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为公共管理学实验：基于SSCI期刊19782019相关文献的分析,本文是公共管理学方面有关毕业论文模板范文和SSCI期刊19782016和管理学和文献有关参考文献格式范文.
公共管理学论文参考文献：
李晓倩
【摘 要】实验研究是行为公共管理学的一大特色；对当前开展的公共管理实验研究进行梳理将有助于加强对行为公共管理学学科的认识与理解,促进本学科研究的开展.论文基于张书维和李纾的“政府行为一公民体验”双轮模型,对截至2016年底公共管理SSCI期刊中开展的实验研究进行了梳理,在此基础上对当前国外公共管理实验研究开展的规律和特点（包括研究领域、研究话题、研究思路、研究发现）进行了分析与归纳,并对未来实验研究的开展提出若干可供参考的方向和角度.
【关键词】实验研究行为公共管理学政府行为 公民体验
【中图分类号】D6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 -2486 (2018) 01 -0037 -25
行为公共管理学( Behioral Public Administration)是一门新兴的交叉学科,它主要借助心理学的理论与方法来研究公共管理中个体与群体的心理与行为规律.国内外学者已经相继对行为公共管理学的研究范畴,包括定义、研究内容、研究方法等作出了界定（Grimmelikhuijsen et al．,2017；张书维、李纾,2018）.在研究内容上,行为公共管理学一方面聚焦于政府行为过程,另一方面聚焦于公民体验,国内学者张书维和李纾提出的“政府行为一公民体验”双轮模型对此进行了概括,这两方面的研究内容相互作用与反馈,构成了行为公共管理学的研究主线（张书维、李纾,2018）.在研究方法上,实验研究方法是行为公共管理学的一大特色；相比其他社会学科,实验研究法在公共管理研究领域的应用起步较晚,但近年来公共管理实验研究开始受到国内外研究者的重视,尤其国外的公共管理实验研究出现了井喷式的发展（李晓倩等,2017）,极大程度上催生了行为公共管理学的诞生,这些研究也构成了当前行为公共管理学研究的主要内容.
在这样的背景下,对当前的公共管理实验研究进行梳理将有助于加强对行为公共管理学学科的认识与理解,进而促进本学科研究的开展.本文拟在“政府行为一公民体验”双轮模型的基本框架下,对当前国外公共管理实验研究内容进行分析与归纳,从行为公共管理学的角度对政府行为、公民体验以及二者的互动过程有更加深刻、多元的认识和理解,探索公共管理实验研究开展的规律与特征,对未来行为公共管理学实验研究的开展提供可供参考的方向和角度.
本文梳理的实验研究文献来自ISI - Web of Science数据库中截至2016年底21本公共管理英文期刊中使用实验室实验、调查实验和现场实验的研究,共计98篇.①具体而言,本文将从政府行为和公民体验两个部分展开梳理,其中政府行为又进一步从政府主体行为和对象行为两个方面进行归纳分析,其中政府主体行为是政府组织内部个体、群体以及组织层面的行为,对象行为是政府对外传递的行为,也是公民体验、以及政府与公民交互的基础②.借助“政府行为一公民体验”双轮模型的基本框架,图1对上述分析内容进行了归纳与组织,形成了本文的文献分析框架.
一、政府行为
(一)政府主体行为
当前国外公共管理实验研究中对政府主体行为的研究主要是政府组织行为学的研究,探索以政府为主的公共部门内部组织行为的运作规律.根据经典组织行为学的研究对象和研究内容( Robbins&Judge,2013),以下我们将分别从个体行为、群体行为和组织行为三个方面对当前国外公共管理实验研究中的政府主体行为研究进行分析与归纳.
1．个体行为
政府主体行为中有关个体行为的研究主要针对公共部门内的工作人员展开,研究对象既有公共管理人员的行为,也有一般公务人员的行为,研究内容基本涉及到了组织行为学中关于个体行为研究的各个主要研究领域.下面将分述之.
(1)个体决策
关于决策( Decision - Making)的研究是当前关于个体行为的实验研究中最典型的研究.从目前开展的实验研究来看,这部分研究大致有两种研究取向,一是从实践出发,对于公共管理实践中的决策问题进行研究；一是从理论出发,探索和应用一般的决策规律与理论.
从实践出发的研究相当一部分围绕公共部门管理人员的决策过程展开,并以预算决策( Budgetary Decision - Making)作为主要的研究内容,这在一定程度上是由于预算决策具有定量的特征,便于研究测量的展开.这些研究主要探讨了影响管理人员进行预算决策的各种因素：被研究的因素既涉及到宏观层面的因素,如政治、经济因素( Thurmaier,1992)；也涉及到微观层面的因素,如绩效信息( Moynihan,2016; Nielsen&Baekgaard,2015)；既有外界的客观因素,如财政来源（Baekgaard&Kjaergaard,2016）、预算决策领域(Houlberg et al．,2016)；也有决策者自身的主观因素,如管理者的认知风格(Nutt,2006).除了预算决策,也有研究者对管理情境下的*决策( Ethical Decision - Making)进行了研究( Wittmer,1992).
从实践出发的另一部分研究对公共服务人员在为公众提供服务时的服务决策进行了探索,例如有研究考察了影响街头官僚中自由裁量的因素( Scott,1997),还有研究考察了繁文缛节(Red Tape)对于公共服务机构的工作人员在向求助者提供服务时的影响( Scott&Pandey,2000).
