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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国福的婚事专科开题报告范文 跟国福的婚事方面本科毕业论文范文

主题:国福的婚事论文写作 时间:2024-0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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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福长到二十八岁还没寻下媳妇.他娘急,他妹妹也急,他爹更急.他娘急自不必说,他妹急是她哥媳妇寻不上,她个人的婚事就排不上日程.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还有些闭塞的乡下农村,哪能哥不结婚妹先嫁人,这在本分人家都被看作是伤风败俗、有辱门风的事,都要羞死个人哩!他爹急是这本就三代单传的门里是要在儿子这一辈上断了香火,都对不起先人祖宗呀!

一家人急着愁着,一眨眼工夫,国福就要跨过三十岁的门槛.在农村,男人到了三十岁还是光棍一条,这就很可怕,很让人悲凉.

国福姓宋,他妹叫宋改枝,他爹叫宋宝贵,在村西头住.宋宝贵是宋庄第四生产队有名的“大个儿”, “大个儿”是当地方言叫法,实际就是个赶马车管牲口的.掌管牲口得心气硬、下手狠,还得有几分粗蛮劲,要不这些有灵性的家伙也不好驯服.这能耐宝贵都有,因此,牲畜们见他就禁不住毛皮发颤.

性情强悍、颇有几分能耐的宝贵,打年轻起娶过三个老婆,都是俊模俏样,红的走,绿的来,拿他的话说讨个老婆就跟喝碗酸汤面条一样顺溜.可如今轮到儿子了,却硬是一个也寻不上,急得老宋时不时拿儿子出气:妈的,老子年轻时寻个媳妇跟在地上拾个东西一样,你他妈一个也寻不上,三脚踹不出屁来的东西,心肝眼让狼狗吃了?

老宋瞪着眼骂,一家人都不理他.国福娘只有叹气的份儿,国福低垂着头,一声不响,任老头子骂.还不如他妹改枝,改枝还敢在一旁狠狠地瞪老宋一眼.

老宋骂过,就像一阵风,消了一时之气.家里上下都知他脾气,叨叨一阵没人接茬,也就闭嘴了.

一个冬日的午后,老宋从街上往家走,一条腿刚迈过院门槛,就向屋里喊: “福他娘,你出来一下!”

国福娘闻声赶快出来,一脸茫然,有些怯怯地望着他.待国福娘走到跟前,他一转身“唿啦啦”把个破院门关上,对国福娘说: “有办法了,国福的婚事有眉目了.”

国福娘的眼里有了一些光亮,专注地盯着老宋.只见宝贵侧楞着身子,倾着头,一张胡子拉碴的黄牙老嘴几乎是贴着国福娘的耳根子,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给国福娘说了,只惊得国福娘肩膀头发颤,浑身不由打了一个激灵,叹道: “哎呀,老天爷呀,这是造孽呀!”

尽管国福娘像绵羊一样温顺,没敢明里反抗他,但宝贵还是从国福娘面部的细微变化中看出了老婆子的心思,不由气火上心,即刻退了半步,声音由低变高,几乎是喝斥一般:“这些事,我让你知道,又没让你管,你愁啥?改枝不同意,我去说.黄毛丫头,还敢反了?啥事都不能由她的性.”

国福娘沉默,一双眼睛变得忧郁愁怨.

原来宋宝贵想拿女儿给儿子换亲.他来之前已和村南头李二贵口头说妥了,人家李二贵家满口答应,只等宋宝贵这头了.如果不出意外,两家这个亲家就算搁定了.只是美中不足的是李二贵的儿子是个瘸子,可闺女长得赛天仙一般.这祥一来,宋宝贵就得让闺女改枝配个瘸子,可儿子国福却要娶上一个明星一般的娇滴滴的媳妇.再说了,二贵的儿子腿瘸,但只是小时候胎带的毛病,啥都不耽搁,只是走路不好看.让改枝找个残疾,有些亏,可再反过来想想,人家二贵家的女儿就不亏?自家的儿子国福长得如泥鳅一般黑,如麻袋一样粗,脾性如老牛一样肉,性情木讷,嘴里时常像含着冰块一样倒不出水.再说了,人家二贵家的闺女才刚满二十岁,和咱这混儿子隔了整整十岁呀!咱家要不是穷,国福的婚事好歹也不会落到这地步.哎,换亲的名声不好听,可事情到这份上,我又能怎样.眼下这打灯笼也难找的好事虽然掺杂着苦涩和无奈,可宋宝贵觉着也是机会难得,他为儿子的事都愁怕了.他想,过了这村可没了这个店,今后怕是后悔死都碰不到这么好的事了!

