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大学毕业论文> 硕士论文>材料浏览

文学方面论文范文资料 跟故乡的文学类毕业论文题目范文

主题:文学论文写作 时间:2024-01-07

故乡的文学,本文是文学有关自考毕业论文范文跟故乡和文学相关毕业论文题目范文.

文学论文参考文献:

文学论文参考文献 外国文学期刊汉语言文学毕业论文汉语言文学本科毕业论文文学杂志排名

张清华

文学的故乡

倬彼沃野,百谷盈盈,瞻尔庭兮,嘉木葳蕤.

作为故齐之地,我的故乡自古即农商皆盛、耕读并重之乡,堪称民风开化,文化昌兴,自然也与文学有不解之缘.自读书起,每当读到《诗经·齐风》中的诗句,我脑子里总会不由自主地映现出这里的风土与人物.

这当然是每个人都会有的“幻觉”,但想来我这故乡博兴去齐都临淄是如此切近,那驿道田亩,本就连成一片,焉知十一首《齐风》中就没有与我们“沾边”的?《甫田》中的句子说,“无田甫田,维莠骄骄.无思远人,劳心忉忉.”这寂静无边的田野肥沃而又荒芜,征人远徙,农事弛废,心也早被不归的征人带走了,于是终日在田间忧伤叹息.多么文学性的表达,一位田野上枯坐叹息的农妇,心境也如此曲意深远,情感丰富——这当然是采诗官的口吻和猜想了.但捕风捉影也总要有些由头才是,多像是一幕无边的春秋大戏的开场.还有《敝笱》:“敝笱在梁,其鱼鲂鳏.齐子归止,其从如云……”后人指此为讥刺鲁桓公的懦弱,以及齐公主文姜与其兄襄公的不伦之爱的诗句,谓之破网高挂,鱼儿嬉水,文姜归家,与兄行乐,其作高调,其行张狂.但我总觉得,道学家们的阐释是不是离文学远了那么一点点,难道诗中就没有恻隐之心,没有一点同情之意吗?

这自然不是学术的研习,而是纯属文学的臆测了.我的意思是说,在我们古老的文学叙事中,确乎有特别“文学”的东西,齐国的国事与运势,可谓是一部充满悲欢离合恩怨情仇的多幕戏,其中必定有些场次或者片段,是与我们这块土地有些瓜葛的,那些诗句中的情境和故事,意绪和情愫,必定和这块土地上的先人心有灵犀,息息相通.

笔者的故地,是在博兴西南一隅的马踏湖滨.相传这里是因为齐桓公筑台点兵而马踏成湖.此固然是神话传说的叙事,马踏湖,照现今的说法,在地理学上应是叫做“湿地”.虽名为湖,但水面并不连贯广大,而以沟汉为主,辅以沼泽草地,水量的季节性十分明显,是小清河水系和另一条源自博山的孝妇河水系的流量调节器.但传说大致也说得过去——既是“千乘”之地,必是屯兵用武之处,兵来将往,筑台取土亦是常事.雄兵十万,每人一杯黄土也能筑土为丘,或挖地为壑;另外,既是用兵处,必然多备车马粮草,故水源和草料是不能少的,湖滨一带与桓台相接,水泽数十里,自是养马屯兵的好去处.当然,古代的自然环境尚未有根本毁坏,或许这里本就是典型的湖泊地貌,也未可知.

但这样的历史自上世纪八十年代就彻底终结了.在我的童年结束的时候,这条古老的河流,曾经碧波销魂静水流深的孝妇河,也一改千年容颜,变得黑水滚滚,浊臭熏天.来自上游的工业污水,携带着重金属、塑料袋、卫生巾和避孕套,各种污臭的有机物,奔涌下泻,让这曾小桥流水宛若北国江南的水乡日夜悲泣.沿河的乡人不堪其苦,疏堵皆无计可施,遂愤而将河道填埋,干脆断了其来路.但即便如此,污水还是变着法儿曲里拐弯地泻进湖中,让湖水变得乌黑污臭,两岸再也没有昔日的荷香鸟语.

