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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老之将至论文写作 时间:2024-0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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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之将至论文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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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晋瑜 生于山西霍州,祖籍山东博兴.自1999年供职于光明日报报业集团《中华读书报》,现为总编辑助理.著有《说吧,从头说起:舒晋瑜文学访谈录》《以笔为旗——军旅作家访谈录》,主编《麒麟中国新文学少年读本》.

是从镜中发现第一根刺眼的白发?还是不断停下来,等待步履蹒跚的父亲?或者,是突然感觉手心里握着女儿的小手,变得厚实有力起来?

日子就是这样在不觉间把我们一步步带至衰老.岁月在额头的皱纹里葱茏.

1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惧怕死亡?是第一次看到父亲糖尿病诊断书时因为无知产生的巨大恐惧?还是得知父亲重病时如天崩地裂的悲痛?

那年四月,父亲在北京小住.清明那天,我准备了祭祀的物品,就在家附近的火车轨道旁,朝着老家的方向,纪念我的爷爷奶奶.父亲为什么不让我陪着?是怕我窥到他心底的悲伤?还是不愿意让我看到他在父母面前孩子般委屈的眼泪?

父亲从山西退休后回到祖籍,已有30多年.霍州煤电集团来信,说有些事情必须要他亲自回去处理.我送父亲去车站坐高铁,因为怕堵车,我们提前动身,不料到车站时还有近两个小时才发车.我不知道父亲拖着庞大的行李是怎么穿过漫长的天桥走到候车室,也不知道他在嘈杂的车站怎么熬过两个小时.怕我停车不方便,他急急地下了车撵着我快走,坚持不让送进站台.挂念可能一瞬间就过去了,我哪里还再想父亲的艰难?

返回时,我打电话问父亲是否需要接站,他坚定地说不用.可是见到父亲的刹那我就后悔了.他所带的东西,哪里是一个人的力量带得动的?父亲告诉我辗转坐车的经过,语气里没一点儿抱怨,可是我听后却难过了很久.我为什么偷懒,哪里找那么多理由?

2

跟父亲在一起,从来都有说不完的话.我从小是个乖女儿,可是在婚姻上却假装强大叛逆了一回.父母见我坚定,便尊重我的意见,父亲说,哪怕你嫁个农民,只要他踏实肯干,对你知冷知热,我们也就不惦记你了.可是后来母亲告诉我,私底下父亲每次提起我都要掉眼泪,比母亲还要脆弱,好像我将要踏入的是婚姻的沼泽,而不是殿堂.

我的婚期定在四月,婚纱穿在身上不免单薄.喧嚣热闹的锣鼓,对父母大约是不肯停歇的沉重的击打.在先生带我出门的瞬间,父亲看到我露在婚纱外的胳膊,大声说:冷啊!

他的声音很快被嘈杂淹没了.

在后来的日子里,我时常想起父亲的声音,是暗示我人生中将要面对的冷暖无常,还是提醒我未可知的婚姻中并非全部温馨的日常?

父亲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工农兵学艺样样精通,喜欢海阔天空地聊天.可是我的先生,似乎和父亲没有共同语言.我直觉中,父亲在我家生活并不快乐.可是他又依恋我,希望能帮我做些事情,至少能按时接送孩子,减轻我一点负担.但我又做了什么?每天晚上6点,父亲看养生节目,再看完新闻联播,就主动把电视让出来.也许这时候他希望和我聊聊天,可是我除了在电脑前没完没了地写文章,就是去健身游泳.我和父亲共处的时间,算起来也就是早饭时短短的十几分钟.不错,我很忙.忙碌有时是最好的借口.

临回老家之前,父亲亲手拆洗了他睡过的被罩床单.我正好有事回家,撞见父亲戴着花镜,坐在床上缝被子.见我突然回来,他有些不好意思,笑着说:“寻思着悄悄洗了再缝起来,不想让你知道……”我知道了又怎样?除了责怪父亲不必这么做,我并没有接过他手中的针线.

