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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的错位郑愁予论论文怎么撰写 与美丽的错位郑愁予论方面毕业论文范文

主题:美丽的错位郑愁予论论文写作 时间:2024-0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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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的错位郑愁予论论文参考文献 莫愁杂志

沈 奇

一中国新诗,在台湾自五十年代初,在大陆自七十年代末,经由半个多世纪的拓殖与扩展之宏大进程后,已逼临一个全面反思、总结的整合时代.空前的繁荣之下,是空前的驳杂;各种主义纷争、流派纷呈之后,是新的无所适从.尘埃落定,我们终于发现,一些看似很新的命题实则早已在“传统”中解决,而一些很“传统”的命题依然成为今天的挑战——而几乎所有的命题,都须要站在今天的立场重新予以审视、梳理、定位和再出发.

正是在这一时空背景下,我步入台湾著名诗人郑愁予的诗歌世界,沉浸在新奇而又悠长的诗与诗学的漫步之中.

这真是一种新奇的漫步——在对“后现代”式的喧哗领略以后,在为各种样态的实验诗的冲击所淹没以后,在只谈“重要的”、“创新的”、“探索性的”、“现代性的”而很少谈及“美的”各种批评话语的缠绕以后,尤其是在被各种层出不穷的“主义”轰炸得头昏脑胀以后,来到这葱茏幽美的“梦土”般的小世界,顿觉鲜气扑人,芬芳满怀——“突然,秋垂落其飘带,解其锦囊:/摇摆在整个大平原上的小手都握了黄金”(《晚云》·1954),且闻“一腔苍古的男声”“沿着每颗星托钵归来”(《梵音》·1957)……于是,一颗烦乱的心得以安宁,而一些为喧嚣所磨钝了的纤细的感觉,也得以深切的战栗和共振——一切的声音,一切的色彩,一切的形式,皆“云石一般的温柔,花梦一般的香暖,月露一般的清凉的肉感——”,“它的颜色是妩媚的,它的姿态是招展的,它的温馨却是低微而清澈的钟声,带来深沉永久的意义.” [1]

我知道,作为读者,我比他最早的欣赏者晚了几十年,而他不但在当年使无数诗爱者为之迷醉为之疯魔,乃至可以说造就了一代新的“诗歌族群”,而且,在今天的阅读中,仍是那样鲜活和清越,激起新的回声和涟漪.仅从版本来看,我所读到的《郑愁予诗集Ⅰ:一九五一—一九六八》,已是台湾洪范版第五十一印(初版于1979年9月)!这一印数本身就是一个奇迹,它使我想到瓦雷里(Paul Valéry)的一句话:“有些作品是被读众创造的,另一种却创造了它的读众.”显然,为诗人郑愁予所创造的读众,已成为一支绵延不绝的“诗歌族群”,而作为批评家的我,更需要追寻的是:是什么支撑了这种“绵延”?在这一“支撑”背后,又包含着怎样的启示于今天的诗歌步程?

尤其是,在各种主义的纷争之后,所谓新诗的“传统”是什么?所谓汉诗的“现代化”是什么?而由此回视郑愁予的存在,又是什么——

是精致的仿古工艺,还是再造的古典辉煌?

是复辟的逍遥抒情,还是重铸的浪漫情怀?

是唯美矫情的“乌托邦”,还是诗性生命的“新牧场”?

是早已远逝且该归闭了的陈旧精神空间之回光返照,还是依然恒在常新之隐秘精神世界的先声夺人?

总之,是美丽的“错误”还是美丽的“错位”?

实则,当我们对一位诗人提出如许多盘诘与思考时,本身就先已证明:这不但是一位优秀的诗人,同时也是一位重要的诗人.

要对郑愁予所创造的诗歌世界,作一番定位之论,实非易事.因为我们很快会发现:他所深入的,或许正是当代主流诗歌走向准备退出的;他所拓殖的领域,或许正是当代主流诗歌走向所要否弃的.至少,我们很难轻易将他归位于哪一种主义,或指认他是哪一诗派的嫡裔.我们顶多可以依稀分辨出某些影响,而这影响也已化为诗人的血液与呼吸之中,成为自在而非投影.

于是有了我这个特殊的命名:错位.