说这些还是因为忆起了童年.即使是在饥馑匮乏的年代,这里也是民风开化、有神奇故事与浪漫风习之地.我之所以走上了读书求学之路,爱上文学,与童年在故乡听到了太多的民间故事神话传说有关.我的祖母便是一位说故事的高手,她能讲述很多有意思的民间故事,八仙过海,七仙女下凡,孟姜女哭长城……她甚至还能在叙述中插上哼唱的小调,让讲述声情并茂.而我们邻家的二伯父,本身就是一个十足的民间艺人,他鳏居多年,以小买卖为生,可吹拉弹唱,每到黄昏时便在街头开始说书,讲的都是神仙侠客佳人才子的故事,每每聚众若瓮,喝彩声不断.这样的记忆在我脑海里至今仍栩栩如画,恍然有声.

还有格外浪漫的记忆,这大约是童年时常见的情景:那时,沿河而居的乡邻喜欢赶集或走亲串友,男孩沉迷下河嬉水,女孩则擅长撒泼调笑,其大胆泼辣,常令人瞠目不已.我曾亲眼目睹过一位年轻人,骑车自南而来,经过我们的村庄向西,河岸上有三个女孩指手画脚,施以言语评头论足褒贬调笑,竟使这男孩羞赧慌乱中不慎失手,连人带车一头栽下沟里.所以,每当别人或外地同行谈笑,言《聊斋志异》中所写邻家少女过于大胆痴狂云云,我总是觉得他们少见多怪,我总以为蒲老先生并无夸饰之词,因为这就是“齐风”——齐地的自古真实的乡俗民风.多年后,我终于为那位冤屈的少年写了一首叫做《叙事》的小诗,以志纪念——

故事开始于一条美丽的河流

河岸上,几个邻家的女子在唧唧咕咕

一个少年骑车而来,雪白的芦荻挡住了

他的去路,他听见那女孩嗤嗤的笑语

一阵慌张便连滚带爬地掉下了沟底

这条河流源自博山,流经蒲松龄的故居

最初是一个温泉,水汩汩地从牛山流出

在上游叫柳溪,在中段叫孝妇河

再下段改名叫鸟河——-见水静流深

到下游拐了个弯儿,就没有了名字

那河水冒着热气,河里跑着传说和鲤鱼

男孩十四岁,从南而来,穿越板桥向西

遇见了这尴尬的一幕:女孩伸着手

指指点点,仿佛岸边拂面的杨花和

带着水性的柳絮,一下让他失去了重心

和记忆.多年后,那小河被埋入了岁月

与污臭的淤泥,那转了把的自行车

还有乌青的额头,胸口怦怦乱跳的兔子

随着那桃花的人面,还有颓圮的院墙一起

沉入了北风的呼啸,变成了乌黑的泡沫

我自信这诗句中的情境,与《诗经·齐风》中的那些旷世的忧伤和广袤的浪漫,至少是相通的,抑或是它们的挽歌再现或现代转译.文学经过了两千年,语言和形式经历了很多变化,但骨子里的东西却依然如旧.

冬日因探望八旬父母重回家乡,望见遍地的楼宇厂房之外,田野寥落,片雪不见,一派灰蒙蒙的尘埃雾霾.路经家乡田园,早已面目全非,古人慨叹之物是人非、近乡情怯,在今早已人物两非,几无从辨认与想象,不觉一片茫然和唏嘘.

这当然不是本土独见,想眼下整个国家都是一片繁忙景致,机声隆隆,烟尘弥漫,这现代的文明,犹如一架巨大的可以推平一切的推土机,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改变和消灭着现存与历史.你自然可以视之为繁荣的一日千里,当然也可以看作是一场荡平一切的劫难.车过故乡,童年的那条河,那依河而居蜿蜒十里的烟柳荻花,板桥茅舍,如今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连那河也早已不复存在,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不觉就想起了一位前贤,清代的举人蔺裔青的一首《利建桥道中》:

千顷云罗一抹烟,渔家簇簇稻场边.晚来收网入前渚,拂落芦获花满船.

这“利建桥”去我的故乡“龙王庙”—今称“东风村”,乃是破四旧年代的改名——只有三里路.小时随祖父赶集,名日“赶桥集”.集市不大,只是交易些鱼虾蔬菜、农副产品,且限于晨起,日上一竿便散了.但那时,古桥上下两岸,迤逦摆开的摊位,吆喝声、狗吠声、鸡鸭的叫唤声,响成一片.还有那专门诱惑小孩子的泥哨糖人之类,都让人驻足流连.尤其是深秋时节,桥下的流水清澈见底,水面上蒸腾着缕缕水汽,宛若童话中的情景.不知怎的,每当我看到《清明上河图》,设想的现实中的对应物就是故乡的这座桥,对应的情景也便是赶桥集的景象.可见,清人先祖所见与我之童年所见,并无差别,但是如今再看,就再也无从找寻先前的影子了.