从理论出发的研究一部分集中在对决策机制的探索上,这类研究体现出的特点是理论性和工具性较强,多为早期发表在公共管理期刊上的实验研究.这些研究中有的考察了在不确定情况下使用统计方法对个体决策的贡献( Bretschneider&Strausan,1992),有的探讨了决策者如何通过“渐进式适应”(IncrementallyAdapt)的方式在分散决策(Decentralized Decision - Making)过程中面对复杂情况时做出决策( Knott et al．,2003),有的检验了人们如何利用一种计算机模拟专家决策系统( Expert System)做出决策(Landsbergen et al．,1997).
从理论出发的研究另外一部分考察了决策模型在公共政策和管理领域的应用.例如有研究考察了内在理性模型( Internal Rationality Model)在公共决策领域的影响( Landsbergen et al．,1992),有研究考察了认知一回应理论(Cognitive -Response Theory)在公共管理决策领域的应用(Coursey,1992),还有研究在公共政策决策的背景下探讨了决策情景的复杂性如何影响公共部门和私有部门管理者的决策质量( Weiss,1982).
(2)工作动机
公共部门工作人员的工作动机是政府个体行为的实验研究中另外一个受到研究者广泛关注的主题.其中公共服务动机( Public Service Motivation)是公共管理领域内特有的动机概念,也是目前有关动机的实验研究中被讨论最多的话题.这些研究中有的探索了公共服务动机与其他行为之间的关系,如与工作绩效之间的关系( Belle,2013,2014,2015；Belle&Cantarelli,2015),与信任行为的关系( Tepe,2016)；也有研究探索了如何可以激发员工的公共服务动机( Pedersen,2015a)；还有研究者讨论了公共服务动机的测量问题(Kim&Kim,2015,2016a,2016b).
另外一些动机研究针对一般性的动机展开,其中涉及到的动机概念有内在动机( Intrinsic Motivation)、外在动机(Extrinsic Motivation)、金钱激励(MonetaryIncentives)等.这些研究主要考察了不同类型的动机如何影响公共管理工作人员的工作绩效( Belle,2015；Belle&Cantarelli,2015；Weibel et al．,2010).
(3)个体感知
感知( Perception)是一个心理学概念,是指外界客观事物作用于人的感官后大脑产生的认知；通俗来讲,感知常用来表示人们对于外界事物及特征的直接印象.组织中的个体对于组织环境和组织特征的感知是组织管理的重要研究内容.在当前关于政府个体行为的实验研究中,针对公共部门内工作人员各类感知的研究也占到了一定的比例.
在这些研究中,一部分探索了个体在组织中的感知如何影响其行为,例如公共部门员工的社会影响感知( Perceived Social Impact)如何影响其工作绩效( Belle,2014),对合作伙伴的声誉感知(Perceived Reputation)如何影响与其开展合作的意愿( Royer et al．,2003),管理人员的*感知(Ethical Perception)如何影响其决策( Wittmer,1992).
另外相当一部分研究考察了组织中影响员工各种感知的因素,例如有些研究探索了影响员工组织支持感( Perceived Organizational Support)的因素,包括组织提供的支持( Jakobsen&Andersen,2013 a)、组织的行为规范(Code ofConduct)和道德领导(Ethical Leadership)(Thaler&Helmig,2016).还有研究者讨论了工作规范制定主体如何影响公共部门员工对于工作场所公正性和管理合法性的感知( Feldman&Tyler,2012),以及不同的管理方式如何影响员工对于管理可靠度的感知( Pedersen&Stritch,2016).
(4)工作绩效
公共部门工作人员的工作绩效( Job Performance))是政府个体行为实验研究中被广泛讨论的另一个研究主题,与个体工作绩效相关的另一个概念是工作付出( Job Effort).对于个体工作绩效和工作付出的研究主要探讨了公共部门中影响工作人员工作绩效和工作付出的各种因素,例如工作任务的目标明确性和任务的重要性( Anderson&Stritch,2016)、公共服务动机、变革型领导、社会影响感知、绩效报酬( Performance - Related Pay)以及报酬是否公开等(Belle,2013, 2014, 2015; Belle&Cantarelli, 2015).
(5)个体特征
公共部门工作人员的个体特征对于其行为的影响也是当前公共管理实验研究中被广泛涉及的因素,其中性别差异带来的个体行为差异在多个研究中被揭示,包括性别对谈判结果的影响( Chen&Chen,2012)、对服从行为的影响( Pedersen,2015b)、对情绪识别的影响(Stewart et al．,2015)、对决策效果的影响( Scott,1997；Scott&Pandey,2000)等.除性别外,被研究的个体特征还有公共决策者的专业性、教育程度、利他性( Scott,1997；Scott&Pandey,2000),意识形态(Houlberg et al．,2016),种族、国籍等社会人口学因素(Kim& Kim,2015,2016a),*敏感性(Ethical Sensitivity)(Wittmer,1992)等.
除上述提到的几类公共部门内关于个体行为的研究外,国外公共管理实验研究中还涉及到其他一些个体行为,如公共部门工作人员的信任行为( Tepe,2016)、服从行为(Pedersen,2015b)、员工在面对工作场所中的不法行为时的报告行为( Feldman&Lobel,2008).