宋宝贵这样苦苦地想着,甚至都有点入魔了,直到手里夹着的烂烟卷灼痛了他的手指才从想象中醒来.什么时候老婆子离开了他,什么时候天上开始不大不小地下起了雪,什么时候一个人蹲在那块青石条上的,他都一无所知.

现在这一回神,他不知从哪儿来了一股力量和勇气,从青石条上跃起身,双手用力推开破门板,脚步急快如风地进屋,断然地喊出了女儿改枝的名字.

女儿从里间挑帘出来,昕着老爹声调异常的呼喊,她感觉可能发生了什么事.不等女儿坐稳,宋宝贵就语气急迫地把换亲一事的来龙去脉和女儿说了.

老宋还没说完,改枝就陡然把他的话打断了: “这事你不要再说了,我就是老到家,也不会去换这个亲.”

老宋知道女儿脾气仿他,但平时还从未这样明火执仗地和自己对着干,现在竟然胆敢顶撞他,不由火急攻心,有些粗暴地说: “这件事你同意也罢,不同意也罢,这个家是我当家,我说了算.”

“你说了算不算,反正我是不换,你真要我换,我就死给你瞧.”

老宋看女儿一点情面都不给,还以死相逼,简直吃了豹子胆了,顿时血气直攻脑门, “啪”的一拍桌子: “可反了你了,你死,你死,你个死妮子,你快死给我看看!”

原先坐着的改枝此刻陡然起身,脸上一副毅然赴死的神情,目光如电般扫射着光线不太好的屋间,改枝看到一边是娘无奈的眼神,一边是哥哥国福耷拉的脑壳,一边却是爹爹咄咄逼人的凌厉神态.

怎样跨出的门槛,怎样跑到窗台前,怎样摸住了印着骷髅头样的农药瓶,怎样打开的瓶盖子,怎样一口气把半瓶农药喝下肚,改枝浑然不知.农药下肚,她一下子瘫倒在地,对生的依恋和对死的恐惧一下子强烈地攥住了她的心,她的大脑一下子清亮如水,嘴里大叫:“我喝药了,我喝药了,我不能活了!’

闻听改枝惊呼,一家人才冲出屋外,看见倒地的改枝,嘴角残留的乳白色药液和身旁地上躺着的农药瓶,全家人一时乱作一团.

宋家门里的惊慌大乱,惊动了东邻鳖蛋.鳖蛋两手扒住矮墙往西院一看,顿时惊惧万分,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当街大喊: “快救人呀,宝贵家出人命了,快来人呀!改枝喝药了!”

这一喊乱了宋庄半道街,从四面八方涌来的人们,杂沓零乱的脚步把刚蒙上一层薄雪的地面踢踏出一条条污痕.一时间,宋家破门小院被塞得水泄不通.

有人喊: “快套车,拉医院.”

有人激烈反对: “来不及了,快拿茅勺灌茅汤.”

立刻有人进屋,有人在院乱窜,也不管是不是茅桶粪勺,拿着东西就上茅房,一边有人按着手脚“扑通”的改枝,一边有人掰嘴捏鼻,呼噜噜往里灌.

你别说,这招挺灵,只一会儿改枝就哇哇大吐,直到吐出了黄沫胆汁.

这时节暮色四合,空中雪粒变多变急,大地已呈雪白.门外队上的小手扶拖拉机喷着热气,机轮在飞转,柴油机发出“扑扑”的声响.一群人把改枝抬到后车厢里,刚一停当,司机就猛拨油门,小手扶飞也似地往公社医院奔去.

