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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名叫论文例文 跟姥姥名叫王凤英有关论文例文

主题:姥姥名叫论文写作 时间:2024-0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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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名叫王凤英.

小时候,最初听姥姥说她的名字叫王凤英时,我首先想到的是严凤英.因为严凤英唱的黄梅戏,姥姥时常念叨.姥姥说严凤英嗓音甜美,扮相也好.我问姥姥啥是个扮相.姥姥就说:“可怜的娃,连个黄梅戏也没看过.好扮相就是女人的俊模样嘛.”我似懂非懂,懵懂中感觉,好扮相就是好看.

我觉得,能够叫“凤英”这个名字的人,首先要有一副“好扮相”,尤其是眼睛,百看不厌——当然,我这样说的根据是来自姥姥——我小时候就总喜欢盯了姥姥的眼睛看.看着她的眼睛,我就心安,就心里暖和;其次,心眼儿十分好.我自小就确立了这样的看法,而且,只是自个儿心里想,从来没有跟人说起过.连姥姥也不知道我心里有这样的想法.

我已经不记得姥姥一开始跟我讲她名叫王凤英的时候是哪一年.总之我很小.应该是在我还没有上学的时候.就是1 9 7 1 年之前,1967年之后.这中间的四五年,大部分时候,我跟随姥姥省城乡下两头住.很可能就是其间的某一天,有意无意中,姥姥告诉我她叫王凤英.究竟是不是在我的询问之下她才告诉我的,已经无从查考.这一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姥姥名叫王凤英.王凤英姥姥并不是识文断字的人,她仅仅认得自己和家人的名字以及像“大”“小”“田”“天”“日”“人”等少数字,还是沾了扫盲的光,但是她却给她的大外孙起了一个漂亮的名字——夏冰.这个叫夏冰的外孙长大后,就用这个名字写文章,先是小说,后来是诗歌,然后是散文.由县里到市里,再到省城,再到全国,再到网络.于是,天南地北有很多人知道我叫夏冰.但是他们大概以为这个名字只是我随意起的、是为了上网才起的一个名字.很少有人会想到,没有姥姥王凤英,就没有她的外孙叫夏冰这回事.

一开始听姥姥说她名叫王凤英时,我十分惊奇.因为我眼里的姥姥已经是个老太太.尽管那时候姥姥也就是个四十大几五十来岁.我觉得一个老太太与“王凤英”这样俏丽的名字不大般配.没有什么原因,真的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凤英”这个名字给人的感觉很美.这么说不是说姥姥不美.毕竟,用美来形容一个老太太,在一个小孩子眼里,有些滑稽.这种滑稽、新奇的感觉在我心里存在了很长时间.只要我意识到姥姥叫王凤英,心里就会这么想.我是说王凤英这个名字,恰好是姥姥的名字.这件事情真有意思.真奇怪.其实也不奇怪.究竟我是怎样习惯了、认可了、以至于喜欢了姥姥这个名字的,我好像不大容易说清楚.姥姥咋叫个这名字呢?这是一开始的念头.姥姥叫这样一个名字,真好.这是后来的想法.这个过渡的完成,似乎经历了一段时间.那些年,我和姥姥朝夕相处,按姥姥的话说,我就是她的肉尾巴.哪怕是她要到正房对面的南房抱柴禾,哪怕是她到东耳房里挖米面,我也要紧紧拽着她的后襟跟着去,等她抱上柴禾,或者挖上米面,我再拽着她的后襟跟回来.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这个过渡自然就完成了.所以到后来,“王凤英”和“姥姥”一关联,我心里就亮堂堂的.王凤英姥姥就有本事叫人心里亮堂堂,美滋滋.这一点儿也不奇怪.

