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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公主病论文写作 时间:2024-0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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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北京.P大学.新闻系主楼前.

无聊人士最钟情的那种狗血戏码热烈上演中.一个委屈地忍着抽泣,另一个则焦躁不耐.两个都是惹人注目的漂亮女生,新闻系的风云人物.外系的路人甲经过,忍不住问: “到底怎么回事啊?”

围观人群非常欢迎新同伴的加入: “听说晏多乐抢了虞悦的男朋友,虞悦正兴师问罪呢.”

路人甲颇感愕然: “她们俩不是好朋友吗?”

“这年头‘好朋友’才是最靠不住的呀.”应答者的尾音拖得意味深长,“不过也难怪,晏多乐嘛……”

路人甲惊异地发现,大家竟都极其自然地接受了这个理由,看向虞悦的目光里不禁也多了几分同情.怎么回事?他茫然纠结着,依稀听见谁在说,有这么一个公主病的“好朋友”,虞悦还真是倒霉啊.

晏多乐注意到周遭渐渐有人驻足围观.而虞悦不依不饶地拽着自己的袖口,以至于雪纺衬衣上留下了褶皱的痕迹.

摄影系后辈的期末作业遇到了烦——模特生病住院,租金昂贵的摄影棚又耽搁不得 男孩们六神无主地找上门来,央求她代为出镜.晏多乐答应了,发现他们预算拮据,还主动提出自己解决服装和妆面.

时间已经不早了,来不及回去再换一套衣服,只能赶紧挣开对方.

“我抢了你的——男朋友?”

莫名其妙.晏多乐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但毕竟她只有这么一个关系亲密的朋友.虞悦什么事都不瞒她,对方何时交了男友,她怎么会不知道?费劲地回忆了半晌,她才明白过来虞悦说的到底是谁.

计算机系的篮球队长.

某天傍晚,虞悦路过南操场,刚巧见那男生投中一个漂亮的三分球.少女心被打动,却不敢当场搭讪.于是冲回宿舍,红着脸,扯着晏多乐的手臂晃啊晃: “你会帮我的,对吧?”

晏多乐偶感风寒,正发着低烧.被虞悦晃得头晕,只能说: “好好好.”

她倒真没有糊弄虞悦.

平素少言寡语的她,因为虞悦的哀求而破天荒地多事起来.

几天后,晏多乐感冒痊愈,恰逢校篮球赛开幕.晏多乐身为学生会书记,与体育部的来往频繁,借机观察对方的言行——和虞悦认识四年多,晏多乐知道,自己这个朋友异常单纯娇气,初恋对象必须谨慎考量.

几番见面,略作打听,竟真有些不大对劲.那男生是有女友的,而且似乎还不止一个.

晏多乐不知该如何告诉虞悦实情,又不至于让她太受伤.

可她还没思索出个结果来,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那男生在学生会例会上大张旗鼓地表示要追求晏多乐.

而虞悦第一时说了例会风波.

出于好意地多管闲事,结果却成了十恶不赦的坏人——百口莫辩的感觉,莫过于此吧?

晏多乐不想当众牵扯出虞悦的一见钟情来,平白害对方丢脸,因此只是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想拍拍虞悦的肩膀以示安抚,刚一抬手,就见虞悦噙着眼泪,警惕地后退了一大步.围观者又骚动起来

“好凶哦.”

“抢了别人男朋友,难不成还想打人?”

晏多乐语塞,只能收回落空的那只手: “我还有事.抱歉.”

他们又说——

“哎?!逃了——”

“果然心里有鬼吧!”

“虞悦太可怜啦.”

她听见身后还有人说:“难怪,晏多乐嘛.”

好像这三个字是一个贬义的形容词,又仿佛某种糟糕的症候群.

晏多乐.P大新闻系二年级.

光看外表,并非传统意义上的*,至少不如她形影不离的好友虞悦那样甜美讨喜.狭长微挑的凤眼,对女生而言过于挺直倔强的鼻梁,以及未免显得冷情的薄唇.她又惯常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不多话,淡漠地站在那儿.有谁叫她,便从眼角赏对方一个不置可否的目光,那目光冷冽,多刺.

性格冷硬的女生总是不太讨人喜欢的,却也不至于惹来非议.刚入学时,如果不是虞悦执意黏着她,大张旗鼓地申请调换寝室,让她作为“超人气美少女新生的好友”而备受瞩目——她其实是打定主意默默无闻地度过这四年的.