改枝娘、国福陪着改枝一同坐上车往医院去了.屋里的宋宝贵勾着头,一言不发,街坊四邻都在高一声低一声、你一言我一句地劝他.

过去那个年代,换亲在我们豫西北乡下也不算啥稀奇事,说它丢人是丢人,说不丢人也没啥丢人.换亲有两换、三换也有四换.直白一些说就是寻不上媳妇的人家互相将对方的闺女交换过来,两家交换的为两换,三家交换的为三换,一般来看,三换四换的合适一些,不乱辈,但不好碰.农村换亲的大多都是两换.换亲是陋习,固然不好,但是无奈之举.不管怎么不好,也得变着法子把这件人生大事办了,为的是传宗接代,不能断了香火血脉.

女儿改枝的脾性,宋宝贵知道仿他,直倔刚烈.他原以为用这种高压的凌厉态势压服她算了,如果实在不行再想其它办法,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像一潭深水不声不响的黄毛丫头心底却埋藏着一座火山.这种爆发让他始料不及,让他猝不及防,等他惊醒了,可怕的事情已经发生了.直到此时宋宝贵才清楚地认识到在对待儿子的婚事问题上他确实是偏激过火了,是想儿子婚事太急切了,但更主要的是顽固的传宗接代思想在作祟.

到了半夜时分,一直像闷葫芦一般的宋宝贵听到儿子从五呈外的医院给他带回信儿,得知改枝在医院经过洗胃已脱离生命危险,老宋憋在胸腔里的浊气才像开闸的沟水一般一下子打开了.只听屋角落一声老牛般的悲鸣声震屋瓦,想不到从不落泪的老宋情伤之极也是这样的涕泪滂沱.一旁众人又一番安慰规劝,直到宝贵不嚎了,才一个个打着哈欠离去.

话分两头.改枝从阎王爷那儿走了一遭又回到阳间,不全是那家公社医院医生高明、有起死回生之术,也不全是灌茅汤抢救及时,原来在窗台上有两个农药瓶,一瓶是药,一瓶是水,改枝喝掉的碰巧是清洗药瓶的水,毒性不大,让人们虚惊空怕了一场.生活啊,有时让人感到可悲可叹,可笑可怜.

改枝病愈出院,宋宝贵也彻底绝了换亲的念想,遂于当年冬天,就在宋庄北边十里外的龙水村给闺女找下婆家,进腊月里把女儿打发了,哎……眼不见心不烦,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让她自己折腾过活吧.

冬去春来,又是一年.冬天似乎是赖着不想离去,从节令上看天气一天天由寒转暖,立春之后的二三月间,冰封的大地已开始消融,宋庄北河里的冰块再也结不完整,杨柳树已开始树皮发青,毛白杨耷拉着如小毛虫般的绒絮“扑嗒扑嗒”地从树上掉落.纷纷扬扬从天而降的坚硬透明的雪粒中明显夹杂着雨丝,落到地上再也形不成积雪.各种春天的迹象已开始显现,春耕大忙还没有展开,一般没有什么营生可做,庄稼人照『日圪蹴在屋旮旯里,不愿走出屋头.

宋宝贵家里,闺女出门后,就剩下一家三口,生活虽然辛酸寂寞,也得不咸不淡没滋没味地过活.

自从去冬那次“喝药”事件后,老宋的性格变多了,火爆的脾气小多了,代之以沉默甚而是一种阴郁.他时常握着一根吊着烟布袋的长烟管子,一袋接一袋不停地抽烟,那抽烟的“咝咝”声让人听来似乎想把烟叶里面的老油榨干,吹出的烟灰也像掷石子一般射出老远老远.他把一肚子气都撒在那根烟杆上了,没命的抽烟,引来一阵阵剧烈的咳嗽,有时半夜醒来一直咳至傍明,那一口口黑青浓痰扯着粘条条吐了床下一地.他难受,不吸难受,吸也难受.