一个冬天的晚上,姥姥取出一对靴子,对我说:“娃,看咱的毛靴.”我仔细一看,这靴子从靿子到身儿,全是用一指厚的灰色毡子做成的,靿子有半个小腿高.我问:“你取出它来做甚呀?”姥姥说:“我穿上它看电影去呀.”我这才知道晚上村里要演电影啦.是的,姥姥喜欢看电影.受姥姥影响,我也喜欢看电影.于是姥姥就穿上毛靴,套上棉袄,围上头巾,领上同样包裹得只露出两只眼睛的我,去看电影.我们去了后,已经有不少人了.大家争着抢着占领“有利地形”.人是陆陆续续的来,抱孩子的妈,呼朋引伴的年轻人,前拉后扯的一家子,刚结婚的小两口,颤颤巍巍拄着拐杖相搀相扶的老头儿老太太……小孩子们东奔西跑,吱哇乱叫,一刻也不闲……整个电影场子里,哄哄嘈嘈,热闹非凡,真是比赶会也红火.看到半中间,电影场子里有不少人跺脚板.姥姥说人们冻得忍不住了.我问姥姥冻不冻.姥姥说不冻.姥姥问我冻不冻.我说不冻.等看完电影回到家里,姥姥脱下毛靴来,招呼我:“你摸摸,可热乎哩.”我伸手到靴子里头摸,真暖和啊.后来每逢冷天村里演电影,我便对姥姥说:“姥姥,穿上你的毛靴.”姥姥就呵呵地笑了.姥姥笑了以后,我不由自主就想起了她叫王凤英这件事,心里亮堂堂,美滋滋,感到很美很美,所以也就情不自禁笑了.

这件事说明,王凤英姥姥和夏冰外孙是多么的契合、投心.

童年的大部分时光,我是跟着姥姥在乡下度过的.那时候,姥爷在太原工厂上班,每年枣熟时节,我便跟随姥姥回到乡下老房子里.这所老房子,我十分喜欢.院子大,四合头房,正房前两株粗大的枣树.站在当院看,正房就像一个倒睡的“7”,西面宽,东面窄.“7”的顶头从北向南依次是灶间、大炕,“7”的后半部分是外间,外间还直通着东耳房.正房屋门就是开在外间的.里外间之间有一个门.正房地势比较高,屋门与院子之间,是一片砖墁地,全是用青灰色的方砖铺成的;房檐探到这砖墁地之外,这片空地方就像一座戏台——我小时候,常与邻舍孩子在上面唱歌、演样板戏.站在戏台上仰头看,顶头是斑驳、不齐整的栈板.麻雀常在里面住,小燕子也喜欢在上面垒窝.正房左右各有一个小屋,俗称“小耳房”.小屋前一片空地,我们叫它“小院子”.小院子里长着几株小枣树.那时候,我老爱在里面玩,冷不丁就被小枣树上的尖刺儿挂住了,扎破手、出了血,也是常有的事.不过这还不要紧,你忍一忍过几天也就没事了,要是挂烂了衣裳,那可了不得,勤谨仔细的姥姥,绝对不允许你胡乱糟蹋衣裳的.到那个时候,她倒是不大声嚷嚷,也不骂你,更不打你,只是板着个脸,让你自觉理短.我十分不愿意看到姥姥这副模样,所以在玩的时候,就比较自觉,不至于得意忘形、自由散漫到不知天高地厚的程度.

小时候,这所大房子就是我和小伙伴们的乐园.姥姥总是在大清早就起来,把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于是,宽敞清洁的院子里,便是我们自由快乐的天地了.我们嘻嘻哈哈绕着枣树捉迷藏,小心翼翼到小耳房门前看野猫——一般是看不到的,要不就抓石子,跳格子,打三角,弹玻璃球,拿上木头的铁丝的或者纸做的冲锋,分成“我军”“敌军”打仗,叠上纸飞机绕院子里飞……反正有无穷无尽的玩法,于是也便有了无穷无尽的欢乐.

姥姥整天不闲着.不是在缝纫机上缝补,就是坐在炕头搓麻绳,要不就坐在大门外巷口的石头上,一边纳鞋底,一边跟人唠嗑.

我喜欢看姥姥在缝纫机上做活儿时的情形.姥姥戴一副黑红色镜腿子的老花镜,镜片圆溜溜的,花镜的两条腿用一根细线连起来,套在脑后,花镜便松松垮垮地架在姥姥宽扁的鼻梁上,显得特别好笑.那缝纫机机头一端的轮子上上了一层红油漆,轮子转起来后,就形成一个红圈儿,我盯着这个红圈儿,目不转睛地看,姥姥就从眼镜上边看我,我更觉得可乐.有时候我不由得想动手去摸那个飞快地转着的红圈儿,姥姥就赶紧看着我,眼里流露出严厉的神色.我就知道这是不许可的事情,就不敢摸了.