只可惜,一旦受到关注,就再不能轻易从流言蜚语中脱身了.

晏多乐喜静,嘈杂的学校环境容易使她分神.因此,她在宿舍外还有个住处.不知是谁先发现了她的跑车,又不知是谁,神通广大地顺藤摸瓜找到了她公寓的方位.

这可算是P大的年度重磅新闻了.

每年报到的新生中有哪些富家子弟,大家一早便数得头头是道.谁能想到,本届新闻系入学一年多才爆出竟还有一条漏网之鱼!晏多乐的穿戴甚至被艺术系女生偷拍了照片,贴在校园论坛上,挨个分析品牌和价位.

但也有人想得更深一层.

或许晏多乐根本就不是富家小姐呢?毕竟入学时,站在虞悦身后的晏多乐素净低调,丝毫不惹人注目.隐晦的臆测传到辅导员耳朵里,她找晏多乐谈话: “你还是学生,要知道什么事该做……”

晏多乐冷冰冰地打断她: “您想太多了.”

哎呀呀,晏多乐把辅导员气得脸色铁青——流言载着新动向,再度席卷了全校.

真相扑朔迷离,晏多乐和虞悦的主次关系彻底调换了过来.从前是追求者偷偷向晏多乐打听虐悦的课表,这下子变成了好事者找虐悦打听: “晏多乐她家到底怎么样啊?”

虞悦为难地咬着指尖: “我也不清楚啊.”

一传十,十传百.虞悦的回答会被解读出多少种版本,就不是当事人能够控制的了.校园里风起云涌的同时,网络世界也不平静.

某网友偶然发现一期法国时尚旧刊,惊艳于卷首组照.十五六岁模样的东方少女,稚嫩清癯,犹如一只孤傲优美的鹤.图片传到网上,越来越多的人疯狂地加入转发队伍

“是谁?”

“有人知道这是谁吗?”

有眼尖的P大学生看到这组写真,发出艺术系女生偷拍的照片: “好像是我们学校的……”

好事者问到虞悦,虞悦又带着照片找上门来,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嗯,是我啊.”晏多乐翻翻那几张照片,有点惊讶, “都已经好多年前的事了,怎么找出来的?”

不堪的臆测销声匿迹,然而恶意并未随之消弭.以往关于她的一切负面评价,眼高于顶啊、骄横任性啊,都有了看似合理的解释.

“听说她家在海外也有产业呢!她好像前几年才刚从国外回来.”

“被宠坏了吧?抢了别人男朋友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根本就是三观不正嘛!”

最后冷冰冰的总结,好像在打圆场,却说着最凉薄的话——

“别太生气啦,反正这种人不常见.”

“毕竟,就算我们想得公主病,也没有那个公主的命啊——”

棚拍圆满收工.

师弟们感恩戴德: “谁说晏多乐师姐冷酷无情呢,这不是很好的人嘛!”旧照后,许多时尚杂志捧着优厚的合同登门,希望签约晏多乐为职业模特,晏多乐一律拒绝,却伸出援手拯救了他们的期末作业.

晏多乐被这群五大三粗的摄影系男生感激涕零的样子逗笑了.她常常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冷不丁一笑,颇有几分冰雪初霁的意思.

师弟们呆住.晏多乐挥挥手,转身走出摄影棚.

外头正是金乌西坠时分.晏多乐毫不意外,短短数小时,她与虞悦之间的纠葛已经传遍了P大.一直走到无人的湖畔,才终于清静了些.

P大正中的这片湖泊,是晏多乐最喜欢的地方.湖水幽深,岸边巨石被风雨磨圆了嶙峋的棱角.青苔湿滑,日落后人迹罕至.起了风,她沿湖岸慢慢地散着步,这份难得的宁静和惬意却在下一个转角戛然而止.

晏多乐看见迎面走来一个人.显然,对方也看到了她.彼此不约而同地,在相距数米远的地方顿住了脚步.

倏忽孤鸟嘶鸣,打破沉寂.昏暗的路灯下,男生神情冷硬,似是不情愿主动搭理她,又似是有什么话想说.孤傲寡言的晏多乐站在他的面前,片刻后,竟主动开口,轻轻笑了一声: “哦,这么巧.”