2．群体行为
组织中两个或两个以上的个体就可以形成群体,关于群体行为的研究是组织行为学研究的重要内容.有关领导( Leadership)的研究是当前群体行为实验研究中最典型的研究,例如有的研究探讨了组织的多样性是否会影响团队领导对于绩效信息的使用( Andersen&Moynihan,2016),有的研究探讨了变革型领导如何影响公共部门工作人员的工作绩效( Belle,2014),有的研究了公共部门中的领导与工作人员的上下级关系如何影响员工对于情绪的识别( Stewart etal．,2015),还有的研究考察了公共管理人员的道德领导如何影响工作人员的态度和行为( Thaler&Helmig,2016).
合作(C ooperation)是另一个群体行为实验研究中关注的主题,相关研究主要探索了影响合作开展的因素.例如合作双方彼此的名声如何影响其合作的开展( Royer et al．,2003),团队反省(Team Reflexivity)和同伴测评(PeerAssesent)如何影响公共组织内合作的开展(Vashdi,2013),还有研究探讨了群体中的小组( Subgroup)的形成对于合作行为的影响(Schwartz - Shea,1991).此外,群体中的决策(Schwartz - Shea,1991)、谈判(Chen&Chen,2012)等行为也被研究者通过实验研究进行了探索.
3．组织行为
组织行为层面的实验研究中的相当一部分是围绕组织内的人力资源管理进行的,涉及薪酬、激励、绩效考核、招聘等研究内容.
组织给予员工的薪酬和激励是被研究较多的主题,这些研究主要考查了包括薪酬在内的激励因素如何影响员工的感知和行为,例如探讨了金钱激励对于公共部门员工绩效( Belle,2015；Weibel et al．,2010)、工作付出(Belle&C antarelli,2015)、服从行为(Pedersen,2015b)的影响.除了金钱激励外,还有研究探讨了强化公共部门内组织对个体的支持是否可以提高员工的组织支持感( Jakobsen&Andersen,2013a),为表现好的员工提供奖励等管理方式如何影响员工的管理信任感知( Pedersen&Stritch,2016),以及工作场合将员工与任务匹配如何影响员工的工作付出( Smith,2016).
有关绩效评价和招聘的研究主要侧重于考察影响组织对员工绩效评价和招聘的因素,例如涉及到的研究有管理者的公共服务动机是否会影响对于员工的绩效评价( Christensen et al．,2013),绩效评价量表的种类和实施方式如何影响任务评价( Pine,1995),应聘者的学历背景是否会影响组织招聘(Daroliaet al．,2015).
组织规范和组织特征也是在组织行为实验研究中被关注的内容.关于组织规范的研究主要探讨了组织规范如何影响员工的行为和态度,例如有研究探讨了组织中若干项可能影响员工应对组织中不法行为的因素( Feldman&Lobel,2008),有研究探讨了在组织中引入法律角色是否有助于有效规范组织中的个体行为( Feldman&Tyler,2012),还有研究探讨了组织的行为规范对组织成员*态度和行为的影响( Thaler&Helmig,2015).
关于组织特征的研究多为探讨组织的相关特征如何影响组织内的个体、群体以及组织行为,例如有些研究讨论了组织的多样性如何影响管理者对于绩效信息的使用( Andersen&Moynihan,2016)和团队的满意度(Ash,2008),有些研究讨论了组织控制( Organizational Control)以及繁文缛节如何影响公共部门工作人员的服务决策行为( Scott,1997；Scott&Pandey,2000),还有研究讨论了组织的公私属性如何影响管理人员的决策( Nutt,2006).
除此之外,还有些实验研究对组织中使用管理工具的行为进行了研究,例如用于决策的专家系统( Landsbergen et al．,1997)、工作团队(Vashdi,2013)、协助决策的信息媒介(Information Media)(Shangraw Jr,1986)等,主要检验了组织中使用管理工具的效用.
(二)政府对象行为
当前有关政府行为的另一部分实验研究主要针对政府的对象行为展开,主要包括政府等公共部门提供的公共服务、颁布的政策和发起的倡议,以及在管理、行政等方面体现出的行为特征,这些对象行为构成了政府与公民进行交互的基础.
1．公共服务
由政府等公共部门向公民提供的公共服务是政府对象行为的主要形式之一,也是“政府一公民”互动中政府行为的基本类型之一（张书维、李纾,2018）.在当前国外公共管理的实验研究中,有关公共服务研究的基本模式是以公共服务作为载体,研究公共服务的绩效信息如何作用于公民的体验.目前被研究的公共服务主要有学校教育( Andersen&Hjortskov,2016；Baekgaard,2015；Barrows et al．,2016；Charbonneau&van Ryzin,2015)和医院医疗(Baekgaard& Serritzlew,2016；Hvidman&Andersen,2016；Olsen,2015),其他被研究涉及的公共服务还有邮政服务( Marvel,2015,2016)、街道清洁服务(James et al．,2016；van Ryzin．2013；van Ryzin&Lena,2013)、家庭垃圾回收服务( James&Moseley,2014)、移民服务(James&van Ryzin,2015)、护照申请服务( Tummers et al．,2016)以及艾滋病预防服务(Grosso et al．,2016)等.关于公共服务绩效如何影响公民体验我们将在下文公民体验研究部分详述.