到了晚上,姥姥也不歇着.那时候,因为姥姥省城、乡下轮流住,所以就没接电灯,而是点着一盏煤油灯.煤油灯是由灯瓶、灯杆、底盘组成,灯杆和底盘是一个高约尺余的木头架子,我们叫它灯树子.一到晚上,煤油灯下,姥姥一边“ 哧啦—— ” “ 哧啦—— ” 地纳鞋底, 一边摇晃着身子,轻声给爬在她腿上的我呢呢喃喃哼故事:“故事故,故事底下没人住,一住住下(哈)怪(个)老师父——坐起来,我的腿叫你压酸啦!”我爬起来,托着腮帮子,听她把这我已经听得烂熟的故事一直哼下去.我倒不是为了听故事,而是喜欢听她的声音,看她灯光下的脸.她的喃喃的声音温柔、亲切,她的被灯光映照着的脸庞发着淡淡的光彩.昏黄的煤油灯下,甜蜜的喃喃声里,一老一小紧紧依偎……

姥姥能够一个接一个地给我哼故事.其实就是一些童谣.什么“来了怪(个)谁?王三喜,骑得怪(个)娃娃布(抱)得怪(个)驴……”什么“ 羊角湾, 枣儿山, 两口儿吃饭把门关……”什么“狼打柴,狗烧火,猫在炕上捏窝窝……”什么“拖锯拉锯,解板卖锯,卖得盘缠不够啦,打得娃娃黑厾儿烂臭啦……”等等,有好多呢.我真不知道姥姥肚子里藏了多少故事.每晚,我都偎依在她身旁,陪她很久很久.她不止一次埋下头来,用舌头舔我的眼睛,并且悄声细语地说:“睡吧,啊?”我眨眨眼睛,不想离开她,就说:“我不想睡.再讲个故事吧!”她问:“讲听的还是猜的呢?”“猜的吧!”她就低声念叨起来:“红门门儿,白窗窗儿,里头坐着个傻娃娃儿……”我摇着她的手,叫起来:“是嘴、牙、舌头.”她笑了,又说:“弟兄七八个,围住柱子坐.”见我半天不吱声,她就告诉我:“你看是蒜头不是?”如果我还是不依不饶,她就会又念叨起来:“们娃睡,娘捣碓,捣烂糠,喂,喂哈(下)哈(下)蛋蛋,哈哈(下下)蛋蛋卖钱钱,卖哈(下)钱钱买镰镰,买哈(下)镰镰割草草,割哈(下)草草喂羊羊,喂哈(下)羊羊爪毛毛,爪哈(下)毛毛擀毡毡,擀哈(下)毡毡卧娃娃……”她一边做活儿,一边慢声细语地呢喃着——她老爱拖长声调缠缠绵绵、柔柔和和地呢喃.常常,我听着听着,就枕着她的腿睡着了.到醒来,已是大半夜.听着姥姥轻微的鼻息声,我一点也不害怕.至今,我还能够记起姥姥那亲切、熟悉的鼻息味道.

那时候的村街还是泥土路,下了雨,路便泥泞不堪,再加上骡马大车的胶轮碾压,街路两边就形成了两溜深深的车辙.不过村人不叫车辙,叫车渠.我喜欢这个名儿,因为它比“车辙”听起来顺口多了,亲切多了.这种亲切,是从心里感受到的.我喜欢沿着车渠慢慢悠悠一步一步走,觉得别有一番趣味.车渠也是凸凹不平的,走在车渠里,我一来就被绊倒了,绊倒后就哭,姥姥就说:“不亏情,有好好的路不走,专要走车渠嘛.”我就不哭了.姥姥的话很平常,但是很有道理.