当然,一点也不巧.晏多乐很清楚,江越白是特地来找她的.她甚至感到奇怪,对方居然来得这么迟.

毕竟,虞悦受了委屈,江越白是不可能坐视不理的.

“青梅竹马”的标准定义.虞悦,和,江越白.

江越白很讨厌她.这件事,晏多乐早就知道.

都说她有公主病,但在晏多乐看来,虞悦才是真正的公主命.虽然父母在省城工作繁忙,不得不将她送回老家月河交给祖母照料.却恰恰因此,大人们都觉得亏欠了她,只好用变本加厉的溺爱来补偿.江家是月河首屈一指的书香世家,年幼的虞悦被送到江老爷子那里学画,与江越白相识.他成为她最好的朋友,天长日久,更像亲人.因远离父母而敏感脆弱的虞悦有了江越白陪伴在身边,终于慢慢变得活泼开朗.

真真正正地,从小就被视若珍宝地捧在手心里,直到现在.

江越白虽毫无原则地宠着自己的青梅,本身却不是个蠢材.江老爷子是丹青大手,满心期待孙子能继承衣钵,江越白却早早明确了目标 N大学建筑系.

江老爷子就不明白了: “要学建筑,就去更好的学校啊!你又不是考不上!”考到省城N市,高不成低不就的,有什么意思?

扭头看见虞悦,老爷子明白过来,忍不住叹了口气.

虞悦不想和江越白分开,江越白也愿意迁就她.原本一切都很美满,变数却出现在高三开学后不久转学而来的晏多乐身上——虞悦热情地向晏多乐示好,得知晏多乐的目标是P大后,甚至不顾汪越白的反对,执意修改了志愿.

结果江越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只能放弃已经到手的N大建筑系保送名额,通过普招考进P大.江越白当然不可能陉虞悦,所以,晏多乐想,这笔账他大概算到了自己头上.

江越白对她总没有好脸色,晏多乐已经习惯了.大半是因为虞悦,但或许也有那么几分是出于聪明人之间本能的针锋相对.

江越白主动在两人之间划开鸿沟,怎么也不肯再靠近一步说话.若被第三者瞧见此情此景,必定会震惊不已——建筑系公认好脾气与好相貌双修的魁首,冷冷地注视着面前的女生.而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晏多乐,则近乎刻意挑衅地主动拉近了与江越白之间的距离.

江越白皱起眉头,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可晏多乐紧接着说出来的话止住了他的一切动作.

晏多乐以近乎嗤笑的口吻,所说的是——“都说我抢了虞悦的男友.但瞧你这种反应,倒像是我抢了你的女朋友呢.”

生性淡漠的她,与江越白针锋相对时总忍不住表现得刻薄.也许她的潜意识里,对虞悦是有着几分羡慕的.或者说,是嫉妒.

江越白脸色一变: “你……”

“放心,我不会多嘴的.”晏多乐讥诮道, “可这不正好吗?我抢走了虞悦喜欢的人,虞悦伤心了,向你诉苦,你乘虚而入,不就皆大欢喜了吗?毕竟,虞悦喜欢上别人,最难受的应该是你才对啊.”

反正无论江越白所听的是虞悦的亲口申诉,又或者仅仅是从流言蜚语中推断出始末,他会偏向哪方简直太显而易见了.既然已经被笃定地定了罪,再多辩白也没意思.

江越白喜欢虞悦.江越白不说,而虞悦安享竹马的守护,太过亲密信任,反而对江越白的心意傻傻看不透彻.晏多乐作为旁观者,看着他们纯情幼稚的戏码感觉可笑.建筑系的王子殿下,在她眼中也不过是个优柔寡断的懦夫.

如果能激怒江越白,事情大概会变得有意思一些吧.

可江越白依然皱着眉,像是在隐忍什么,说: “晏多乐,你别太过分.”

晏多乐突然觉得索然无味.

或许她潜意识里嫉妒虞悦——与柔情缱绻的爱恋无关,她还不至于没眼色到喜欢上一个毫不掩饰对自己反感的男生.她嫉妒虞悦,是因为虞悦何其幸运遇见了这么一个人,情愿放下所有的理智与骄傲,只为填满她内心一片虚无的空洞.

因为笃定彼此都是对方无可取代的那个存在,所以才敢如此磨蹭纠结.多么奢侈的优柔寡断.

“是我多管闲事了.”晏多乐轻声笑了笑.