2．政策和倡议
政府等公共部门面向公民实行的政策和倡议是政府对象行为的另一种形式,其基本宗旨是希望通过相关的干预方式影响公民的体验,目前关于政策和倡议的实验研究以检验这些干预方式的有效性为目标.例如有研究考察了向移民儿童提供语言支持( Jakobsen,2013；Jakobsen&Andersen,2013b)和向移民父母提供学习的手册( Thomsen&Jakobsen,2015)如何影响他们的共同生产行为( Coproduction),向公民提供社会认可度(Social Recognition)和相应的培训是否可以促进他们参与市政事务( Arceneaux&Butler,2016),向公民提供能源审计信息是否可以促进公民的节能行为( Magat et al．,1986)；也有研究考察了政府的品牌政策( Branding Policy)如何影响公民对政策的信任行为(Karens et al．,2016),还有研究检验了印度新颁布的信息法律是否可以帮助贫民区公民享受到基本的公共服务,减少贿赂行为( Peisakhin&Pinto,2010).
3．管理与行政
在政府的对象行为中,还有一类是政府等公共部门在管理或行政过程中呈现或衍生出的一些特征；不像上述两项政府对象行为是主动、直接的针对公民,这类对象行为对于公民的影响作用相对被动一些.这些行为中有一部分是公共部门的管理或行政实践,例如实现政府透明( Transparency),另外一些是公共部门管理或行政过程中的“副产品”,例如行政过程的繁文缛节和腐败行为.目前关于这部分的实验研究主要探讨了这些管理或行政的行为特征如何影响公民的体验.
在对公共部门管理实践的研究中,政府透明度是被关注较多的一个话题,研究主要涉及到政府透明度对于公民的政府信任以及感知合法性的影响(de FineLicht, 2014; de Fine Licht et al.,2014; Grimmelikhuijsen, 2012; Grimmelikhuijsen&Klijn, 2015; Grimmelikhuijsen et al.,2013; Grimmelikhuijsen&Meijer, 2014).此外,政府委派( Delegation)或外包(Outsourcing)公共服务如何影响公民的服务评价( James et al．,2016；Marvel&Girth,2016)、公共机构内的性别代表特征如何影响公民对于机构的评价( Riccucci et al．,2014；Riccucci et al．,2016)、开展公共调查(Public Inquiry)如何影响公民的评价行为(Sulitzeanu -Kenan,2006)也都是被研究者关注的话题.
在对公共部门管理及行政过程的衍生特征进行的研究中,有研究者考察了影响公民对繁文缛节感知的因素( Kaufmann&Feeney,2014),以及繁文缛节对公民满意度的影响( Tummers et al．,2016),还有研究考察了影响公民支持腐败官员的因素( Munoz et al．,2016).
二、公民体验
公民体验是行为公共管理学的另一主要研究内容,也是在当前国外公共管理实验研究中被广泛涉及的研究领域.公民体验主要聚焦于政府行为给公民带来的心理感受,包括认知体验和情绪体验,两者相互作用构成完整的体验结果（张书维、李纾,2018）.当前对于公民体验的实验研究可以从公民感知、态度和行为几个角度进行归纳；其中在公民感知的研究中,公民对于政府及公共服务的绩效评价( Performance Evaluation)是被广泛研究的一个话题,在下文的分析中,我们将对这部分的研究进行单独归纳.
(一)绩效评价
有关公民对于政府及公共服务绩效评价的研究主要探讨了影响公民评价的因素,目前被集中探讨的因素包括绩效信息的差异和公民观念的差异.绩效信息是公民对政府及公共服务进行评价的直接依据,较早的研究关注了政府公布的服务绩效信息是否真正影响到公民的感知绩效( James,2011).在之后的研究中,研究者从各个方面考察了绩效信息的不同呈现方式如何影响公民对于服务绩效的评价,例如提供公共服务的绝对绩效信息、相对绩效信息以及基准线( Benchmarks)信息如何影响公众的绩效评价(Barrows et al．,2016；Charbonneau&van Ryzin, 2016; James&Moseley, 2014).
公民观念的差异是另一个被关注的影响公民进行绩效评价的因素.在这部分研究中,通常会通过呈现相同内容的绩效信息,同时变换绩效主体（公共部门与私有部门）的方式,来考察公民对于公私部门的观念差异如何影响他们绩效评价的差异( Baekgaard&Serritzlew,2016；Hvidman&Andersen,2016；Marvel,2015,2016).
(二)公民感知
除了上述公民对于政府及公共服务绩效的感知研究外,其他关于公民感知的实验研究主要集中在政府输出行为特征对公民感知的影响上,例如公共部门决策透明度对机构合法性感知的影响(de Fine Licht et al．,2014)、地方政府在公共服务预算的决策时引入公众参与对组织公正性感知的影响( Herian et al．,2012)、公共机构中的性别代表性对组织公正性感知的影响(Riccucci et al．,2014),以及影响人们对于繁文缛节感知的因素(Kaufmann& Feeney,2014).
(三)公民态度
在对公民态度的实验研究中,有关公民信任的研究是受到广泛关注的一个主题,涉及到的研究有公民对于政府机构的信任,例如政府透明度如何影响公民对政府的信任( Grimmelikhuijsen,2012；Grimmelikhuijsen et al．,2013；Grimmelikhuijsen&Meijer,2014),以及公民对政府与其他机构的信任差异( James&van Ryzin,2015；van Ryzin&Lena,2013)；还有公民对公务人员的信任,例如司法透明度如何影响公民对法官的信任( Grimmelikhuijsen&Klijn,2015)；以及公民对政策的信任,例如使用欧盟的品牌如何影响公众对公共政策的信任( Karens et al．,2016).