文学的意义和价值何在?依我看,它如果注定还不会死,那么就应该写出这些美好但行将消失的东西,最终成为保护这些美好的东西,使之不再消失的力量.作为今人,设想一千年后我们会留给后人什么,这是值得思考的,是万古不变的美好自然,还是一片无法消化降解的现代的塑料与水泥垃圾?是清澈的河水和碧蓝的天空,还是毒气雾霾与污泥浊水?让世世代代哺育乡人的母亲河成为排污沟,或者在面目全非的土地上最终干涸消失?或许我们可以从祖先的文字中读出贫穷和不公,读出个人的现实忧愤和并无来由的万古悲愁,但你不会读到一丝丝的大自然的啼哭和污臭.假如我们不能把这亿万年来养育了一代代祖先的美好田园保护好,我们就将是一群千古的罪人,不肖的子孙.

相比之下,个人的感慨就显得微不足道了,但是一篇文字中如果没有真切的生命体味,也就失去了感动人的价值.我并不想在这里抒发什么个人感怀,但是站在家乡的田野,遥望迤逦走过的道路,我眼前不由得闪回着美国乡村诗人弗罗斯特的句子,他漫步在山野的丛林,设想着可能的人生,完全不同的道路,对过去和现在,已知和未来产生了深深的遐想和无限的迷茫:

的树林中分出了两条路,

可惜我无法同时涉足,

我曾长久地跋涉,

如今却在这里伫立,

眺望着其中一条的尽头,犹豫、

踌躇……

然后,我选择了另外一条,

因为它更宁静、美丽,有萋萋的

芳草,

尽管两条路都清新迷人,

尚未受到路人的打扰.

两条路都落叶满地,

未被践踏的叶片间充满了清新

的气息,

啊,我多想有一天也能走一走

未选择的那条!

前路绵远,我却惦记着回去.

或许,多年以后的某个地方,

我会叹息着回想:

深秋的树林中分出了两条路,

我选择了其中的一条,

我的生活因此成了现在的模样.

这首诗的题目是《未选择的路》.用未选择的道路,来强化对已选择和已走过的路的衬托和比对,更显示出这条路事实上的独一无二和命运感.没有办法,这就是命.这多像我故乡的另一位先贤,五百年前的布衣文人魏休庵先生的一首《有怀》中所说:“江风山雨两相期,夜夜村前作故知.风为开扉扫落叶,月来送酒上芳堤.朗吟修竹声先起,醉舞疏松影亦奇.但籍幽独时共赏,百年心事不须疑.”都是百年的心事,都是冥冥中的江山风雨、命运来路的两相期待,总有一天它们会显现.

但是现在,且让我们好好体味,好好拥有.

读父亲

父亲写诗这件事,其实由来已久.我小的时候,便常常看到他在昏暗灯光下紧锁眉头的一个侧影,在稿纸上写些什么.印象最深的一次,是1976年秋的一个下午,广播忽然里传来令人揪心的哀乐,然后就是一遍遍播放沉痛的讣告.正在田野给学校割草的我,丢下镰刀和绳子,失魂落魄地回到学校,看到满面泪水的人们,脸上全是哀伤的表情.学校宣布提前放学——伟人都逝世了,天恐将要塌了,还上什么学?我回到家,看到父亲也满面愁容地回来了.他神情严峻,又在桌子上铺开稿纸,写下了一些句子.我就坐在他身旁,也学着样子翻开本子,在纸上乱写乱画起来.

这是我清楚地记得的父亲最早写诗的情景.我问他,会不会有千百万人头落地?你和妈都是员,你们会不会被杀头?我和妹妹弟弟会不会落入到阶级敌人的手掌?

父亲若有所思,但没有回答我.当然,我的问题确实有点太幼稚也太艰险了,他无法回答我.他写下了一些和报纸上刊登的文字很像的东西,让我感到钦佩,也有了一丝欣慰,毕竟他以最庄严的方式,表达了全家人共同的哀思.