那时候,我和姥姥常吃玉米面疙瘩.印象里,天很冷,穿着棉衣棉裤也浑身哆嗦.姥姥就说:“咱吃玉米面疙瘩吧.”姥姥先在那只铜脸盆里洗干净手,然后用热水和好玉米面,看去软乎乎的,再搓成饼干大小的小圆片儿.它们小小的,薄薄的,聚集在面盆里,亲切地看着我.姥姥把这些玉米小饼一一放入火炉上正熬着的小米稀饭里,不多时,屋里就弥漫着一股浓郁的玉米面与小米特有的香甜味道了.

当年我有五六岁,一会儿跑到火炉旁看那些玉米小饼在饭锅里上下翻滚,一会儿跑到姥姥跟前.姥姥正在切咸菜.这咸菜条,一咬一个嘎嘣脆,喝香香甜甜的玉米面疙瘩时就上它,特别的有滋有味.不多时候,一碗玉米面疙瘩下肚,身上就暖和多了.

每天晚饭后,姥姥爬上炕,解开脚上的布带子,好多条那么长的布带子,白色,窄窄的,一圈一圈又一圈.姥姥总是在每天临睡前把它们洗得干干净净.姥姥一般不让我看她的脚.我说我想看看你的脚,她说没啥好看的.经不住我再三央求,姥姥终于肯了.姥姥的脚确实不好看.除了大拇趾,其余的脚趾头都向下向里弯曲着,几乎与脚底板重叠在一块儿了,紧紧地挤在了一起,脚背也鼓起那么大一个包.姥姥说这叫“解放脚”.“为啥要把脚弄成这样呢?”我按捺不住好奇心,问.姥姥便给我讲当年她的父母如何如何逼着她裹脚,又说当年女孩子都是这样从小就要裹脚的,要不嫁不出去.我听着,还是迷迷糊糊的.在年幼的我看来,姥姥的“解放脚”,既新鲜,又陌生,还夹杂着隐隐的敌意.是的,它们冷冷地打量着我,让我由不得就心生恐惧.听姥姥说,脚趾头踩在脚底下,很疼很疼.姥姥是想用这些布带子,把那几个弯曲变形的脚趾头固定住,尽量往直拉.姥姥说,这样做,一来趾头不怎么疼了,二来脚也显得大了.姥姥握着自己的脚,直喊乏.她把脚放进热水里,捏一阵儿,揉一阵儿,搓一阵儿.

听姥姥说,当年日本人在的时候,村里的人隔三岔五跑反.我问姥姥啥叫个“跑反”.姥姥说就是日本人来了咱就跑,跑到村东小山上.姥姥说跑反的时候,她紧跑慢跑也跑不动,心急得不行,怀里还抱着闺女(就是我妈),就想,为了娃,咋也得跑,不能落到日本人手里.唉,那时候,女人可遭罪了.临了,姥姥总要说上这么一句.我看着姥姥这双变形的脚,脑海里便浮现出女人们一个个抱着小孩子,迈动两只小脚,深一脚、浅一脚在山坡上爬行的情景.我伸手小心地摸摸姥姥的脚,问:“还疼吗?”姥姥说:“哪能不疼啊,十指连心呢.”

二十多年后,我听妈妈说,当年,姥爷姥姥是村里出了名的支前能手.姥爷在外头跟着民兵送军粮,坏铁道,姥姥和女人们晚上熬夜做军鞋,白天和人们走上好远的路,把做好的军鞋送到部队上.还跑前跑后,照料住在村里的八路军伤病员.我有些奇怪,这些事,姥姥咋从来没跟我说起过呢?

姥姥的善良让我永远难忘.

有一年,我的脚上让人不小心泼洒了一瓢开水,烫了许多燎泡.姥姥在昏黄的煤油灯下,戴着老花眼镜,用针一点一点小心地给我挑开.姥姥一边挑,一边心疼得哭,泪水陆陆续续聚集在镜片上,再一滴一滴落到我脚上.

那时候,姥姥乡下老房子正房东边耳房里住着一只黄狸猫,人们都说是野猫,我不信,野猫咋会住在人家屋里呢?我常常看见这只猫从耳房前面的小院子里跑到院当中,在太阳底下打一个滚儿,再伸一个懒腰,然后慢慢腾腾地看看我.我刚一迈脚,它“嗖”一下就蹿回小耳房去了.