有关公民满意度的研究是另一个常见的有关公民态度的研究主题.公众满意度常用来作为公民对公共服务绩效评价的一个指标,因此对公民满意度的研究也常围绕公共服务绩效展开.有研究对公共服务绩效信息与公众满意度之间的直接关系进行了检验( James,2011；James&Moseley,2014)；还有研究对于这个关系的调节因素进行了检验,包括公众预期( van Ryzin,2013)、绩效信息和评价内容的建构方式、呈现顺序等( Andersen&Hjortskof,2016).此外,还有研究探索了繁文缛节对公众满意度的影响( Tummers et al．,2016)、公众参与公共决策对其满意度的影响( Herian et al．,2012).
公民对政府的政策失效和服务失效的责备( Blame)或责任归因(ResponsibilityAttribution)是另一个受到关注的有关公民态度的研究主题.例如一部分研究考察了政府对于公共服务供给的安排（包括外包或委派给公共机构或私营机构）如何影响公民在服务失效后的责备行为( James et al．,2016；Marvel&Girth,2015),还有研究测量了政府是否委派公共调查对公众责任归因的影响(Sulitzeanu -Kenan,2006).
除去上述提到的态度研究外,与公民态度相关的实验研究还涉及到公民的信念,例如公民对于公、私机构的先验信念( Prior Belief)对机构绩效评价的影响(Baekgaard&Semtzlew, 2016; Brewer&Brewer, 2011; Hvidman&Andersen,2016; Marvel,2015,2016),以及公民的支持度(Support),例如哪些因素影响到公民对公共项目花费的支持( Grosso et al．,2016)以及对公共服务扩展的支持( Baekgaard,2015).
(四)公民行为
公民共同生产是有关公民行为研究的一个主题,它是指公民参与到公共服务和政策的创建过程中的行为.与公民共同生产相关的研究主要关注哪些因素影响共同生产、以及如何促进公民共同生产.目前相关的研究集中在移民教育领域,主要考察了政府向公民提供相应的信息材料、鼓励建议如何影响公民的共同生产行为( Jakobsen,2012；Jakobsen&Andersen,2013b；Thomsen&Jakobsen,2015)
公民在面对公共服务时的决策是公民行为研究中涉及的另一个主题.例如有研究者探讨了过量的公共服务选择是否会降低公众做出决策的动力( Jilkeet al．,2016),还有研究者考察了公众有关能源节约的决策在多大程度上受到他们接收到的项目信息呈现方式的影响( Magat et al．,1986).
此外,还有研究者探讨了灾难发生后人们社交媒体上的信息转发行为( Li&Sakamoto,2015),以及提供公共服务的绩效信息如何影响公民对服务提供方的建言行为( Voice Behior) (James&Moseley．2014)等.
除去公民感知、态度和行为几方面的公民体验外,还有一些公民体验介于其中两种状态之间,例如公民意愿( Willingness)是介于态度和行为之间的一种心理状态,这部分的公民体验研究也得到了较为广泛的开展.例如有研究考察了社会认可和相关技能训练是否可以提高公众志愿参与公共事务的意愿( Arceneaux&Butler,2016)、政府官员的性别代表性如何影响公民共同生产意愿( Riccucci et al．,2016)、政客腐败如何影响公民的意愿(Munoz et al．,2016)、如何促进患者对于医生及医疗建议的合作意愿(Tyler et al．,2014)等.
三、讨论与启示
以上以“政府行为一公民体验”双轮模型为基本框架,对当前国外公共管理的实验研究进行了梳理.下面我们将在上述梳理的基础上,对这些实验研究呈现出的规律和特征,包括研究领域、研究话题、研究思路和一些重要的研究发现,进行进一步的提炼和讨论,同时对未来实验研究的开展提出一些可供参考的方向和角度（表1）.
(一)研究领域
根据“政府行为一公民体验”双轮模型,政府行为和公民体验是行为公共管理学的主要研究领域,通过对当前国外公共管理实验研究的梳理进一步验证了这个理论框架.在对政府行为研究梳理的过程中我们发现,被研究的政府行为又可以进一步区分为发生在政府内部的主体行为和指向政府外部的对象行为.其中针对政府主体行为的研究主要是政府内部组织行为学层面的研究,针对政府对象行为的研究主要是与公民产生互动的政府行为的研究.因此,政府主体行为、政府对象行为、以及公民体验是当前国外公共管理实验研究中涉及的三个领域.
1．政府主体行为
对于政府主体行为领域的研究,又可以进一步划分为政府内的个体行为、群体行为和组织行为三个子领域的研究,与组织行为学中个体、群体和组织三个研究对象相对应.在这三个子领域的研究中,围绕个体行为的实验研究开展最为广泛,这与行为公共管理学的特征之一“侧重于分析政府（公职人员）的微观（个体）行为”（张书维、李纾,2018）相符合.这些研究基本上已经覆盖了组织行为研究中关于个体研究的领域：个体特征、态度、动机、情绪、感知和决策( Robbins&Judge,2013).围绕群体行为和组织行为开展的实验研究,虽然在研究规模和系统性上与个体行为实验研究相比稍逊一筹,但也基本覆盖了组织行为研究中关于群体和组织的典型研究领域,例如群体中关于领导的研究、组织中关于人力资源管理的研究.