时光一晃就过去快四十年了,“三十八年过去,弹指一挥间”,还记得这句小时经常挂在嘴上的诗句.但那时并不知道个中的含义,觉得那是个神话般的数字,漫长到几乎不可抵达.可如今,这真的成为了父亲和我共同的时间叙事,我们真真切切地经历了这漫长而又短暂的人生.人世是多么容易沧海桑田啊,孩子一转眼就变成了大人,大人一转眼就变成了老者.

所幸的是天至今也没有塌,不但没有塌,世界似乎正变得越来越好了,和平,富足,远离了饥馑和短缺、幼稚和斗争——除了食品的不安全、交通事故的频发、空气质量的越来越糟糕以外.可是,假如再还给我们干净的河水与空气,却又要再让我们再忍受那些贫穷和饥饿,住进低矮而寒怆的茅屋,恐怕再没人会同意了.

我们真的都经过了巨大的历史转换,成为了“这个时代”的人.如老杜所说的,“请看石上藤萝月,已映洲前芦荻花”.或是如李白所说的,“长歌吟松风,曲尽河星稀”.那个年幼的孩子如今也已经是五十开外、鬓已染霜的人了.

因此,对我来说,最庆幸的还是父母亲依然健在,他们愈见衰老,却亲眼看见并且享受了这个时代的一切.而且重要的是,在父亲的笔端,还记录下了他多年来的亲历亲闻.

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说了如许废话,是想说明,父亲这代人之“写作资源”与背景的特殊.他和他的同代人中的很多,之所以在退休之后开始写作,很多情况下是受到了“毛体”的影响.将革命者的话语与中国旧时代文人的语言结合,创造出了一种有意思的语体——其中既负载了大量的政治信息,也成功地抒发了个人的情志.尤其是,在一个特殊年代,这些东西被无限放大,致使他们的语言和思维方式均受到强烈的影响,甚至被“格式化”了.

然而影子永远赶不上太阳,所有受到“毛体”影响并且尝试写作的人,几乎都沦为了“公文体诗人”.我因为工作的机会,经常接触各种写作者,有叔伯辈的人就写出了诸如“三中全会形势好,退休生活乐陶陶”之类的句子,让人忍俊不禁.基本上是遇到“五一”写劳动,逢见“十一”写国庆,神舟上天他祝贺,奥运召开他高兴.他的诗中什么都有,唯独没有个人的生命体味和真实的生活感受.

因此,关键在于想什么事,读什么书,寻找什么样的语言.曾与父亲小心地交流,最好常读读古人一比如陶渊明的诗,会找到语言的根,找到一颗平常的心,发现一个真实的自我,这样也许会写出一点有真情实感的、有意思的句子.父亲一向是高傲和自负之人,但对这个建议却是从善如流,真的下了番功夫,去琢磨,去推敲,去改.

于是我就看到他的诗中有了人生,有了真实的生命体验,也有了让人怦然心动的句子.

“一杯清香思黄山,半榻史书念故人”(《夕阳晚照》),我盯着这样的诗句,想,父亲终于写出了有个人情怀、岁月长度和书卷之气的诗,他的语言有了根性,当然,也还有了“趣”.他并不只盯着“国家大事”,去写那些与自己无关的事情,而是有了真切的个人感受与处境.在《瓜棚吟》中,他重现了怀想童年的“南柯一梦”,当他从梦幻中再度回到漫漫时光的这一端,怅然之余,他放开笔端,以谐趣收束,显得洒脱有余:“浓香助我生双翼,寒宫桂下伴寂寥.醒来方知南柯梦,月挂中天蚊虫闹.”

这一“闹”字,确如王国维所赞宋人之诗“红杏枝头春意闹”,“境界全出”.不加无用的“升华”和拔高式的“点题”,而只用眼前的实景,来传达现实的庸常与无奈,反增添了些许真实意趣.《农家乐》一篇,令人想起孟浩然的《过故人庄》,纯然口语,但多有可感可触的生活气息,“暮霭清淡月融融,花影摇曳竹有声”,“谈天说地话农桑,共商家计致富经”.分明与孟夫子之“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开筵面场圃,把酒话桑麻”出于一辙.

显然,这属于有了“典”,有了与古人的交集与对话.