或许是羡慕嫉妒,但她不需要.

不欢而散,才是晏多乐与江越白之间碰面正常的结局.

回到寝室时已是深夜.虞悦不在,屋里有如台风过境般混乱.原本高挂墙上的合照被用力摔碎在地上,显而易见,虞悦是怎样歇斯底里地发了一通脾气.

短信不见回复,电话关机.晏多乐清理完地上的碎片,等到宿舍楼快要落锁的深夜,虞悦依然杳无音信.

她走出学校,找到自己的车.被曝晒了一整个白天的车子里很闷热,晏多乐打开车窗,在六月*的蝉鸣声中,给刚刚挑衅过的江越白发信息:你找找虞悦.

江越白的回复倒是很快.知道了.硬邦邦的三个字.晏多乐随手将手机扔到车后座上.拐进SOHO小区大门时,车载电子时钟刚好跳了一下,成了漂亮的整数.

晏多乐停好车,找到车后座夹缝里的手机.没有推送,没有未接来电,也没有未读信息.

输入解锁,她想问问江越白找到虞悦没有,然而光标只在他的名字上停顿了一秒便作罢 没空理会她,想必是找到了.

这对晏多乐而言是很重要的一天.

她等待着一个期许已久的结果.若非虞悦哭闹,她其实并不想在外头耽搁太久.进了家门,扔下钥匙,苏打水加冰猛灌下一杯,冷静自己的头脑.

她的性格其实很矛盾.看似淡漠无求,却又在致命的地方争强好胜.此生稀有的,因而越发令她意气难平的败绩——败在江越白的手下.

以晏多乐的自尊心,不可能让任何人看穿这件事.

报考P大时,晏多乐的第一志愿亦是建筑系.那年,全省只得P大建筑系一个招生名额,江越白得到了那个名额,晏多乐被调剂到新闻系.当时,虞悦还以为晏多乐是特意和她填报了同样的专业,开心地扑过去抱着晏多乐猛亲了好几口,全然不顾一旁江越白阴云密布的脸色.

晏多乐考虑过复读,却没料到虞悦擅自将三人的志愿书都签了字交去学校了.校方也没多想 月河能连出三个考上P大的应届毕业生,学校面子上有光,同时认定,学生本人也不可能不满意.

等晏多乐发现时,事情已无转寰的余地.

校长钦点三人为毕业生代表,为他们举办了隆重的表彰大会.

晏多乐没有参加.

大家只当这位不合群的公主又发病了,议论一番后,随即将她忘却,专心为江越白和虞悦庆祝.没有人发现,晏多乐独自在河堤上了一夜,直到天色熹微才揉了揉眼睛,起身慢慢走回家去.

P大建筑系是不接受转系的.她即使再聪明、再逞强,也无能为力.

大家奚落着她“眼高于顶”的时候,她恰恰第一次认清了自己的无能为力.

建筑系是很难自学成才的.她的悲剧或许正在于,分明无能为力,却依然不愿放弃.

晏多乐将喝空的玻璃杯扔进水槽里.杯子入水,缓缓下沉,发出沉闷的“咚”的一声.脑子里乱糟糟的,站在水槽边发了一会儿愣,突然听见电脑发出清脆的“叮咚”声,是电子邮箱的来件提醒.

她猛地怔住,随即难得失态地大步冲到电脑前,点开收件箱里标亮的那封最新邮件.紧紧抓着鼠标的那双手微微颤抖着,电脑显示屏荧荧的光映亮了一片角落.

发信人,T大学建筑系,阿部雅修研究室.信件末尾道:欢迎到弊研究室交换学习,很期待今年秋天与你在见面.

暑期将近.

晏多乐到教务处*下半年的交换留学手续,其间又联系了虞悦几次,始终没有得到回应.事已至此,也就不必再多说了.晏多乐最后一次回寝室收拾东西,捡起她们俩的合照,终究没有挂回原处,而是倚放在了墙角.

没有亲人,丢了朋友,晏多乐也就不打算回月河过暑假了.她彻底在国贸的那套公寓里安家落户,独自生活,忙碌却也清静自在.

