来,船板一搁,收获不小.丢一句:,降不住你们,还是人?!忍不住又笑.那笑,很开心,而且诡秘.不远处的人,都在撒网,被阳光照得分明.鱼鹰也没闲着,呼地一声,钻入水里,一阵鼓捣,长长的尖嘴,叼着鱼儿飞了过来,嘴一张,放在船上,眼睛溜溜地转,一副邀功讨好的样子.

夕阳如期而来.悠长的渔歌子,有一股落霞的味道.

我不会游泳,也不会撒网.说穿了,见了水就害怕.

傍晚,渔夫上岸了,船儿树下一系,扛了鱼就走.鱼鹰蹲在船舷上,有些忧悒,也有些困倦,缩着脖子开始打盹.夕阳温软地照过来,把湖水、木船和杨柳抹上一层金色,不经意间有了一种宁静的美.几条不知轻重的刁子,又在空隙游来游去,一片欢乐.只有此刻,大湖才安静下来,鱼儿才呼吸一下自由的空气.大鱼抬眼一望,看见一群渔佬一扭一扭渐行渐远,内心一下轻松了许多.不一会,月儿升了上来,一扇扇门窗渐次关闭,大概吃了个饱,也要入睡了.

月光是一种能让心安静的光.那条大鱼只有夜里才出来,在月光里游一阵,把头伸出水面,看一下周边的景物.哦,不远处是个砖厂,黑楞楞的东西高举着,在吐一股股的黑烟.南边呢?躺着一条铁路,铁轨亮晃晃的,闪着光亮.火车一来,轰隆作响,把一个大湖震得摇摇晃晃.远处的北面是大厂,耸入半空的不知是啥东西,不停地吐着火光,也许是鬼火吧.鱼最怕的是火,火一碰,便没命了.而人类往往又在熊熊的火色里,把一条条鱼儿弄成了一盘盘佳肴.见了那火,所有的鱼不由一阵恐惧,躲瘟疫似的沉入水里.沉入深处的大鱼,却又看见了一个个不知名目的障碍物,把眼睛弄得有些模糊了.它当然弄不清那是比鱼网还厉害上百倍千倍的阵,是个巨大的陷阱.原来,鱼在夜里也没太大的自由空间.显然,这是鱼儿悲哀,也是湖的悲哀.大鱼有些伤感,说不出个中滋味,却听见湖边有人在动,好像在密谋着什么.睁眼一瞅,看见那叫人类的动物背着一个个带电的箱子,捏了舀子伸进水里,电钮一按,哧哧啦啦地响.瞬间,一条条鱼儿翻了肚皮呜呼哀哉了.

月光很好的夜晚,我沿着湖边慢慢行走,吹一下风,享受一下月色.或者坐在草滩上,看湖水一浪一浪地排过去,在水天相接的地方消失了.有时也看见几条鱼儿从水里跳出来,白亮亮的,很扎眼.但不知它们为何而跳,也弄不清它们此刻的心情和所思所想.下意识地觉得,这世上不管哪一种生灵,在日益城市化的今天能生存下来很不容易,需要躲过多少次人类的突然袭击.我的家门前有几棵大树,先前的早晨,没起床便听见欢乐的鸟声,仿佛悠扬着一树一树的音乐,可如今连只鸟影也不见了.一到冬天,只剩下一根根光秃秃的树枝,显得无比单调寂寞.你想,一棵没有鸟音的树,还叫完整的树吗?