这是读与思的结果.古人写诗喜思古而用典,不只是为了“显摆学问”,因为诗之趣也在乎其所涉猎知识的幽远与宽博.否则便缺少应有厚度,也难见其人格修为.所以,我对这类句子会格外赞赏.再如《感秋》一词,亦让人想起刘禹锡的诗句,其中的“劝君莫悲秋寂寥”句,以及整个下阕中“雁阵排空穿青云,鸥群戏海逐浪高.日暮苍山余晖染,胜似晨晓升春潮”诸句,亦近乎对刘诗“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的化用了.

还曾与父亲讨论,谓五言难写而易工,七言易写而难工.“工”是说完美,完美当然是远话,大意是劝他多写点五言.因为五言古朴,易于藏拙;而七言华美,容易写飘.非杜甫那等老辣,或义山那样的幽隐,不能压住阵脚.但这点他却未曾采纳,仍是多用七言.在我看来,若不为父讳,便觉其韵脚稍显快且浮了些.

不过还好,因为情致常至于不俗,所以韵脚也便能够压得住.比如《瑞雪》:“彤云密布气萧森,枯枝残叶落纷纷.鹅毛雪洒翩跹舞,黎明推门盈尺深.”不止套用了杜诗中“玉露凋伤枫树林,巫山巫峡气萧森”的诗意,其基本的音韵节奏也还显得扎实质朴,很有些表现力.

偶尔父亲也还写了几首五言,有绝句,也有五律,客观来看,有成功之作,也有稍弱的篇什,主要原因还是语言的“返还”程度稍欠了些.也有稍好的,如《吊兰》:“根植盘中长,身却半空悬.任凭风摇摆,孤芳犹自怜.”应属有点意思了.而《读书乐》一篇可谓是最佳:“书胜名贵药,治愚又清心.眼明心亮际,静读史书文.红楼寓哲理,水浒多英魂.无意深探究,只为怡心魂.”属于典型的“述怀”之作,但非常自然素朴,毫无装点文饰.越是不加拔高,越显妥帖真实.

照中国的传统,做人子的不可对父尊说三道四,所以,照理我也不应对父亲的诗妄加评议.但父亲对文学一向赤诚,我既打算说两句,也就不能溢美肉麻,反与父亲的这份赤诚相抵牾;当然也不能刻意刻薄,故做什么高深之论.就以我庸常之见,说两句闲话.

几年前,曾向父亲夸口说,您多写点,我找机会印个集子,送送亲友,互相做个纪念,也与诗友交流切磋一下.父亲总说不急,我再攒一点,再改改,别让人家笑话.我说,笑话啥呀,大家不都一样,彼此彼此;印一个,无非寻个乐趣,算个寄托吧.再说年纪也渐高了,借此纪念一下,岂不好?

可说是说,总因为忙碌和懒惰,事情还是一拖再拖,延误下来.想来惭愧,今夏父亲突然生病,急切回乡探视,遭到母亲的质问,说,你不是说要给你爸印本诗集吗,怎么不见行动啊?这才想起不能再拖,遂紧急启动,搜集整理,其间也还使用了两个上中学的侄女为爷爷录入的手稿,求助于多年交往的数位朋友,如今总算把书整理出来了.

未了,只是感慨、感动,百感交集,无言以对.人生短暂,人生珍贵,人生如戏,人生如梦,一切都须持守,一切又须大彻大悟.唯望父母亲能够身体安泰,长享人世平安,便是做儿女们的最大福祉了,幸甚,幸甚,谨以为记.

昔者吾师

相尊吾师也,乃吾邻村人氏,幼时印象中,吾乡人每侧目咋舌,艳羡而视,言其为奇人或才子.在吾辈观之,也属成理,因为他确属吾人惯常习见,又属罕见的那种人物.说其常见,是因之身躯凛凛,仪表堂堂,在博兴湖滨,这故齐之地、盛产鱼米的开化之乡,每每可以见到的一类帅气男子、俊逸人物;说其罕见,则是言其擅长琴棋书画,纵横文史经济,更兼无师自通,才高傲物,设若生在古代,他一定是位落拓不羁的书生,或仗剑或摇扇,行走于江湖之上,穿行于“几多俊逸儒流”中间;或一朝春闱高中,跻身庙堂,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伟业.当然,也可能会像屈子东坡那般,被放逐天涯,作为迁客骚人,而写下不朽诗篇.就是很难设想他会向陶潜摩诘那样,甘于落寞,归隐田园,过“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布衣生涯,因为他确乎更像李白,是那种“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的狂放之士.