隔了些日子,虞悦突然打来电话.不知她是从哪里得知了实情,又或是闷在屋里想通了什么——闲聊中,仿若轻松无意地提起,她与那篮球队长开始正式交往了.晏多乐以为虞悦还被蒙在鼓里,隐晦地提醒她.虞悦顿时生气了,扬声道,对方为了她,已与众女友划清界限,就算是最好的朋友,也不能对她的恋爱指手画脚.晏多乐皱眉无语,虞悦缓和了语气,转移话题,抱怨江越白暑假实习忙得不见人影.

“才大二呢,他着什么急啊?”她好像全然忘却了方才的龃龉,在电话那头轻快地说, “我想去海边,但一个人好没趣,你陪我嘛.”

晏多乐扫视一圈桌上堆积如山的废弃的图纸,只能说抱歉.

虞悦又不开心了,直接挂断电话.

能让江越白抛下虞悦仓促成行的,会是多么厉害的设计院的实习呢?听着忙音,晏多乐微怔片刻——但他们之间的事又与她何干呢?她自嘲地笑笑,抛下手机,自顾自去忙了.

就这么波澜不惊地过了两个多月.

九月中旬,北京的空气中有了第一丝初秋的凉意时,晏多乐收拾了简单的行李直奔机场.

晏多乐所申请的交换学习,与学校交换项目并无关联.但由于是教务处统一*签证机票,她不得不与大部队一起出发.

她准时到达约定的海关入口处,只一眼,就望见了人群中的那个身影.

太过专注于眼前事的她,忽略了非常关键的一点.P大与T大的建筑系之间,是有着为期半年的交换学习项目的.与新锐派的阿部雅修研究室不同,交换的对象,是在T大学乃至全亚洲建筑学界都最重量级的安藤光研究室.

而这个宝贵的交换名额,毋庸置疑,非江越白莫属.

他正与旁边的人说着话,转过身,近乎巧合地向晏多乐所在的这个方向投来目光.彼此之间相距还颇远,隔着人山人海,机场大厅的广播吵吵嚷嚷的.如若此处有慷慨的慢镜头和抒情的背景音乐,可就真像纯爱偶像剧的经典情节了.

但晏多乐绝不可能有如此发散的想象力.因为她再清楚不过,对方的目光落到她的身上.下一个瞬间,神情便必定是

看啊.晏多乐不动声色地回望过去,脸上带着点“早知如此”的讥讽.江越白紧紧皱起了眉头.

晏多乐与江越白之间的战火燃于他们最初的碰面前.而那纯属晏多乐的无心之举.

她回到月河那天,刚刚过完十七岁生日不久.

绝少有人在高三的关键时刻转学的,教导主任觉得有些棘手: “排到哪个班好呢?”

月河镇不大,唯一的一所高中自然也平凡,举全校之力也只供得起一个理科实验班.教导主任不见晏多乐家有什么人情脸面,直接将她塞进实验班,显然是不妥的.

他搓着手与晏多乐商量,老教师带的普通班平均分排年级第二名,只少个实验班的名头而已嘛——教导主任自以为大发慈悲,耐心说明,可转学生根本无动于衷,只淡淡地问:“高三正要月考,我能跟着参加考试吗?如果我考进年级前列,就让我读实验班.”

县里的孩子胜在乖巧、服管教,教导主任执教十几年还是头一回有学生敢这么跟他谈判.

教导主任的脸垮下来.

想考就让她考吧——归国学子嘛,论应试技能,肯定比不上县里的尖子生.何况,年级前列到底算个什么范围?就算考出个前十几二十名的,到底作不作数,还不是他这个教导主任来拍板决定嘛.

于是晏多乐得到了一张准考证.

由于打乱班级随机分配考场,乱入其中的晏多乐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教导主任也很快将这无足轻重的约定抛掷脑后.月考结束后,度过短暂的周末,周一一清早,教学楼前悄然贴出鲜红的榜单.

实验班的骄子们习惯从上往下看.普通班的则老老实实从下往上看.实验班的学生先号叫出声.

“第一名是谁啊?!”

“普通班的吗?没见过啊!”

赶紧抓过附近的普通班的熟人拷问,但普通班的学生也都茫然地摇头.教导主任姗姗来迟,望见布告栏前的沸腾景象,以为发生了打架斗殴事件,气势汹汹地冲过去: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

然后他也看见了.令所有人艳羡眼热的榜单最顶端,犹如空降的那个名字.实验班副班长正站在教导主任身旁,他小心翼翼地问出了群众的心声: “老师,这人到底是谁啊?”

这才是真正的“未见其人,先闻其名”啊.