这里的“错”是指错开,一种疏离于主流诗潮的别开生面,一种在裂隙和夹缝中独自拓殖的另一片“家园”.这里的“位”是指主位,亦即那些可以被我们指认且冠以各种“主义”之称的诗歌位格,这些位格所确立的诗歌立场,在郑愁予的作品中,都难以找到恰切的确认——他是独在的,无论在当年,还是在今天,他一直是一位只能称之为“错位”的诗人.正是这种“错位”,奠定了诗人在整个现代汉语新诗史中独有的地位,而对这种“错位”的深一步追问,更有着别具意味的诗学价值.

在展开探讨之前,我从仅有的一点资料中,注意到台湾诗界当年的评价:根据《阳光小集》第十号“谁是大诗人”的评析,郑愁予被称为“惟美抒情诗人之一”,他所得的评语是:“抒情浪漫,贴切可亲,自然朴实与技巧成熟的作品都很动人,声韵最美,流传也最广,开创了现代诗的情诗境界,是台湾最佳抒情诗人,其作品以情感人,适合青少年做梦,但不够冷静审视,后期作品尤其浮泛、空洞,可见其近年来功力锐减.”同时指出“尤其在使命感、现代感、思想性方面,他的得分偏低,现实性更是得分奇低”. [2] 显然,这一论定是以台湾现代诗之发展主流为理论参照的,妥切与否,暂且不论,所提出的问题,确已触及到诗人所“错”之“位”的基本方面,当然,还应该加上“自然观”“语言观”等.在这里,仅就其主要方面来加以重新解读.

郑愁予诗歌的“错位”态势,从台湾现代诗的发轫之期就已持有.当纪弦“领导新诗的再革命,推行新诗的现代化”,于五十年代初掀起以强调知性、放逐抒情和音乐性等为主旨的现代诗之狂飙巨澜时,郑愁予便已在投身其中的同时,悄然“错”出主流之外,默默耕耘于他自己的天地之中了.尽管,作为台湾现代诗的祭酒人,纪弦也曾夸赞过:“郑愁予是青年诗人出类拔萃的一个.”称其诗“长于形象的描绘,其表现手法十足的现代化”. [3] 但在实际上,郑愁予诗歌所呈现的整体质素与风格,与纪弦所倡导的诸“现代化”主旨可谓相去甚远、难归旗下,算是第一次大的“错位”.实则潮流之下,守住自我,在只属于自己的精神土壤中潜心耕作,正显示了一位早慧诗人的成熟之处.

这次“错位”,使郑愁予脱逸于前卫、先锋诗人的行列,潮流之外,难免传统、守旧之嫌.这里的关键在于,所谓“愁予诗风”是对传统的殉葬还是革新?

对此,或许做一点反证,倒能更好地说明问题.

现代汉诗发展到今天,至少有三大弊病已渐为批评界所共识:一是严重的散文化,包括完全抛弃韵律之美;二是过分的翻译语感化,汉语古典诗美的语言质素几已荡然无存;三是过多的知性造作,使诗的精灵日趋干瘪和生涩.拿此三点反观“愁予诗风”,自会发现,他不但“逃脱”了上述弊端之陷阱,反以其对传统的革新和上溯古典诗美的再造,弥补了这些缺陷.正如诗人向明所言:“诗,如果是智慧的语言,郑愁予的诗就是最好的证据,充满了绘画与音乐性,郑愁予的诗和痖弦的诗,是当前现代诗坛最为人喜爱的,就因为他们的诗都具有这种美.”而另一位颇具前卫风采乃至可谓最早涉足“后现代”创作意识的诗人管管,更由衷地赞道:“现代诗人中,从古诗的神韵中走出,愁予表现了生命的完美,其语言、生活习惯、精神、风貌、能将古诗与现代协调而趋向完善,有中国古诗词的味道,但能植根于现代生活,不是抱残守缺之流.” [4] 依管管之风,能作如此首肯,我们当信之不谬才对.潜心研读郑愁予的作品(这里主要指其收入《郑愁予诗集Ⅰ》中的作品),不难发现,上述两位同辈诗人的评定是中肯的.