但不幸他却生在了当代,生在了先是动荡,后又拜物的年代,生在了小农意识形态遮覆一切的乡间,没有机会通过上述通道,获取正常的进身之阶,所以才至于浅水平阳,安身红尘.但即便如此,也难以掩藏他那过人的才情——当他引吭高歌,你会惊诧于他歌者的喉咙;当他抚琴,你会讶异于他演奏家的手艺;当他握笔研墨,你会看到那龙飞凤舞的书家气度;当他开口,你则会领略到他那口若悬河的雄辩家的气质……所以,我总是毫不吝惜地给他以赞美和掌声.因为,他确乎是高出于我故乡的那块湿地——美好但是泥泞,物丰但是俗浅,生机勃发却粗鄙不堪的故地.这里永远无法理解什么是阳春白雪,乃至于会将阳春白雪也矮化为变形的下里巴人,因为这就是“乡村意识形态”的基本形质,包括县城也是如此,是一种小农文化加小市民文化的奇怪混合之地.

在上述意义上,可知吾师相尊之所生长的环境,其所置身的文化根基,如此的土地上能够长出他这样的人物,实在是奇迹.当然,我无意臧否我的家乡,甚至我也热爱着这土地,热爱着这质朴的人们,但却无法不为这文化的土壤而感慨和悲息.这犹如莫言早在年轻时代就反复提及的,对于农民意识与乡村文化,他只有无奈的妥协,因为这块充满矛盾的土地,让他绝望也让他欢喜,让他热爱也让他鄙视.也如同鲁迅眼里的故乡一样,是一块让人永世留恋,但又无法不脱身逃开的沉沦的土地.

这才是全部的真实.

我的童年即烙下了这个人的影子.十岁时,我坐落在老家的屋子里的烟熏火燎的墙壁上,第一次挂上了一幅书法作品,大约是鲁迅的一组诗,开头的是“万家墨面没蒿莱,敢有歌吟动地哀”之类,那是父亲特地淘换来的,小小年纪的我虽无法看懂,但从那俊逸的字里行间,还是能感受到几分书家的才情与风姿.而且我注意到了署名“相尊”的落款,当我试图从父亲那里知道关于这个人的更详细的说法时,他的描述也印证了我的预感.

十四岁我升入高中,是一所乡办中学—那时“乡”还叫做“公社”.不过,我毕竟第一次走进了有着宽大的红砖瓦房的学堂,看到了气质远不同于村办小学里那些民办教员的高中老师,知道了什么叫“文质彬彬”.在我入学的第一天,就听到了来自办公室的嘹亮悠扬的琴声,以及高亢动听的歌唱.那几乎是可以与广播里传来的声音相媲美的歌唱,我们屏神凝息,听得入迷.那伴着风琴传来的,都是“”结束刚刚开禁的曲子,让人感到陌生而又熟悉.当我们悄悄从窗外向里窥探,便看到了他——那个戴着白边眼睛,身材高大且梳着油亮分头的相尊老师,知道了什么叫“个性”和“气质”.

直到现在,他也不大可能知道,甚至不能设想,他这样一个人对于乡村中学的孩子们所产生的影响力.多年后回想这段经历,所学的那点可怜的“知识”,早已随吃过的汤饭消化得无影无踪,但这样一个形象、一个记忆,却还在脑海萦绕回荡.某种程度上,或许他才是唯一可以构成“影响”的力量——因为他可能是唯一可以启悟和照亮那群孩子的未来的人,是他让他们产生“自我想象”——想象他们自己将来要“成为什么样的人”的人.虽然我们对于他,这样一个有些出格和不同寻常的老师,还略带些偏见或微词,但在孩子们的心中,却偏偏埋下了这个人所给予的种子.