时隔短暂的周末,站在脸色铁青的教导主任面前的晏多乐微微笑了.那淡笑中并无张扬得意之气,只有点“正该如此”的漠然.

“多谢您给我参加考试的机会,我会努力追上理科实验班教学进度的.”

就这样,晏多乐以一种犹如天降神兵的姿态完成了月河中学史上最传奇的转学.与教导主任的愤恨纠结相比,实验班班主任覃老师的心情可就单纯多了.他纯粹为收获一名优等生而兴高采烈,在早读结束后就忙不迭地领着晏多乐去了教室.

实验班众人早就迫不及待想看看这位圣斗士究竟是何许人也.纪律严明的实验班,这天的早读课人心浮动,小道消息满天飞——

“是女生吧?”

“江越白终于有对手啦!”

晏多乐是踩着早读课的下课铃声随覃老师走进教室的.

“给大家介绍一位新同学.”

覃老师以隆重热烈的口吻介绍道:“晏多乐同学是从法国回来的,外语很厉害哦.”然后又突发奇想: “用法语跟大家打招呼吧!”

刚刚冷静下来的理科实验班这下又沸腾了起来.

县城中学学业繁重,去过省城的学生都不多,更谈不上出国了.即便晏多乐与他们同样穿着单调难看的运动款校服,也掩不住那凛然出挑的气质.

覃老师期待地望向晏多乐,被当成奇特品种对待的晏多乐却感觉僵硬又尴尬.终究,她只用法语简短地说了“早上好”,就大步走T讲台,迈向了覃老师指定的座位.

前桌是个栗色梨花头、睫毛卷翘的可爱女生.方才站在讲台上居高临下环视全班,晏多乐只一眼就发觉她的不同 在这个格外单纯的环境里,大家似乎并无闲情,而且也还没开窍要去装扮自己.唯独这个女生,用淡而精心的妆容、名贵的水晶发夹,不动声色地将自己与周围所有的女孩区别开来.大家都踟蹰着,有些紧张,不知该怎么与“从法国回来”的新同学搭讪.而梨花头笑容灿烂,露出两个圆润俏皮的酒窝,抢先道: “我叫虞悦!一会儿让我带你参观校园吧!”

这个看似寻常无奇的周一,与教导主任同样姗姗来迟的,还有理科实验班的江越白.他作为学校代表,去省城参加物理竞赛,顺利捧回一座冠军奖杯.等他终于赶回学校,得知自己稳坐两年多的年级魁首宝座被夺走时,虞悦已经陪晏多乐参观完了校园.她远远看见江越白,兴奋地挥手:“这边这边!”

江越白与晏多乐的第一次见面.

两个都是骄傲的人——讨厌输的人.

见面之前,就已先决出一次高下.

晏多乐胜.

但江越白毫不知情,这一胜,未免胜之不武.

晏多乐听虞悦唠叨了小半天她的“青梅竹马和最好的朋友”.虞悦没有半点替江越白唏嘘的意思,反而没心没肺地直笑: “那可是‘二’啊!太二了!终于来了个能打压他的人,哈哈哈——有好戏瞧了!”

江越白则是在一路戏谑嘲笑的目光中,后知后觉地去看了月考成绩榜单.

抬头往上看,先瞧见自己名字前头前所未有一个黑亮的“二”,再往上,他最习惯的那个位置,犹如天降般出现的名字——“晏多乐”.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遥遥相触.

十七岁的江越白,有着少年青涩的骄矜,略微蹙眉望向这位从天而降的敌手,同时也没有忽略虞悦挽着对方的手臂过于亲密的姿态.十七岁的晏多乐有着和她年纪不符的沉稳和淡漠,看看虞悦,再看看江越白,眼底一丝了然的玩味倏忽闪过.

他们的视线在半空中遥遥相触,数秒后,忘了是谁——大概是江越白吧 先点了点头,算是寒暄.晏多乐则不动声色地藏起那了然的心思,同样淡淡地点了点头.

仿佛很平静,仿佛很寻常.

那“寻常”得几乎不值一提的最初晤面,却被江越白记得格外清楚.他将回忆的画面聚焦在了虞悦紧紧挽着晏多乐的手臂上,以为这是他对青梅竹马二人世界中“第三者入侵”这一情报的本能的警惕.

无论事实究竟为何,总之江越白是如此自我开解的.