未来对于政府自身行为领域的研究可以围绕个体行为、群体行为和组织行为这三个子领域展开：一方面可以继续针对政府组织中的个体行为这一核心领域,围绕公共管理工作人员的个体特征、工作态度、工作动机、决策等内容进行探索；另一方面可以对群体行为和组织行为这两个目前研究还相对有限的领域展开探索,例如群体行为中的交流、权利、冲突,组织行为中的组织文化、工作压力管理( Stress Management)等,都是组织行为学中重要但尚未被公共管理实验研究涉及的研究领域.
2．政府对象行为
对于政府对象行为领域的研究,又可以进一步细分为公共服务、政策倡议、管理与行政三个子领域的研究.其中公共服务与政策倡议是政府行为作用于公民最直接的方式,这两个子领域内的研究集中围绕公共服务与政策倡议作用于公民的效果展开.目前国外研究涉及的公共服务领域既有教育、医疗等大众服务,也有移民服务、艾滋病预防服务等相对小众的服务；涉及的政策与倡议领域较为局限和随机,相对系统的研究是关于丹麦移民教育政策的研究.管理与行政这个子领域的研究主要围绕公共部门的管理实践与特征如何影响公民的体验展开,目前在国外实验研究中涉及的领域以典型的政府透明度、繁文缛节为主.
未来对于政府输出行为的研究可以围绕公共服务、政策倡议、管理与行政这几个领域展开.由于与政策倡议相关的实验研究也是公共政策研究领域的重要内容,所以对于行为公共管理学的研究者来说,可以适当将研究重点放在公共服务和管理与行政两个子领域.在公共服务这一子领域,目前的研究虽然已经涉及到多种公共服务,但是相对而言尚缺乏一定的系统性,未来的研究可以在区分不同类型的公共服务的基础上,探索各类公共服务影响公民体验的不同因素,进而可以为优化公共服务设计提供实证证据支持.在公共管理与行政这一子领域,目前的研究虽然已经涉及到例如政府透明度、繁文缛节、腐败等典型问题,但研究者可以继续从深度上和广度上对公共管理与行政的各类实践及其过程中体现出的诸多特征对于公民体验的影响进行研究,其研究结果将有助于提高和改善公共管理与行政的效率和效果.
3．公民体验领域
对于公民体验领域的研究,又可以进一步细分为公民感知、公民态度、公民行为三个子领域的研究.其中公民感知子领域中对于政府及公共服务绩效的感知和评价是被最广泛研究的一个部分,这个部分的研究主要考察了影响公民进行服务评价的因素,其中公民接收到的绩效信息特征以及公民的公私观念差异是目前两个被广泛探讨的因素.公民感知子领域的其他研究围绕公民对于政府管理与行政特征的感知展开,这一部分研究基本与政府输出行为中管理与行政子领域的研究相对应.公民态度子领域的研究基本覆盖了公民与政府行为交互过程中可能产生的主要态度体验,包括信任、满意度、责备、支持度等.公民行为子领域的研究主要针对政府行为引发的公民行为展开,目前这个领域的研究包括了公民共同生产这样典型的公民行为,也有如信息分享等特定情景下的公民行为.
未来对于公民体验领域的研究可以围绕公民感知、公民态度和公民行为几个子领域开展.除了研究政府行为对公民体验在这几个子领域的影响外,研究者还应该关注的是这几个公民体验子领域之间的相互作用.这是由于感知、态度和行为尽管可以是相对独立的心理成分,但在人的认知体验中却往往是相互影响的,例如感知是态度形成的基础,而态度又往往是行为的先决条件,因此了解公民感知、态度和行为之间的相互作用对于理解公民体验来说必不可少.目前已经有研究涉及到这一方面,例如有研究关注公众对政府服务绩效信息的感知如何影响他们对服务的满意度( Andersen&Hjortskov,2016；James,2011；James&Moseley,2014),也有研究关注人们的先验信念这个态度因素对政府绩效感知的影响( Baekgaard&Serritzlew,2016；Marvel,2015,2016).未来的研究可以系统地就政府行为如何影响公民的感知、态度和行为等一系列体验展开,相应的研究结果可以协助控制政府行为对于公民体验产生的不同层次的影响.
(二)研究话题
通过前述两部分对政府行为和公民体验各子领域内研究的梳理,可以发现当前国外公共管理的实验研究已经覆盖了行为公共管理学范畴下的多类话题,并且对于一部分话题（例如公共服务动机、政府信任）已经进行了深入、广泛的研究.对于未来研究的开展,可以从两个角度予以关注：一是当前国外实验研究中已经被广泛研究的热点话题,这些研究话题通常是领域内较为重要的主题,研究者可以在已有研究的基础上进一步进行探索,并且可以结合我国国情,开展具有中国特色的研究；二是当前国外实验研究中尚未得到广泛研究但也是行为公共管理学的重要研究内容,且研究结果尤其对于我国公共管理实践有重要意义的其他话题.
1．公共服务动机
公共服务动机是政府自身行为研究中被广泛讨论的话题之一.关于公共服务动机的研究：一部分讨论了公共服务动机对于其他政府行为的影响( Belle,2013, 2014, 2015; Belle&Cantarelli, 2015; Christensen et al.,2013; Tepe,2016)；一部分讨论了公共服务动机的测量(Kim&Kim,2015,2016a,2016b)；还有研究探索了如何激发公共服务动机( Pedersen,2015a).