显然,在适逢浪漫主义余绪与现代主义发轫的纷争之中,郑愁予选择了一条边缘性的,可谓“第三条道路”的诗路进程.一方面,他守住自己率性本真的浪漫情怀,去繁复而留绚丽,去自负而留明澈,去浮华而留清纯,且加入有控制的现代知性的思之诗;另一方面,他自觉地淘洗、剥离而后熔铸古典诗美积淀中有生命力的部分,经由自己的生命心象和语感体悟重新锻造,进行了优雅而有成效的挽回.由此生成的“愁予风”,确实已成为现代诗性感应古典辉煌的代表形式:现代的胚体,古典的清釉;既写出了现时代中国人(至少是作为文化放逐者族群的中国人)的现代感,又将这种现代感写得如此中国化和富有东方意味,成为真正“中国的中国诗人”(杨牧语).试读这样的诗句:

巨松如燕草

环生满地的白云

纵可凭一钓而长住

我们总难忘褴褛的来路

——《霸上印象》

语词的运用,意象的营造,声韵的把握,都有着古瓷釉一般的典雅、清明、内敛和超逸,而内在的蕴藉却又完全是饱含现代意识的.这样的一种感受,在郑愁予的诗中处处可得,尤其在那些为人传诵的名篇之作如《残堡》《野店》《水手刀》《赋别》《右边的人》《边界酒店》以及《错误》等诗中,更为强烈而隽永.

可以说,经由这样的一种“错位”,郑愁予不但很快形成了自己卓异不凡的个人诗歌语感,而且为现代汉诗的发展拓殖了另一片新的“传统”——这“传统”曾迷醉了几代诗爱者,或还会以它特有的质素之光,为未来的汉语诗歌映亮另一片天空.

关于诗以及一切文学艺术的社会功用问题,一直是一个总在争论而总又不能(或许也不可能)归宗一家之定论的问题.在这样一个越来越为物质、技术和制度所主宰的世界里,诗人何为?诗有何用?

别林斯基(Belinsky)说:“诗人是精神的最高贵的容器,是上天的特选宠儿,大自然所宠信的人,感情和感觉的风神之琴,宇宙生命的枢纽器官.”狄尔泰(William Dilthey)指出:“最高意义上的诗是在想象中创造一个新的世界.”而叶芝(William Bulter Yeats)干脆将诗定义为:“永恒不朽的手工艺精品.” [5] ——这些过往大师们的高蹈之话,在今天的时代里还有导引意义吗?

“唯美抒情”与“缺乏思想性”,是我们重新解读郑愁予诗歌必然要面对的第二个话题.美,是“愁予诗风”的第一标志,也是惟一得以公认的价值.无论是热狂的读者还是冷静的批评家,只要打开一部《郑愁予诗集Ⅰ》,你就无法不为其惊人的意象美、和谐的音韵美、浓郁的色彩美(绘画美)所战栗、所晕眩、所沉迷,我们的想象和感觉完全被诗行中的丰繁华美的语境所浸润和渗透了:

雨季像一道河,自四月的港边流过

我散着步,像小小的舵鱼

——《港边吟》

当我散步,你接引我的影子如长廊

当我小寐,你就是我梦的路

——《小溪》

莞然于冬旅之始

拊耳是辞埠的舟声

来夜的河汉,一星引纤西行

回蜀去,巫山有云有雨

——《104病室》

每夜,星子们都来我的屋瓦上汲水

我在井底仰卧着,好深的井啊.

——《天窗》

当落桐飘如远年的回音,恰似指间轻掩的一叶

当晚景的情愁因烛火的冥灭而凝于眼底

此刻,我是这样油然地记取,那年少的时光

哎,那时光,爱情的走过一如西风的走过

——《当西风走过》

无须更多采撷取证,这随意的“抽样”已经足以令人目迷神醉——而问题在于,这是“唯美”吗?

诗以及其他艺术,总得提供两种价值:一是意义价值,一是审美价值.愈是成功的作品,愈是二者相融共生,难分形意.而愈是纯粹的艺术(诗、音乐、绘画、雕塑等),愈是见形难见意,美感成了第一位的要素,成了一片无法耕种的峭岩,一抹不能浇灌的彩虹.而诗的意义价值在于对人类精神空间的打开与拓展,这种拓展有两个向度:一是呼唤的、吁请的、吟咏的,一是批判的、质疑的、呕吐的;前者落实于文本,常以想象世界的主观抒情为重,后者落实于文本,常以真实世界的客观陈述为重.两个向度,两脉诗风,一主审美、主感性、主建构、主提升,所谓“向上之路”,一主审丑、主知性、主解构、主沉潜,所谓“向下之路”,正负拓展,本不存在优劣对错之分.然而自“现代化”泛滥之后,现代诗运似乎一直注重对后者的开拓,疏于对前者的再造,以至我们已越来越难以听到真正纯正优美的抒情之声了.