尽管对一个女生吃醋这件事,听起来也是超凡脱俗的有病.

江越白十分反感晏多乐.他不掩饰.

这份反感甚至时常会化为有失风度的刻薄冲动.

当然,他并不否认显而易见的事实——晏多乐很优秀.哪怕以他偏心于虞悦的有色眼光去看,晏多乐也是出类拔萃的.只可惜骄横任性、三观异于常人、末期的公主病症状足以将“晏多乐”一项的综合得分栏拖累到绝对值无限大的负分.

但公主病却并非其中最大的扣分项.

虞悦是江越白的底线.

当年,因为虞悦非要跟晏多乐考同一所大学,所以他不得不紧急修改了既定目标,转投P大建筑系.而P大建筑系与T大学之间有着长期合作项目,给了他到鼎鼎大名的安藤光研究室交换学习的机会,则完全是意外之喜.交换时间长达半年,自童年相识以来,江越白和虞悦还从未分开过如此之久.

虞悦当然不高兴了.

江越白对虞悦总是异常有耐心.他好说歹说,虞悦才终于撇过头去哼了一声:“爱去就去呗,反正还有晏多乐陪我呢.”

江越白承认自己小心眼——“晏多乐”这个名字,在他心里的分数再扣二十分.

但既然虞悦认定了晏多乐这个朋友,那么不管江越白再怎么讨厌晏多乐,也会尽力与之维持表面的和平.然而晏多乐一次又一次惹得虞悦哭 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江越白不明白,明明是好友,晏多乐为何还要如此苛待虞悦呢?

交换留学前夕,事多且杂,江越白难免轻略了虞悦.惊闻晏多乐抢夺虞悦男友的恶性事件,他还没琢磨过来虞悦何时谈了恋爱,就下意识地先去找晏多乐兴师问罪.

晏多乐还是那样,傲慢,冷漠,随心所欲.他怎么还天真地期待能在她的眼底看到一丝一毫的愧疚呢?

六月的*,他翻遍校园才终于在昏暗的湖畔找到悲伤哭泣的虞悦.虞悦抽泣着扑到他的怀中: “她明知道我喜欢她的啊!”

虞悦的身体不好,小时候还有轻微的哮喘症.江越白最怕她哭了.俨然是狠狠一脚踩上了江越白的底线,这让他怎么放心留下虞悦与晏多乐独处.

入学不久后,某位室友曾在学生大会上对新闻系队列末尾的晏多乐惊鸿一瞥,当晚便站在上铺意气风发地宣布自己坠入了爱河.

其他人劝他——“看看你前头的勇士们,都死无全尸啊!”“公主病的女朋友,很难伺候的!”

那位室友作情根深种状: “我会感动她的!我们会幸福美满的!”

大家齐齐“嘁”了一声.

“想摘高岭之花,你要先想想怎么爬上悬崖去啊.晏多乐未必会搭理你.”

残酷无情的现实被戳穿,勇士嘤咛一声,伤心得险些背过气去.就在大家以为他偃旗息鼓时,不想他猛地一下又原地复活,奔着屋里唯一事不关己专注看书的江越白扑过去: “大侠!行行好吧大侠!求你那可爱的青梅帮我转交一封情书吧!”

形状之恳切,口吻之哀戚,简直让闻者落泪,听者伤心.

室友们都是墙头草,一想,对啊,江越白与晏多乐是有交情的啊,便都反过来帮勇士求情.可江越白搞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了,突然觉得心烦气躁,甚至不假思索地当面撂下“如果你真要去追求晏多乐,就先跟我绝交”的狠话——他从不会做如此不经大脑的蠢事.事后每每回想,江越白依然觉得当时的自己蠢得无法直视.

当时,勇士呆住了.在场所有室友都呆住了.

勇士踌躇半晌,小心翼翼地问: “你……你也喜欢晏多乐吗?我不会跟你抢的啦……”

心头的躁郁更盛,江越白“啪”地合上书,抬头望向在场众人,眼神有点冷

“恰恰相反.”

时隔一年多,站在人潮汹涌的航站楼大厅,相距数十米,江越白遥遥望见孑然站在远处的晏多乐.其实从这个距离望过去,对方的面容还很模糊,但那孤傲带刺的气质却不容错认.

江越白不期然又听见自己的声音.

很笃定,带着自负得几近自以为是的聪明.那声音在说——

恰恰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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