送父亲回老家之后,我突然觉得无比孤独、失落.住过的小屋被他收拾得整齐干净,被褥也缝洗得清清爽爽,甚至连他用过的毛巾,也洗净晾好.当过军人的父亲,来到女儿家里,生怕有一丝邋里邋遢招我厌弃.可是这时候,父亲,我宁愿您留一个乱七八糟的家让我收拾,这样我的眼泪不会那么汹涌,我的自责可能会减少一点.

那天看蒋雯丽导演的《姥爷》,从小跟着姥爷长大的晓兰,在暴风雨之夜,起身去姥爷身边试探他的呼吸.我的眼泪夺眶而出.从什么时候起,我也像电影里的晓兰,恐惧身边的亲人离我而去?老之将至,伤感和悲哀都可放下,我们要做的,也许只是需要抓住今天.

窗外灰蒙蒙一片.严重的雾霾阴沉沉地裹住这城市的每一处角落,我们戴着墨镜、捂着口罩,冷漠着别人,也封闭着自己.只有亲情是温热的血液,流淌在我们的身体里,温暖着孤单的心灵;只有亲人的笑脸,胜过耀眼的阳光,足以穿透厚厚的云层.

3

手机的聚光灯缓缓地扫过,一寸寸照亮父亲的口腔.

饱经磨难.右侧的牙齿全被拔光了,右上颌、右下颌都做过手术,恢复不久的创面比别处显出新鲜;左侧上面的大牙,只剩下孤零零一颗,再往前,是一颗晃晃悠悠的虎牙,尽管自身难保,仍和恒牙担负起挂靠假牙的重任.

没有发现“敌情”.

我说.父亲笑了,满脸皱纹堆起,本来不大的眼睛挤成了一条缝.

心里却轻叹,假如我早一点知道检查父亲的口腔,该省却多少苦痛和折磨!

4

那年从北京返回后,父亲再没有离开过老家.2014年底,对父亲来说备受煎熬的冬天,一是牙痛,二是口腔内的肿瘤已发展到张不开嘴.即便如此,他也咬着牙没告诉我.

我回老家照例要找固定的牙医看牙.70后一代的四环素牙很不坚固,加之我酷爱甜食,便理所当然成为牙医的常客.口腔科张主任对我说,你父亲有颊膜炎,回去带他再好好检查一下.也别表现得太突然.

我当时心慌意乱,再进一步仔细询问时,原来是张主任帮父亲装假牙时才发现的状况.父亲的牙齿不好,从来都是自己去看牙,那些不熟悉的牙医即便知道父亲的病情,自然不会找到我.

回到家,我按张主任教的,自以为表演得天衣无缝,一下被父亲识破了.他硬朗朗道:“要不是张主任告诉你,我还不和你说!”

我发现父亲口腔里长起一大片菜花状的肿瘤,张嘴已经有些困难了,用餐的小勺都难以入口.

还等什么?2015年春节前,我和哥哥带着父亲去市中心医院.

口腔科主任只略做检查,找个机会把我约到外屋,说,是癌.“以他30多年的行医经验,十有的确定的答案.”旁边的院办主任说.

我和哥哥相视无言,泪水瞬间涌上来,我问:“怎么办?”

方案有两种:一是约济南的专家来淄*诊手术;二是可去北京口腔医院手术.这个商量过程只有两分钟.

父亲还在就诊台上躺着.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知道这时候任何慌乱都是在传递答案,就笑着对父亲说:“看你还硬撑着吧?这下要有大动作了,去北京看看吧!”

父亲也就顺势坦然道:“去就去吧!”

5

去北京.

直到坐在车上了,父亲还心有不安:“咳,带着这个老头子去干啥?给你添乱!”

我说:“地球上70多亿人,不就只有一个父亲吗?”

父亲笑了.

按专家指点的,一是去北京口腔医院,一是去301医院口腔科.唯一不同的,是北京口腔医院的医生在目测之后,认为需要做个穿刺.医生先让父亲出去,把我留下.

“你是病人的……?”

“女儿.”