耳房里堆满了米面瓦盆大小瓮子等等杂物,很方便猫住.有时候,我想抱抱它,可是逮不住.它跑起来快得像一阵风.它生了许许多多小猫.它把小猫生在放柴禾的南房里.有一回,我推开南房门,看见柴禾里有一堆乱滚乱爬的小猫.我正要去摸,大母猫“呼——”地一下不知从哪儿扑了过来,我赶紧跑出去.

姥姥很疼惜这只猫和它生下的小猫,从来不让我们做欺侮猫的事,就连外头的小孩子用石块、木棍什么的追撵猫,姥姥也要变脸失色地跟他们急.姥姥常常跟我说:“人七辈子好心才能转生个猫咧.”说这话的时候,姥姥眼睛里柔柔的,暖暖的.

我还记得那根又细又长的木棍子呢.每年深秋,姥姥用它打枣——噼里啪啦,噼里啪啦,枣子急急忙忙往下掉,满院子里乱滚.我提着刚好能装进去一只小猫咪的竹篮子,嘻嘻哈哈绕院子跑,把那些特别不听话的枣儿拣在小竹篮里,顺手捏一个硬硬的、红黑红黑的枣填入嘴里,脆生生,甜津津.不提防就会被从天而降的枣子打着了头,疼一下,摸一摸,哈哈笑着,又欢蹦乱跳地寻找起目标来.

我们也用这根棍子来舁水.当年村里还没有自来水,吃水用水得到村中间合作社(就是供销社)前面的辘轳井上挑.姥姥年纪大,又有一双半大的脚,我年龄小,都挑不动,就舁水.我们用打枣这根长棍子,舁上一只小桶,来到大街上.

井在很远的村子那头.

那时天很蓝;那时太阳十分明亮;那时还有小鸟跟着我们来来去去;那时我稚嫩的肩头,根本不觉得有什么分量.

姥姥转动辘轳,那粗黑的绳索一圈一圈绕开了,把桶放入深井,将水小心地装满.我屏着气静听着水桶碰撞井壁的声音.每当听到这声音,我就觉得像美妙的音乐一样动听.姥姥看着我,慈祥的笑脸如花一样绽开.

辘轳吱吱呀呀的叫,装满水的桶就被吊了上来.该舁上水回家了,姥姥总是让我走在前面,水桶总是离她很近.是那么又细又长的一根木棍子,我们舁起水来一点儿也不觉得沉重.

路上,我总是把握不住自己的脚步——不是太大了,就是过小了,弄得水是走一路洒一路.姥姥总是说:“娃别急,小心摔倒了.”

那条长长的光溜溜的一头粗一头细的木棍,该记得我们那份简单的开心与热闹,该记得我们那份纯粹的快乐与温馨.

村东小山脚下有一个山泉聚成的海子,姥姥常在海子边儿洗衣裳.我也蹦蹦跳跳跟着去.姥姥一边在平敞的石头上用木槌槌洗衣服,一边跟别的洗衣女人说话,响亮的嗓门儿伴随着爽朗的笑声,传出去很远很远.我看见清澈的泉水里,小鱼游来游去.我把手伸进水里,鱼也不跑.我看见一旁荷塘里碧绿的荷叶,荷叶上晶莹闪亮的小水珠,滚过来滚过去.我看见鲜艳的荷花,喜气洋洋.我听见青蛙钻在莲荷下面呱哇呱哇的叫.我看见蝴蝶蜻蜓在荷叶荷花上轻盈的飞.我玩得忘乎所以,连姥姥她们回家时的招呼也听不见……

仅仅过了几年,当我已是一名初中生时,回去看望姥姥,便发现,海子没了,只有一个丑陋无比的大坑里,残留着点点水迹.莲荷也没了,只有臭气冲天的烂泥滩.当然,青蛙蝴蝶蜻蜓也没了.你让它们住在烂泥滩里么?据说,要采石头用,把山给炸坏了,泉断了.如今,海子所在的地方,已经建起了一座又一座加工法兰的夹棒锤,成天“嗵——”“嗵——”的大锤撞击声告诉人们,昔日那个水清蛙鸣、鱼翔鸟叫、草绿花艳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可是,姥姥她们“嘭”“嘭”的槌衣声,响亮的说笑声,明明还在那里,一直没有离开我的心田.