下雨天,村人会跑出来,把一只只竹濠埋在圳沟里.鱼儿听水响.水一响,一条条鱼儿向上拱,可能像人类待久了一个地方向往新的环境吧,何况上帝创造人类的同时,也创造了鱼类呢.可奋力一跃时,却跌进了人类设计的另一个陷阱——进了倒须濠,别想出来了.鱼挣扎了一夜,水流了一夜,流不走的却是断断续续的蹦跳和彻夜不休的哀伤与绝望.夜色将它们包裹着,漫天而落的雨点却平添了一些诗意.清早,从圳沟里取出竹濠,便是沉甸甸的收获.雨过天晴,一张张盘箕晒出来,晒着的全是鱼的尸骸.寡白的颜色,映亮了一方天空.鱼儿直挺挺地躺在阳光下,眼睛张开着,朝着大湖的方向张开着,似有无限的眷恋.我从盘箕下走过,被浓烈的鱼腥味熏得晕头转向.而透过浓重的腥气,仍能听到来自它们内心深处的哀怨.看来,鱼儿最后隐而不宣的话语,只有以死亡的结局来呈现.静虚之中,隐约听见上天诸神的声音在响,像在一遍遍地祷告,又像有一种不可知的佛光悄悄降临,沐照着那些鱼儿的亡灵.这一刻,我得了某种启示,刹地明白了生与死、自由与幻灭的涵义.

水边的渔夫,被湖风吹得黑黑的,连走路的样子,也有了穿梭的味道.有一次我从八字门回来,看见一个汉子坐在车位上,把两只鱼篓放在脚边,看得紧紧的.问他哪里人.他嘿嘿一笑,说,芭蕉湖的,刚去酒店送完鱼回来.那种笑,那种满足,一个劲地闪.开心和满足把他黝黑的脸弄得全是皱纹,像许多鱼鳞排列着.而沉甸甸的鱼腥气从篓子里跑出来,熏得人直喘.一刹那,觉得那鱼篓也是神色诡异的,与鱼鹰毫无二致,成了人类的帮凶.再说我爹吧,他的样子更加明显,不止黑,而且手上脚上长了一种叫鱼鳞癣的东西.一块挨着一块,密密匝匝,排成了奇怪的图案,细细密密的形状,还真像一片片鱼鳞.天一热,出奇地痒,痒得要命.一抓,嗬嗬嗬地响,像在拉锯.抓久了,渗出一绺绺血.依照乡下的说法,鱼杀多了,魂会附到人的身上,这鱼鳞癣可能是其中的映影之一.

有时,我还真想变成一条鱼,尝试一下做鱼的滋味.

要么游一下,吃一口水草;要么被渔夫网起来,拖到集市上成为不错的卖点.可能,我会被某个女人或汉子用几块钞票买回去,装在塑料袋里一路晃荡,穿过人丛,穿过陌生的街市,穿过异样的目光,完成一次人间的旅游.然后把我的鳞啊腮啊什么的一一被挖了去,扔垃圾似的扔给那个与人心差不多邋遢的世界.而我空洞的躯体,躺在陌生的冰箱内,冻成一个硬绑绑的冰棍,与猪肉、羊肉、牛肉,还有湖藕、鸡蛋混在一起,成了他们搭配的一道菜.那一刻,我的灵魂被彻底抽空,游离于尘世之外,仅剩下一个僵死的符号.这一切自然没人搭理,哪怕一丝怜悯也没有.我能看见的是,躯体被整熟后摆在餐桌上热气腾腾,被汹汹而来的筷子和笑声一一击中,然后肢解,被扯得四分五裂.在欢乐声中送进一个个幽深的嘴洞里,让尖利的牙齿大切大割、大撕大咬,弄成了一口一口销魂的美食.直到这时,我才幡然醒悟我是这餐桌上议论纷纷的话题,其他的都是客.乡谚说,客不欺主,依照这个逻辑,显然是个悖论.据说,坊间有一种叫“全鱼席”的味道很美,堪称极品.绝活儿被人说得天花乱坠,当然全是鱼,经过千挑万选的鱼,做功极精细,属不传之秘.桌上一摆,望一眼,香透五脏六腑,死了也值.平头百姓自然没这口福,只有达官贵人才能消受.爹说,芭蕉湖的鱼还达不到这个级别,只能满足一般人的口味.哦,世上的鱼也有等级之分.