“你父亲得的是癌.怎么不早点来看?”

我的心已经被无边的恐惧紧紧揪住,无力地辩解道:“他没告诉我.”

——后来我在反思,真的没告诉我吗?妈妈两年前就先跟我说过,你父亲嘴里长了个麦粒大的东西.我马上百度搜索,查了比较接近父亲的情况,说是息肉.父亲说,不疼不痒,由它去吧!这种东西就像韭菜,割了一茬又一茬.

我们都没重视.就这么轻易地被父亲“安慰”过去了.

穿刺需要第二天再做.口腔医院就这么规定的.这个空当,有朋友推荐我去301医院.

在我打电话约朋友见面的工夫,父亲在医生介绍栏里找到了目标:口腔科主任步荣发.

6

被诊断为口腔癌晚期后,父亲在五分钟之内做出决定:不做手术,回家!

我不敢面对因手术需要已被剃了光头的父亲,忍不住心酸.

本来,我们可以顺顺当当住院手术的.邢医生为我们做术前动员,他把我们全家叫到医生办,目光扫视每一个人:你们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我立刻对他产生了一种轻微的抵触.当着病人的面,难道还要我有第二种选择吗?

我没有退路地说,当然是听真话.

“病人得的是癌.”他面无表情地说.

我早已知道,并无太多异常反映,只对他的直言不讳感到一百二十个不满,恨恨地想:即使病人有知情权,难道你们不应该事先征求一下家属意见吗?难道对病人说话不讲究一点儿技巧吗?

父亲平静地问:手术之后是什么情况?生活质量是不是受到影响?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父亲说:回家,不做了!多活个三年五年有啥意思?

遇到大事一向没有主见的我,恳求父亲再想想,哪怕明天再走也行啊!

父亲说,明天第一台手术是我,逃不掉了!赶紧走!

赶在医院下班之前,我们离开了.

7

我们第一次面临生死抉择.

以往,总觉得这个问题太过遥远,现在,我们不得不面对了.

我能让父亲就这么离开吗?必须找到口腔科主任和他面谈,手术的做与不做,在此一举.

步主任个头不高,说话做事干脆利落,一脸和气.他说,做的话,需要扩大切除,恢复顺利的话一周左右可以出院;如果不做,后期肿瘤的扩散会越来越快,后果无法预料.

我仍然不敢拿主意,看着父亲犹豫.哥哥动员父亲说,做吧,做了总还是有好的希望.

父亲终于被说服了.

8

我不知道自己那么不中用.

术前要求家属献血.我和妹夫建龙排在拥挤的人群里等待叫号.一个病人至少要有两位家属前去献血,这也是医院的规定,谨防血库的存储不够.一个排在我前面的小伙子转过头来问我:“紧张吗?”

有什么可紧张的?我劝他,尽量放松好了,也不会疼.

但是轮到我的时候,只抽了100CC,我就开始头晕,心跳加速,只得暂停.在输液室里间的小床上休息了一会儿,我惦记着如果输的血不够,父亲的手术就做不成了,赶紧起身说:“我休息好了,再接着来吧!”

医生面无表情地说:“你这样的身体,抽了血也不敢用.”

她不顾我的再三请求,把我打发走了.

建龙献血顺利,回到父亲的病房,他还谈笑风生,豪迈地说:“再抽400CC也没问题,要多少我给他多少!”

好在管床医生并没有提出额外的要求,手术将正常开展.

9

三年了,我依然深深地记着那个日子.

3月9日.是父亲上战场的日子.

送父亲进手术室之前,照例是进行谈话、签字.有哥哥在,我顿时觉得有了依靠.

8:00进手术室.手术准备.正在手术……

我们在手术室外,等了整整六个小时.我闭着眼睛,不停地在心里为父亲祈祷:保佑我的父亲,一定要平平安安地出来!