未来关于公共服务动机的研究可以尝试从以下几个方面展开：一是对于公共服务动机机制的探索.公共服务动机是少有的出自公共管理学并且在本领域外获得认可的概念,也是过去二十余年里公共管理研究领域的热点,但是公共服务动机概念的内涵目前还比较模糊（张书维、李纾,2018）.对于公共服务动机机制的探索将有助于对其概念内涵的理解；在行为公共管理学的范畴下,一方面可以借助心理学成熟的理论和分析框架,例如自我决定理论（张书维、李纾,2018）,另一方面通过实验方法在探索规律方面的特长,对公共服务动机的作用机制进行探索.二是对于公共服务动机与其他政府行为相互作用的探索.尽管目前已经有相当一部分研究涉及到公共服务动机对于其他政府行为的影响,但所探索的影响对象还非常有限（以工作绩效为主）,所研究的作用过程也相对简单（单向、二元关系）.未来研究可以在对公共服务动机机制了解的基础上,对于公共服务动机与其他政府行为之间多元、互动的关系进行探索.
2．公共管理决策
公共管理决策是政府自身行为研究中另一被广泛讨论的话题,目前已经涉及到管理决策、服务决策、决策机制等方面的研究.未来关于公共管理决策的研究可以尝试从以下几方面展开：一是加强公共管理人员的决策研究.公共管理人员的决策是政府决策的关键所在（张书维、李纾,2018）,尽管目前的研究已经涉及到管理人员的决策表现,但是这些研究基本局限在预算决策上,未来研究还应该扩展到其他决策话题和情景中（例如管理人员的应急决策）.二是加强公共服务人员的决策研究.虽然从决策的影响力上来说,公共服务人员的决策不及公共管理人员的决策影响深远,但是作为与公民接触的第一线工作人员,很多时候公共服务人员的决策对公民体验有着更为直接的影响,理解公共服务人员的决策对于理解政府一公民的互动过程有着重要意义.三是加强公共管理情境下决策机制的研究.尽管以往的研究已经对于决策机制进行了广泛研究,但是这些研究并没有突出公共管理情境的特殊性,大部分的研究基于个体一般的决策机制展开,这会使得研究结论在公共管理实践中的可推广性受到一定的限制.
3．政府透明度、公民绩效评价、公民信任
政府透明度是政府输出行为研究中被最广泛讨论的一个话题,目前国外的研究主要探讨了政府透明度在公民体验上的效用.未来关于政府透明度的研究可以尝试从以下几个方面展开：一是继续探索政府透明度对于公民体验的效用,已有的研究集中在透明度对于公民信任的影响上,这在一定程度是由于提高公民信任是政府透明的基本诉求之一.未来的研究可以拓展到更多其他公民体验,例如公民满意度、责备、公民参与等.二是探索政府透明度对于公共管理工作人员的效用,目前的实验研究仅关注到政府透明度对“外”的影响,尚未涉及到它对“内”的作用,未来的研究可以加强探索政府透明度对于政府内部行为的影响,进一步理解政府透明度对于政府管理的影响作用.
公民对于政府的绩效评价是公民体验研究中被讨论最多的一个话题,也是行为公共管理学中独具特色的一个研究话题,它体现了政府行为一公民体验互动关系中典型的“输出”和“反馈”的过程：政府将自身行为产生的绩效客观地输出给公民,经过公观加工后产生的绩效评价又反馈给政府.目前对于公民绩效评价的研究主要探索了公民对于绩效信息的解读,涉及到公民自身观念这样的主观因素和绩效信息呈现方式这样的客观因素.未来关于公民绩效评价的研究可以一方面进一步考察影响公民对于政府绩效信息解读的因素,另一方面可以考察除了绩效信息以外其他可能影响公民对于政府绩效评价的因素,例如绩效指标的设计、绩效评价领域等.这些研究将有助于理解公民对于政府绩效的反馈、提高政府绩效水平.
公民信任是公民体验研究中另一个被广泛讨论的话题.目前主要围绕公民信任展开的实验研究是针对公民对于政府的信任,也有个别研究对于公民对公务人员以及政策的信任进行了探索,未来关于公民信任的实验研究可以对信任对象进行拓展,并且进一步探索影响公民对于不同对象信任的因素,例如在我国背景下医患关系中信任的建立、官员腐败中的信任情况等.
4．其他话题
除上述被当前实验研究已经广泛关注的研究话题外,未来对于行为公共管理学的实验研究还可以关注以下一些话题：
首先,与公共管理工作人员绩效相关的话题.这是因为公共管理工作人员的绩效很大程度上决定着政府绩效,探索和理解影响公共管理工作人员工作绩效的因素将有助于更好地提高政府绩效；除了公共服务动机外,其他与公共管理工作人员绩效相关的变量还有公共管理工作人员的工作投入( Engagement)、工作压力( Work Stress)、职业倦怠(Burnout),工作环境的工作要求(JobDemands)、工作资源(Job Resources)等.
其次,与政府特有行为相关的话题.例如问责制度( Accountability)和官员的避责心理( Blame Avoidance)．官员腐败和政府的策略、政府购买服务时的决策机制等,对这些政府特有行为背后的动机过程和心理机制进行研究可以加强对于相应政府行为的理解和认识,对于提高政府绩效有重要作用.
再次,与公民反馈相关的话题.公民反馈是政府行为一公民体验之间互动重要的环节,具体有正面反馈（如公民合作）和负面反馈（如责备）.目前针对公民反馈的研究尚为数不多,未来研究可以继续关注公民参与、公民合作、共同生产、公民责备、公民支持等话题.