而生的乐趣在于美的照耀,以此使冰冷的存在恢复体温,使窒息的生命得以活性,使干涸的目光重现灵视.在无名的美的战栗中,参悟宇宙和人生的奥义,本是诗以及一切艺术原初而恒在的“使命”,而当知性、理性、智性在更大范围内发挥作用,使诗人们的抒情热力渐趋消失和本感日益退场时,这“使命”又从何谈起?是的,过于传统、过于温和的抒情会失掉诗的力量,可由于力量而失掉美,失掉诗的感性生命和韵律的运动也同样不合算.

坦白地讲,作为一个批评家,多年来,我一直是“向下之路”的鼓吹者,因为我们长期以来太缺乏批判意识和独立坚卓的主体人格,缺乏大师气象和大诗力量.但作为一个诗人,或一个有选择性的诗爱者,我却更倾心于在众音齐鸣中去依恋一种纯净而典雅的抒情之风,在如此沉重的人生中啜饮一杯泛着月光的醇酒佳酿.而批评的要旨在于指出文本中的特有品质,有如物理学家研究矿石旨在发现新元素,无论是个人的好恶或所谓公论性的价值判断,都是不可取的.

由此而重返“愁予诗风”,我们或可会重新认识诗人所持的立场.这里有一首意味深长的小诗《野店》,我将其看作诗人从初始到成名后一直隐存于心的诗歌观念,亦即对诗作何用的“诗性诠释”:

是谁传下这诗人的行业

黄昏里挂起一盏灯

啊,来了,——

有命运垂在颈间的骆驼

有寂寞含在眼里的旅客

是谁挂起的这盏灯啊

旷野上,一个朦胧的家

微笑着……

有松火低歌的地方啊

有烧酒羊肉的地方啊

有人交换着流浪的方向……

就诗面而言,舒放展阔的情感,虚实相涵的意境,张弛有度的韵律,皆尽善尽美,可歌可吟,且有一种气韵贯通的形式饱满感,让人很难相信这竟是诗人十八岁时的出道之作(写于1951年)!而我更看重年轻的诗人在此对“诗人”这个“行业”别具深意的认知:他只是这个世界的“黄昏里”或叫着“暗夜里”(海德格尔 Martin Heidergger的命名)“挂起的一盏灯”,这盏灯的作用,只是给那些“命运垂在颈间”“寂寞含在眼里”的“漂泊者”(哲学家们对现代人的又一个命名)一个“旷野”(与“荒原”同构?)上的“朦胧的家”(精神的家园永远是“朦胧”的,非此在性的),且最终的作用只是,也只能是让“漂泊者”经由这盏灯下,交换“流浪的方向”……

即或是如此粗浅的诠释,我们也已发现,这样一首小小的诗中的美和其深意,已非寻常.美得感人,且美得惊人;是经典之作,亦是警世之作.而它所透显的诗美观念,更是对诗人所拓殖的“愁予风”之最恰切的注解了.

显然,所谓“唯美”(怎样的美?),“缺乏思想性”(怎样的思想性?)和“只宜于青少年做梦”云云是有失偏颇的.我们在郑愁予所创化的这些美的、精致的、弥散着灵幻之光的诗性结构中,是能够听到生命的真实呼吸和对时代脉息的潜在呼应的,只是他发出这些声音的方式与别人不同而已.诚然,我们也能间或捕捉到这声音中,有些许自恋、性的成分(尤其在初始创作中),且较少能超越族群性或社区性的精神层面,以抵达更深广的现代人类意识.但这已属于另一个话题,所谓境界大小的问题——在这一点上,倒真是有些值得深究的地方.

稍作留心和归纳,便不难发现,郑愁予早期作品中确有“唯小而美”之嫌:“小溪”“小河”“小岛”“小径”“小巷”“小鱼”“小鸟”“小浪”“小帆”“小枝”“小寐”“小立”“小瞌睡”“小精灵”“小围的腰”“小街道”“小茶馆”、“小栈房”“小铃铛”以及“小小的潮”“小小的水域”“小小的茅屋”“小小的宅第”“小小的驿站”“小小的陨石”“小小的姊妹港”等等,整个一个小世界!而诗人所处的时代,又是那样一个大起大落大潮翻涌的时代——是逃逸,还是另一种“错位”?