晚上拧开电视,出现了一篓篓鱼,全是从湖里打来的,白得耀眼.说是这鱼受了污染,有很重的煤油昧,吃了易致癌.鱼躺在陌生的街巷,眼睛睁开着,那些密集的楼房和一个个狡黠的面孔映入它们的眼里,说不出有多惊悚.不知报道是否言过其实,但事实上没挡住人类饕餮的心.第二天,那个狭长的鱼巷子照例脚挨脚人挤人,鱼腥味、汗臭味与脚步声、叫卖声交织在一起,升腾缠绕,聚焦成人类亘古不变的奇怪图景.可能有一种比癌细胞还厉害的东西已钻入了人的心里,爬进了他们的血管和骨髓吧.这鱼巷子有着千年的历史,成了一处历史文化景点,悠长的巷子里铺着一块块老旧的水渍很重的麻石.每块石板悄然融入了许多杂沓的脚步和鱼儿的影子,也融入了湖的气味.它像一种磁场,将人间太多的影像和是是非非沉淀其中,说不定哪天又海市蜃楼一样一幕幕呈现出来.也许,那是人与湖以及鱼类之间的秘密和精神走向.我有个亲戚长年在这里贩鱼,赚了不少钱,一家的吃食和两个儿女上学的花销全来自鱼,还砌了一栋三层楼房.每次去他那儿做客,左瞄右瞄,他的楼房仿佛是鱼的血肉砌成的,还能闻到一股隐隐的鱼腥味.坐在房内,似乎听到了一种哭泣.

我也经常遭遇鱼一样的苦恼.这些年,从芭蕉湖往外走,不小心卷入了都市的旋涡.那个飘雪的下午,一刀一刀的风把人割得很痛.讨生活的地方正分过年物资,一地的东西,比下的雪还多.那个尖嘴猴腮的主任命令我一户户扛上去.东西一背,从一楼爬到五楼或更高的楼层,像进行一场接力赛.几个来回,脏得像民工也没什么,汗水也没什么,大不了舌头一舔,又苦又涩.跑了一阵,吁口长气,瞄一眼七楼,心在发怵.憋足一股劲,上.两条腿却摇摇晃晃,像打摆子.等爬到五楼,肚子突然痛起来,真要命.那一刻,人要散架了.好容易叩响那户的门铃,一撇小胡子的家伙,头一拱,门一开,接了东西,砰,防贼似的把门关上了,只有满走廊的空空之声回响.不久,我又去了某个内刊写稿子.路程太远,有时迟到了挨了批评倒无所谓,主编说随喊随到只听他的,甚至忙得半夜三更还写稿子,也能接受.可他振振有词说我发在报上的文章是抄来的,便无法理解了.我只能选择离开,走自己的路.

我感到了城市的高深莫测,并容易迷失方向.

湖在时间里行走,生发出的一切,逃不过那条大鱼的眼睛与耳朵.一会儿涨水了,一会儿又瘦落了.水边的杨柳,静静地绿着,绿得比翠绿还深.春天开出的花儿,那么细密,好像是从梦里开出来的.这一切,成了一个大湖应有的影像.

忽然一天,蜂拥而至的人群把湖围得水泄不通,挤得像蚂蚁一样了,还在挤,吓得鱼儿统统躲进了深处.岸边的彩旗,呼呼作响,还有一只大鸟(飞机)在空中轰轰隆隆地盘旋.水里倒有一条条好看的龙舟在动,随着密集的鼓点,拼命地划、划、划.划一下,岸边的人狂喊大叫,巴掌拍得山响.可脚没站稳,倒了一大串,跌入水里,丑态百出.大鱼蹲在水里,望了老半天,才弄明白是那叫人类的动物在赛龙舟,说什么纪念屈原,却把一个清静的湖搅得乱七八糟了.便想,那个写《离骚》的屈原不是明明白白跳入汨罗江自尽的么?怎一转身跑到芭蕉湖了呢?人类的思维真不可思议.