在我们的心目中,父亲是正义和力量的化身,是能工巧匠的化身,他当过军人,不论面对多大的困难,他的一生都以坚强不屈战士的姿态昂扬着斗志.他的性格耿直,热心助人,四邻八舍遇到困难甚至打官司的事情,都来找他帮忙,我从未听他推托过.仗义执言,不惧强势,所有熟悉父亲的人都知道他是个好人.下煤矿时,他一定是挑最苦最累的活儿,轮到奖金福利,他永远都是最后一个.我们家的大堂,挂着《朱子家训》,他要求我们节俭用度,别人需要帮助时,他却恨不能把家底端出去.父亲没学过一天木匠,在80年代却能自己设计、制作躺椅和沙发、高低柜等一系列当时最新潮的家具,在亲朋好友中引起一番轰动.父亲也没学过厨师,却能将那些普通的食材变成美味佳肴.他在退休以后才有时间拉京胡,却很快就成为“领衔主演”;他着迷《易经》,对中医也颇有研究,有个头疼脑热,自己开点中药就解决了.父亲是个全能,战无不胜,可是这会儿,我无往而不能的父亲倒下了.

在手术室外度时如年.

六个小时之后,手术的门再度打开,父亲终于被推出手术室,头上裹满绷带.我们的泪水奔涌而出.

手术一切顺利,还有比这更鼓舞人心的吗?

10

父亲的头上仍缠满纱带.他的右手输着液,左手用劲地攥着我的手,疼得我直咧嘴.父亲笑了,他冲我挥挥手,让我走.这一天,是我应该去鲁院报道的日子.

2014年底,得知鲁研第二十六届评论家班招生的消息已经很晚了.我几乎是在最后一天报名,鲁院却以最快的速度接纳了我.

然而,我只来得及参加了开学典礼.开学典礼后,我回到房间.门上贴着我的名字,打开房门,灿烂的暖阳从窗外映射进来,顿时觉得心里敞亮起来.我将在这里度过两个月的美好时光了,我幸福地环视房间.平时总是太忙,这下可以拿出整块的时间安排自己的学习和生活,这是多么高的礼遇啊!我打开抽屉,意外地发现一个硬壳本,打开一看,原来是历届学员留下的手迹.她们无一例外都曾住过这个房间,有的留下了生活用品针钱包,有的留下了美好的祝愿,更多的是温暖的记忆.

我想,我一定要记录下自己在鲁院的每一天,最后就起名《我在鲁院XX天》.

我带着鲁院发下来的校徽和纪念册直奔医院.

父亲不能说话,右手打着点滴,他用左手在纸上写下几个歪歪扭扭的字,我看清了,是让我说说鲁院的事儿.待我说完,父亲又在纸上写:“安心上学.”

我是在课堂上接到哥哥电话的,说父亲大出血,正抢救.我来不及等那节课上完,匆匆赶往医院.

父亲刚被打了麻醉.病房里很安静.究竟怎么回事?

事情因一名护士操作不当引起,而引发的后果,比手术本身更可怕.口腔突然大出血,父亲被几名医生按在病床上,插鼻管、胃管,几次都插不进去.父亲是个对死都不怕的硬汉,可是这一次却饱受折磨,他痛苦得想拔掉那些让他生不如死的管子,从嗓子里发出反抗的怒吼.那声音撕心裂肺.哥哥心疼得直掉眼泪,步主任和几名管床大夫都来了,可是无济于事.好不容易插管成功,父亲筋疲力尽.

安静下来的父亲,像蜘蛛般被各种管子包围着,引流管、导尿管、胃管、鼻管……眼看过几天就要出院了,却又要从头再来,而这时的父亲,身体大不如刚入院那会儿,已是元气大伤,无法正常走路.

我问清了那位护士的姓名,执意要去投诉.父亲仍不能说话,却坚定地按住了我的手.

难道父亲就这么白白忍受这么多的痛苦吗?我不甘心就这么息事宁人.此刻躺在病床上的父亲,那么虚弱,那么无力又无助,难道我不应该担起做女儿的职责,去捍卫父亲的尊严吗?

父亲冲我摆摆手.我只得压下胸中怒火.