应该说两者都是:是美的逃逸,也是精神的“错位”.

这里的“错位”,主要是指错开以意识形态为中心的所谓“时代大潮”.因为年轻,也出于天性,诗人在不完全否弃对当下历史的关注的同时,更专注于自己的命运,不甘受意识形态羁绊的纯精神的命运.作为诗人,他有权力根据自身诗性生命的天赋取向,做出这样的选择.现实很少能完全满足诗人飞腾的想象力,且与其天性相悖,而在他想象的世界中,又很少呈现出一般意义上的所谓“现实性”.实则作为同一种人类诗性呼吸之不同向度与旨归,在自然/精神中歌唱与在现实/真理中歌唱,其本质上是一致的,而谁也无权将内源性不同的诗人纳入同一条诗路历程.

实则在郑愁予早期创作中,也写过诸如《娼女》《武士梦》《台风板车》以及《革命的衣钵》《春之组曲》等颇具所谓“现实性”“时代感”的作品,却顿显空泛、干涩,无法与其成功之作相比.显然,年轻而早熟的诗人很快把握住了自己只能写什么和只能怎样写,于是逃向自然(与精神家园同构),寄情山水(与诗性生命空间同构),寻找属于本真自我的“旅梦”“不再相信海的消息”(《山外书》·1952),甘为“被掷的水手”,作“裸的先知”,而“饮着那酒的我的*便美成一支红珊瑚”(《裸的先知》·1961).其放浪形骸,消解社会规范和文明异化的心性可见一斑.

此后,皈依自然与性情中的诗人如鱼得水,内外世界相互打开,形神圆融,灵思飞扬,乃悟到:“既不能御风筝为家居的筏子,/还不如在小醺中忍受,青山的游戏”(《雨季的云》·1959),而“众溪是海洋的手指/索水源于大山”(《岛谷》),这里的“溪”自是个在的精神“小溪”,自我放逐于“海滨”(与上述“时代大潮”同构,故有“不再相信海的消息”之句)之外,索生命之清纯与洁净的水源于“大山”(自然与诗)的“小溪”,且向“山外人”宣称:“我将使时间在我的生命里退役,/对诸神或是对魔鬼我将宣布和平了.” (《定》·1954)

由此,“愁予诗风”又有了“浪子本色”的指称.而关键在于,这位“浪子”经由他梦幻般的抒情所给出的“自然”,是仅止于为锈死的现实注入一针剂,或“悠然神会,不能为外人说”的消闲小札,或青春梦想的物,还是同时也蕴涵有对现代人诗性、神性精神空间的追寻、净化和提升?或者说,作为读者,我们在“愁予风”的沐浴中,是否如同洗“森林浴”一般,赋生存之冰冷与窒息以美的照耀和自由芬芳的呼吸,从而润化生命的钙化层(块垒),将凝冻幽闭于我们心中的与向往释放出来,重获清明而非迷失——而以此清明之眼反观尘世,便有了另一番被提升了的心境,另一种被洗亮了的视野?

在此,我不想作什么结论.我只想指出,所谓意境,不在大小,而在真伪.我同时看到(自是从诗中看到),诗人郑愁予在本质上是一个性情中人而非观念中人,这决定了他那份美丽的“逃逸”和“错位”,是出于真心、真意、真性情,有此一真,小又何憾?我们在他所创化的“小世界”里,感到了乡愁(现实意味的与文化意义的),感到了漂泊(个人的与时代的),感到了超越(物质的与精神的),更感到了一个消失已久的诗性、神性自然——在这里,自然不再是远离我们的背景,或仅作为诗性生命的某种外在的激活物,而就是诗性生命本身,或至少是与诗性生命一起散步、一起交流谈心的伴侣、情人或老友——“大自然是一座神殿.那里有活的柱子/不时发出一些含糊不清的语言”(波德莱尔Charle Pierre Baudelaire诗句),这“语言”与我们复归舒放鲜活的灵魂一起,歌而咏之,思而诗之,融洽无间,和谐共生,浑然一体,“缀无数的心为音符/割季节为乐句;/当两颗音符偶然相碰时,/便迸出火花来,/呀!我的锦乃有了不褪的光泽”(《小诗锦》·1953).