我想起来那个木格玻璃小窗.小窗的这边,是大炕;小窗的那边,是灶间.我坐在大炕上,通过小窗,和灶间的姥姥说话.姥姥要么在冒着蒸汽的大锅台前团团转着,要么盘腿坐在草垫子上,不紧不慢地拉着风箱.风箱呱嗒呱嗒有节奏地响着,姥姥的上身便前后晃啊晃的,她宽大和蔼的脸庞被灶膛里的火光映得通红发亮.

我还记得当年的自己,守在小窗旁,一遍又一遍,摸着小窗上那光滑的玻璃,摸着那些方方正正的木格子.那是重复了多少遍的动作,毫不厌烦,就像我默默地注视着在灶间的蒸汽里忙碌着的姥姥一样,从来不曾厌烦.

那是那个时代特有的小窗.我再没有见过这样的小窗了.我知道,这是有着一手出色的木匠手艺的姥爷做的.姥爷的心灵手巧、聪敏能干,在姥姥一再的叙述里,历历在目,栩栩如生.可惜,拥有这个特色小窗的老房子,于上世纪70年代由姥爷做主,卖给了他人.与老房子相关的一切,也都只能在记忆里去找寻了.后来,我多次听妈说,姥姥始终不同意卖掉老房子.不过她拗不过姥爷.事后很多年,姥姥对这所房子的变卖,还耿耿于怀.多年后,我故地重游.迎着房子新主人诧异的目光,我怯生生地说明了我是谁,我的来意.主人客气地应答着,让我尽管看,随便看.

老房子已经不再是原先的模样,房子的新主人彻底改变了它的格局.

我努力想找到昔日的哪怕一点点痕迹,但是,除了正房前那两株粗大的枣树,一切都没有了.四合头房子没有了,两个小耳房没有了,正房屋门与院子之间那一片用青灰色的方砖铺成的砖墁地——我们小时候唱歌、演样板戏的“戏台”,也没有了.当然,戏台顶头斑驳、不齐整的栈板也不见了,常常住在里面的麻雀、喜欢在上面垒窝的小燕子,也全都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溜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平房,也显得陈旧,灰暗,低矮,一点儿也没看头.

望着熟悉而又陌生的院落,我怅然若失.我知道,这所老房子里,充满了太多的记忆,那个名叫王凤英的老太太,那个名叫夏冰的外孙,那些曾经的点点滴滴,永远地留在了记忆的那一边.就连能够承载这些记忆的老房子,也已经面目全非.一切都消失得一干二净.如今,跨越时空,小窗带着我四五岁的感觉,亲切友好地注视着我.我心里五味杂陈.

姥姥于1978年腊月二十二在省城病逝,享年58岁.当时,还是初中生的我,是在离省城百余公里的村里.那天,我正和爸爸安顿午饭,妈妈从省城医院风尘仆仆赶回家来.看着以泪洗面、泣不成声的妈妈,我知道,姥姥,这个名叫王凤英的老太太,走了.我捏着一棵葱,呆在了那里.

三十多年来,我常常看见姥姥,她还是清秀的脸庞,还是整洁的衣裳.有时是在省城那间工厂大宿舍的平房里,有时是在乡下那所老房子里.她笑眉笑眼,看着我.梦境里的姥姥一点也没有变,还是我幼年时候那个样子.我常常喊着姥姥醒来.醒来,再无睡意.

现在,我想通过这篇文字告诉大家,我的姥姥,名叫王凤英的这个老太太,她和她大外孙夏冰的一些十分平常的事情.

(责任编辑 王克楠)

总而言之:本文论述了适合不知如何写王凤英和姥姥和名叫方面的姥姥名叫专业大学硕士和本科毕业论文以及关于姥姥名叫论文开题报告范文和相关职称论文写作参考文献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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