我后来回想,听父亲的话是对的.事情已经发生,即使讨个说法,也无法代替父亲遭受的痛苦.而最大的可能,是护士甚至护士长都会受到相应的惩罚.以父亲的为人,他断然不会允许我去节外生枝.

我最后悔的,是关键的时刻不在父亲身边.此后,我长期向鲁院告假.是的,鲁院的课很重要,我很珍惜这样一个来之不易的机会,可是,我只有一个父亲,我的父亲再经不起任何意外的打击.

11

我一直主观地以为,是父亲怕耽误我时间主动放弃放疗.因为我没有拿到鲁院评论家班的结业证,向院方申请后,特批我“留级”,跟着下一届的编辑班上课.事实证明,我仍然很看重鲁院的学习,关键时刻怎么能半途而废?而在编辑班培训的时间,正好是父亲该放疗的时间.

究竟是否要做放疗,我们纠结了很久.我带着父亲先后去了两家肿瘤医院,又再三询问了主治医生.做的话,杀死癌细胞,可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而自身所受的痛苦,因放疗而起的若干副作用,年近八旬的父亲是否能抗得住?不做的话,是否还会复发?如何能有效控制肿瘤的生长?

所有的疑问都是无解的.每一个选择,都无比艰难.我几经周折,向远在美国的朋友咨询,向身边的朋友了解,找到做郭林气功的师傅,又跑到其祖上曾给慈禧太后把脉的中医世家,各种方法都找遍了,然后把各种信息集中起来反馈给父亲,还是得由父亲定夺.

父亲决定不做了,他说,你安心再去鲁院上课吧!我回老家,养好身体,比做什么放疗更有效果.

我有些后悔把再次去鲁院学习的消息早早告诉了父亲,他一定有了后顾之忧,才断然决定回到老家.只隔了半年,父亲又复发了.

第三次手术,父亲没让告诉哥哥姐姐.我知道父亲最怕给别人添麻烦,便尊重了他的意见.在手术通知单上签名,我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责任重大,父亲的生命之重落在我一个人肩上.尽管妈妈一再地安慰我,和护士一起将父亲推向手术室时,我仍然忐忑不安.好在手术只用了二十分钟,父亲平安出来了.术后不允许病人睡觉,父亲又不能说话,他实在是困了,举起没有输液的那只手.我笑了,这是我经常和女儿做的拍手游戏,先对拍再反拍,再对反各击一次.父亲深谙游戏规则,我们玩了一局又一局.享受和父亲在一起的时光,我似乎回到了童年.

2015年和2016年的11月,父亲因复发两次手术,都正赶上我的生日.母亲说起来时总觉得很对不住我,可是,她哪里知道,有父母陪伴的生日才是最值得纪念的.我们在父亲病床支起的小桌上摆上生日蛋糕,这个记忆足够温暖我的一生.

12

有一段时间,我觉得自己不会笑了,人生变得无比灰暗.

老天为什么让父亲承受这么大的痛苦?为什么是我们?我总想找个没人的地方痛哭一场,不论走到哪里,眼前老浮现出父亲裹满绷带的脸.吃饭的时候,想起父亲只能通过针管输到胃里去的五六管所谓营养剂,我的咀嚼就是一种罪过;走路的时候,想起父亲连去洗手间都要扶着墙无力地移步,我的双腿就是一种罪过;我还能说话,父亲不开口都往外淌血水……换纱布的时候,我看见父亲的脸,里外是通着的.因为患有糖尿病,医生说,这个伤口有可能永远合不拢.

我听了大吃一惊!难道父亲这一侧永远都这么开放着吗?吃饭喝水都往外漏?父亲如何能接受这一现实?

父亲倒没有太当回事,他能简单地说几句话了,虽然因手术切除了部分舌头,我仔细辨别,听见他一字一句地说:我死都不怕!

父亲注意到我情绪的变化,说,多看点书吧,你不应该这么悲观.

大概就是从这个时候,我开始反思自己.这种浅薄,一是对癌症认识得不够,二是对生命认识得不够.孔子只言“四十不惑”,但是,如果不经历这些,我又如何“不惑”?