在失去季节感的日子里创化另一种季节,在失去自然的时代里创化另一种自然——这便是诗人于“逃逸”和“错位”之中,一直苦心孤诣“编织”相送于我们的“小诗锦”,“垂落于锦轴两端的,/美丽——是不幻的虹;/那居为百色之地的:/是不化的雪——智慧.”“以诗织锦”,真是小矣!可果真能“把无限放在你的手掌上/永恒在一刹那里*”(勃莱克Blake诗句),则小又不小、以小见大了——只是,当这位大诗人投入另一次“错位”时,却不再“美丽”而令人小憾了.

郑愁予成名甚早,且以一部《郑愁予诗集Ⅰ:一九五一—一九六八》,最终奠定了他在台湾现代诗坛中无可争议的前排地位,同时也成为二十世纪中国新诗宝库中不可或缺的精品珍藏.

诗人在结束前期十八年卓异非凡的创作生涯后,随即赴美游学讲学而客居他乡至今.其间曾停笔多年,至1980年复推出新集《燕人行》,1985年推出《雪的可能》一集,可谓其中期之作,1993年推出晚近作品集《寂寞的人坐着看花》(均为台湾洪范书店出版).

这是一次完全不同于前述性质的“错位”——错开本土、错开母语环境、错开“梦土”、“野店”和“醉溪”,在异国他乡中创化的新的“愁予诗风”,便渐渐有些变味.其中也可略见别一番乡愁,别一种禅意,以及对文化差异的反思之绪.但纵览之下,其整体展现的精神空间反显小了,而写诗也随之成了普泛生活的记录.“客居为侨,舒掌屈指之间/五年十年的/过着,见春亦不为计/见晨亦不为计/老友相见淡淡谈往/见美酒亦不/欢甚……”(《人工花与差臣宣慰》·1983),其心境情态可见一斑.“怀拥天地的人”,何以只剩下如此“简单的寂寞”(《寂寞的人坐着看花》)?而语感也随之钝化.先前灵动飞扬的意象多为观念缠绕的事象所替代,缱绻芳菲的诗魂随之变为清淡的言说,一咏三叹的华美韵律也转为宣叙性的滞缓散板.只是到了《寂寞的人坐着看花》一集新近作品中,诗人方渐复入佳境,有了一些品格清奇的佳作.尤其一贴近大自然,那支生涩的笔又灵动起来,如《苍原歌》中,“大戈壁沿着地表倾斜/有马卧在天际昂首如山/忽然一颗砾石滚来脚下/啊,岂不就是风化了的童年”,颇具早期遗风,且添了些凝重.再如《静的要碎的渔港》中,更有“港湾弱水/静似比丘的心/偶逢一朵白云/就撞碎了”的素句,天心禅意,不逊当年.

总之,在对书斋化、学者型的新的“愁予诗风”的鉴赏中,我们时时会强烈地怀念起当年的“野店”风和“浪子本色”来.实则学者的灵魂与抒情的灵魂并非一定相悖,关键在于有无生命内在的以及痛苦逼你言说;或者,看你是否能在渐趋促狭的中年之旅后,化个人有限精神实体入更阔大的生命场,拓殖出一片更新的诗性生命空间来.

说到底,诗是生命的言说,是生命内驱力的诗化过程,而“错位”即是“消磁”,亦即对存在之非诗非本我非诗性/神性生命部分的剥离与重构.同时,由于各个诗人的才具禀赋的不同,每个诗人还应始终把握住自己只能写什么和只能怎样写.由此更可反证早期的“愁予诗风”,绝非简单的“唯美抒情”之一己私语,而是深具通约性和开启性的生命、自然与诗性的新牧场、新天地——那“梦土上”孤寂的幽思和奔放的梦想,实则饱含着青春的和生命的热忱,而那些纯正的金属般的声音、丝绸般的幻美和天籁般的意蕴,至今仍令我们心驰神往而难以缺失.

或许,不仅是郑愁予,而且是我们所有的诗人、艺术家,都将重涉一个“错位”、“消磁”而复回溯的时代!

“而所谓岸是另一条船舷/天海终是无渡/这些情节/序曲早就演奏过”(《在渡中》);

而“我的木屋/等待升火”(《雪原上的小屋》);我已回归,我本是仰卧的青山一列!(《客来小城》·1954)

本文总结,上文是一篇关于美丽的错和郑愁予方面的美丽的错位郑愁予论论文题目、论文提纲、美丽的错位郑愁予论论文开题报告、文献综述、参考文献的相关大学硕士和本科毕业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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