此外,未来的实验研究还可以关注中国公共管理实践中的特色话题,例如我国政府内部的权利配置及运行机制,政府内部组织结构,政府间关系,政府与其他社会主体（包括第三部门）的关系,我国公民的政治参与（陈振明、薛澜,2007）,我国党政干部的激励制度：干部考核、教育培训和行政监察（张璋,2015）,公务员体系与职责改革（蓝志勇、魏明,2014）,以及我国公共管理话语体系与国外对接时体现出的“同”与“异”（蓝志勇,2014）；等等.我国研究者对于具有中国特色的公共管理话题关注已久,将实验方法引入这些研究中将会促进对于我国公共管理实践与理论的认识与理解.
(三)研究思路
对于当前国外公共管理的实验研究,我们可以从两个角度对其研究思路进行分析与归纳：一是基于研究设计的思路,一是基于研究内容的思路.在研究设计上,实验研究探索的是自变量与因变量之间的因果关系,公共管理实验研究的开展也是基于这个基本逻辑.其中一种思路是以某个因果关系的因变量为主要研究对象,探索影响其作用的自变量；另一种思路是以某个因果关系的自变量为主要研究对象,探索它对其他因变量的影响.在研究内容上,公共管理实验研究侧重于探索两个主体的微观行为,一个是公共管理工作人员,另一个是公民,相应的研究思路是分析影响其行为与体验的因素.以下结合每种思路下的典型研究对其进行进一步说明.
思路一,探索影响因变量的自变量.这种思路下典型的如以个体决策作为因变量的研究,如前所述,这部分研究主要探索的是影响个体决策的因素；公民体验的研究也是这种思路下的典型例子,主要探索了影响公民体验的各类因素；其他还有如探索政府行为中影响个体工作绩效、个体感知、以及群体合作的因素的研究.
思路二,探索自变量对因变量的影响.这种思路下典型的有以公共服务动机为自变量的研究,关于它的研究主要探索了公共服务动机对于其他行为的影响；此外公共管理人员的个体特征、组织特征、管理特征,都是这种思路下典型的自变量,研究探索了它们对于其他政府行为以及公民体验的影响；其他还有如政策与倡议对公民体验的影响等.
思路三,探索影响公共管理工作人员行为的因素.根据前述梳理可知,探索影响公共管理工作人员行为因素的研究分布在政府自身行为的研究中对于个体行为的研究,以及组织行为研究中对于个体行为影响的研究.这些被探索的因素大多来自于政府组织的行为特征（如政府绩效、组织规范）,其次有少量是公共管理工作人员自身的特征（如动机、性别）,还有个别研究探索了公民特征如何影响公共管理工作人员的行为（如公民的教育程度）.
思路四,探索影响公民体验的因素.根据前述梳理可知,公民体验的研究主要探索的即是政府行为对于公民体验的影响,涉及的影响因素可以从公共服务、政策与倡议、政府管理与行政特征几个方面进行归纳.
值得注意的是,对公共管理工作人员行为和公民体验产生影响的因素中,政府自身的行为特征是其中被考察的一个对象.例如对于政府工作中的繁文缛节,关于公共管理工作人员的研究考察了它如何影响公共服务人员向公民提供服务,关于公民体验的研究考察了影响公民对它感知的因素；再如关于公共管理工作人员和公民的研究中都有分别考察哪些因素影响他们对于机构合法性、公正性的感知.考察同一政府行为特征对公共管理人员和公民产生的不同的影响及其机制,可以作为未来研究的一种思路,这将有利于从多角度揭示和理解政府行为的效用.
(四)研究发现
目前国外公共管理实验研究已经广泛开展,并且有了一些重要的研究结论产生,例如政府透明并不能产生完全的公民信任,相反要受制于多方因素；再如政府绩效信息的呈现方式以及公民的先验观念会对公民对政府绩效的感知带来影响.这些来自实验研究的发现可以对公共管理知识的积累提供新的证据来源.更重要的是,鉴于实验法在探索因果关系上的优势,基于实验研究产生的研究结论可以更加可靠地反映公共管理的运作规律,可以为管理实践提供更加可靠的建议和指导.
值得注意的是,重复( Replication)是实验研究中特别强调的原则,要想得到夯实的研究结论,除了研究设计的严格把控外,也离不开重复的检验.目前虽然公共管理实验研究已经得到广泛开展,但是大部分研究结论仍然在起步积累阶段,还未得到重复验证.对于政府透明度和公民信任之间的关系在一系列研究中进行了反复探讨,增强了其研究结论的可靠性和丰富性( Grimmelikhuijsen,2012; Grimmelikhuijsen&Klijn, 2015; Grimmelikhuijsen&Meijer, 2014; Grimmelikhuijsenet al．,2013),已有研究者开始重视和呼吁公共管理实验研究中的重复问题( Walker et al．,2017).未来公共管理实验研究一方面可以考虑对于已有研究结论进行进一步的验证和丰富,尤其对于目前已经出现的不一致的研究结论,例如对于公共服务绩效评价是否会受到机构公私性质差异的影响( Hvidman&Andersen,2016；Walker et al．,2013),探索影响其结论不一致的边界条件；另一方面在拓展新的研究发现时,也要格外重视对于重要研究结论的重复验证,进而保证研究结论在知识积累和实践应用上的可靠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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