过去从未探知过生死.偶尔特殊的时候需要说出“节哀顺变”,也觉得显得轻巧而不够坦诚.略知皮毛的是庄子“妻子死而歌,已死不哀”.在《庄子外篇·知北游》里,生与死如同春夏秋冬的自然变化一样,生命本来就只是气的聚散:生也死之徒,死也生之始,孰知其纪!人之生,气之聚也.聚则为生,散则为死.若死生为徒,吾又何患!生命如草木——可是哪里就比得上草木那么坦然自如?

但是领悟也就一瞬间.至少,我知道父亲不希望看到我忧愁的样子,而且我的忧伤不但于事无补,更增加父亲的担心.他可以坦然应对生死,但绝不希望女儿因他的变故饱受心灵的折磨.

13

我开始频繁往返于北京和老家,陪父母出去走走,陪父亲喝茶、闲聊.近三年来往老家跑的次数,抵得过前十年的总和.我只恨自己觉悟得太晚了.父母心疼我奔波太辛苦,我屡屡劝慰他们,高铁多么方便,一路看书,什么也不耽误.工作永远都忙不完的,可是和父母在一起的时光有限.最关键的,回家是一种享受,叫声“爸、妈”听到屋里响亮的答应,还没等开门心里就乐开花了!好在我的小家有坚强的后盾,先生和女儿支持我的行动,让我就毫无顾忌地承欢父母膝下.

父亲看到好文章,总是给我留起来,打上记号让我看,有时候会和我交流看法.我们常有不同的观点,辩论起来,往往是我败下阵.

看完庄子《马蹄》,我深以为然.在庄子的眼里,当世社会的纷争动乱都源于所谓圣人的“治”,因而他主张摒弃仁义和礼乐,取消一切束缚和羁绊,让社会和事物都回到它的自然和本性.父亲说:《史记》中说,孔子本来已经准备去晋国,走到半路上听到晋国的两位贤人窦犨、舜华被杀,非常伤心,说,君子最忌讳伤害同类,连鸟兽都懂得躲避,何况我孔子呢?孔子到晋国的目的本来是想宣仁复礼,恢复晋国原来的秩序.不“治”怎么行?老子《道德经》里就说“治大国若烹小鲜”,清代大臣张廷玉也说“治国无法则必乱”.军不治不严,法不严难制众——最后,父亲得出结论,《马蹄》与当前的形势不合,够不上与时俱进.

作家铁凝有一篇谈论幸福的文章.为“你最幸福的时刻是什么?”找答案.父亲等我看完,问我:你说“幸福的时刻是什么”?我说,简而言之一句话:珍惜当下!

父亲补充说,有的人认为升官发财最幸福,有的人认为买房购车最幸福,也有人认为父母双全最幸福.过去的事来不及想,将来的事情没必要想.幸福就是现在用心享受面前的好茶——父亲接着说,文章里“和我谈新叙旧的你们更是我的幸福之源”才是主旨.

父亲说得对,我赶紧自我检讨,说,好读书不求甚解,说的就是我.

父亲哈哈大笑.

北京大学教授吴小如生前最后一次接受我的采访,说起过一件往事.他的父亲吴玉如先生壮年时,双臂有力,可将幼时的同宝(小如)、同宾(少如)兄弟抱在手中同时抛向空中后再稳稳接住,小兄弟俩对此不以为惧,反而特别高兴,因而小如先生与其父掰手腕一辈子没有赢过;吴老临终时,年过花甲的小如先生为了博老人一笑,再次提出掰腕子,其时老先生手腕早已无力,小如先生装作再次输给老先生,意思是:您还是那么有劲.小如先生对我说:那是我平生第一次说假话.

此时突然想起这个故事,并非是指我说假话为了博得父亲的高兴,实事求是,父亲的评价确实比我到位——感念吴小如先生的真和孝,够得上我学一辈子.而此时和父亲讨论幸福,又多么恰如其分.是,和我谈新叙旧的父母,更是我的幸福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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