这是至为奇怪的,也是我所应当感谢的.我知道,对于我这样一个同样自命不凡且同样特立独行的学生来说,他的潜移默化的影响,可能是连我自己都不好评量的.后来,相尊老师给我们担任了历史课—一每星期只有两节,但他的课每次都让人至为难忘,以至于成为了一场销魂的故事会,一次不知所终的精神漫游,一次无法预知、充满迷人幻想的梦游经历……

再后来,我就离开了公社中学,随父母转至县城一中读书了,随着“眼界”的又一次开阔,相尊老师所给予我的这些兴奋和惊悸,也就渐渐淡出了脑海.再后来,我远走他乡读了大学,渐渐也就与他断了联系.但还是断续知道,他从乡属中学调到了县里,成为了教育局的教研员,也有了后来的更加显豁的诸多经历.再后来,他就退了休.虽然对于常人来说,退休可能就是事业的终点了,但对他而言,一切又是重新开始.他苦练书法,在书界渐渐名声远扬,投身公益,兼做了老年大学的校长……总之是青山在,人未老,有作为.

相尊师约我为他的新著《纵横董永》作序,我自然惶恐之至,因为我于董永确无了解,更遑论研究.乡人言其为先祖,我更多是在潜意识中将其当作了野史神话来读,因为历来戏剧传奇,早已将他变成了神话中的人物,信史怎可解之?但相尊师竟能纵横捭阖,披沙拣金,于史料穿凿之间、蛛丝马迹的推衍研判之中,梳理出大量的史迹与传说,坐实了许多猜想与疑问,厘清了许多学界和吾乡本土关注的历史问题.

然而此书的意义,恐远不止是在人物史迹的考据,而在于孝道文化的诠释与张扬.在很长时间里,“忠孝”“孝悌”之“孝”,“三纲五常”中的“孝”,都因为各种历史因由,而被打上了“封建文化”的烙印,不由分说地放逐至当代社会的底线之下、道德之外.其结果,每个人都感同身受地体会到了,那就是社会价值的裂变、空缺、畸化甚至崩毁,“现代”的价值*未能建立起来,而传统的道德文化却不复存在.这是我们社会眼下最大的危机.

可是事实真是这样的吗?孝道与孝悌文化,真的是与现代社会的价值*格格不入吗?为什么中国传统社会的很多观念与礼仪,在日本、韩国、东南亚等“儒文化圈”中,在海峡彼岸的台湾,都能够有更多的传承,并与他们社会的“现代”进程可以并行不悖?为什么在他们那里,现代的技术文化可以与传统的*道德兼容一体?这于我们,这个要实现伟大崛起的中国梦的民族来说,确乎值得借鉴,值得深思.从这个意义上,我对于相尊师的研究与演讲,要报以高调之掌声.

书中自有精妙的论断与华美的言辞,我除了表示祝赞,不敢妄加评说.搔首穷词处,忽想到,可以抄录几句李义山给友人崔处士的诗以赠,作结,唯祝吾师身体安泰,常以妙笔华章,演绎生命精彩:

雪中东郭履,堂上老莱衣.读遍先贤传,如君事者稀.

仿佛雪夜访贤之境重现.在此严寒岁晏时日,遥祝相尊吾师,续写传奇.

2013年秋至2015年春,断续于北京清河居

责任编校王小王

综上而言:上述文章是一篇关于文学方面的大学硕士和本科毕业论文以及故乡和文学相关文学论文开题报告范文和职称论文写作参考文献资料.

谈谈故乡的年俗
当年在故都过年,是一件重大的事情,一进腊月门,大家就忙活起来了 北平有一首民谣“送信的腊八粥,要命的关东糖,救命的煮饽饽 ”就是说,一吃腊月初八熬的腊八粥,就告诉您年尽岁逼啦 .

愿有故乡住心头
去年腊月我回老家,看到这样的情景山梁下,一群人打着火把缓缓移动着,夜雾紧裹着大地,仿佛是浓得化不开的情感 这是我那些从远方打工回来的乡人,刚从火车或者飞机上下来,便马不停蹄地赶回老家 我的一个远房三叔.

近几年广东短篇小说新城市文学的多元和同质
内容摘要活跃于广东文坛的作家,大多注重描绘当下现代大都市人们的生活百态,在艺术形式上,搭建起一个个自成风格的、丰富多元的城市空间 然而城市生活体验和情感认知的同质性,造成了新城市文学从题材到主题,从语.

望月思故乡
我家门前就是公园 中秋夜,我兴趣盎然地到公园赏月 公园里早已熙熙攘攘,扶老携幼,轻晃花灯,劲挥光管,……候着那“人生几见月当头”的一刻 这时,我忽然听到有几个小孩子,高声朗诵起.

论文大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