最让鱼儿消受不了的,还是人类一次次无聊的争吵与打斗.湖的北面是云溪,南面呢?是梅溪.这湖恰好两地交界,分不清彼此.水面上,太阳照常升起,撒网捕鱼的情景周而复始地呈现.水虽无疆,而人心有界.那界藏在心里,看不见.倘若越了界,是万万不行的.一言不合,便打了起来.顷刻,往昔的交情,喝酒的朗笑,悠长的渔歌子,热烈不起来了,全都化作了一股莫名的力量与仇恨,呼呼啦啦地打出去.那年夏天,悲剧终于在湖中上演.刹那间,喊杀声、吼叫声、咒骂声、哭嚎声,交织成一条河.折臂断足的,落水而亡的,漂了一大片.鲜红的血,充满野性的血,染红了一只只木船,染红了那个血色黄昏.通红的血,流人大湖,一个湖也红了.这是鱼儿没想到的,压根儿也想不到.如今,那些作别人间的魂灵,躺在大湖里,再也招不回来了.尸骸埋在湖边,成了一个个空洞的符号.每到清明,只有一片片灵幡在随风飘动,仿佛一声声无奈的叹息.他们的子孙向湖跪着,泪流满面,痛哭嚎啕.那跪着的姿式和表情,异常复杂.是在对大湖顶礼膜拜,还是怎样?很难说清.而蚀骨铭心的疼痛,恐怕只能用时间慢慢清理.这些影像,映入那鱼的眼里,肯定有说不尽的悲愤——这与水有啥关系呢?不是有个哲人说水利万物而不争吗?倘若都不争来争去,和睦共处了,还有什么忧愁的呢?!

坐在一块石头上,望着一湖的水发呆.想那湖水一浪连着一浪,重重叠叠,无穷无尽,隐含了许多不可知的东西.似乎日子和生命,也如这波浪更迭着、变幻着,周而复始了.我把头浸入水里,静心一听,便听见了鱼儿的呼吸声与游弋声以及水的流动声.这些当然得用心去听,只有把所有的杂念排除了,与湖融为了一体,才能听清鱼儿的感受,听清它们的窃窃私语.哦,好像在发出一声声的叹息.还能依稀听见远古的琵琶声,吟哦诗句的平仄声和一阵阵的撒网声、震天价响的打斗声……至此,恍然大悟,湖不单是一面镜子,更是个浩大的磁场.人间的种种,被它兼收并蓄.

终于看见那条大鱼了,卧在先前被弄断蟒蛇的地方,一动不动,像个大限来临的老人.这情状,成了某种暗示.鱼眼睁得老大,盯着沿岸的事物,盯得太紧了,让人无由地发怵.北岸大厂的废气,一冒,一冒,又一冒,涂乱了天空.看不见的废水,源源不断涌向大湖,成了暗流.一夜之间,清凌凌的水变了颜色,不再静影沉璧了.雨水一下,南面砖厂流出的机油儿、煤碴儿,还有不少的灰尘儿,顺着大水张牙舞爪地开赴湖的领地.流过的痕迹清晰分明,如一条条履带碾过的伤痕.西岸一幢幢现代雅居,以超常的速度大势扩张.此外,更有益一样的人心覆盖着湖水.这气势汹汹的合围,大湖无以招架,只能用阵阵的战栗与无言的呐喊以示.然而,微弱的呐喊又有什么用呢?换来的,恐怕只有人类的熟视无睹,抑或开心的狡黠的笑吧.流逝的时间里,谁听到来自大湖深处一次次的疼痛呢?!

鱼搅了个大浑,吐出一团水花,好像说了点什么.憋足一口气,奋力一撞,将人类制造的那些阵一一撞破,撕开大口,撕得那么坚定与决然,似在以死相拼.大湖,也在用一闪一闪的波光相应和,好像在鼓劲助威.那些生死相依的大小鱼儿,紧跟着这条通达天理大道的鱼,一个接一个地鱼贯而出,离开这非人的水域.倏忽之间,不知所踪.想来,那鱼张嘴的那一刻,吐出的可能不只是水花,还有别的什么.

湖,仍存在着,躺在烟火人间.那天上午,爹用一竿钓钓了老半天,却钓回一团空气,气得差点把钓竿砸烂.

作者简介:

李新文,湖南岳阳人,在《湖南文学》《散文》《芳草>《人民日报》《羊城晚报>等报刊发过若干作品.著有散文集《岁月苍茫》《我的灵魂在风中呼啸》等多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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