国福娘知道他肚里窝了一口气,不敢吭他,这个胆小怕事的女人甚至连劝一句他的话也不敢说,只是每天天亮后用废炉渲把痰液埋了,用脚搓搓,扫出屋外去.

国福本来话就不多,性格像他娘,有的是满身的好力气,就是性情上不开朗.婚事问题上,也不只是吃了家穷的亏,就国福自身而言,他个人的性格缺陷恐怕也是一个不小的问题,但是俗话说得好:一个麦籽一道缝,一个人儿一个性.江山易改,秉性难移.

冬春农闲,宋宝贵却闲不住,他得利用这段农闲时节抓紧拾掇牲口家伙,套绳磨损了得保养一下,护脖烂了得封好添实,马车轴该上油了,车闸子得紧紧了,就连牲口蹄子,鼻夹子、缰绳、笼头、夹板一样样都得细细查看,把一件件一样样弄好,毕竟离春耕不远了.

所不同的是今年老宋的心情差,干活捉不起精神头,常常走神,把针扎在手指头上,有时又让铁器家伙挤住了手,弄得心头火扑楞楞的.这时如果哪个牲口不长眼,正好惹上了老宋,老宋就把牲口鼻夹子震得梆梆响,直疼得老牛眼里流泪、驴骡嘶嘶哀鸣.

这天是个半上午,老宋正独自拿一头叫驴出气,可能是一头公驴发情了,它一直馋巴巴地进攻着那头母驴.老宋看不惯,嘴里没好气地嘟囔着骂: “人还得不住事哩,咋轮着你这个驴日的好受!”就用棍棒猛捅公驴的裆部.

正在这时,东邻的鳖蛋摸到饲养室,大老远就喊他: “宝贵叔,你让我好找,总算找到你了!”

者宋无力地扬起头,看了一眼鳖蛋,很没劲地问: “啥事?”

“后街我丈姑家里没煤了,想用咱的车拉一车煤.”

老宋一听没好气地打断他:“就这事啊?”

鳖蛋有些急: “叔别急,听我跟你说,是好事哩.”

原来鳖蛋丈姑叫张改英,是个媒婆.她手头上有一茬,山边北沟村邓家一姑娘想往宋庄提亲,鳖蛋和丈姑说了宋宝贵家国福的事,他丈姑没回绝,但也没应承,只说家里没煤烧了,看老宋能不能帮个忙……

老宋听了,心想:这个张媒婆,一肚子花花肠子,想让给你帮忙就直说,玩什么小九九.但是儿子的婚姻毕竟是大事,帮她拉车煤也不算啥.

就这样,宋宝贵给张改英家拉了一车煤,张改英自然很感激老宋.老宋又在鳖蛋的撺掇下提了礼物趁个夜色进了张家门,老媒婆喜上眉梢,圆盘大脸泛着红光,在灯光的映射下,两颗前门金牙都放着光泽.一边说着客气话,一边端水让座.

张改英说: “你家里的事我都听说了,过去了就算了,过日子谁的家没个磕磕绊绊.穷没根富没苗,咱家小孩长得有鼻有眼,不憨不傻,咋就成不了一门亲事哩!”

这老媒婆葫芦里卖的啥药,听得老宋云一阵雾一阵地摸不着头绪,但求人办事得忍着点儿,还得控制住.

张改英卖了一阵嘴巴关子,从裤兜里掏了一包纸烟很娴熟地抽出一支点上.张媒婆抽着烟,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话语中显然有几分自信得意: “老宋哥,这家媒我实话给你说,本来许给村东老冉家那二小子了.老冉这人,我那年秋天害饥,拿了队里两颗*想回家烧吃,这楞头货硬是把我藏在裤腰里的*抖落出来,还到队上斗我.现在用上我了,迟了,还是老宋哥你积德,心眼实,这个媳妇给你家小子说定了.”

老宋一下子激动得不得了,满脸是笑,凝神专注地盯着张媒婆.情急之余,他突然不无担忧地说出了埋藏心底的忧虑: “我那个家穷,我在人前都抬不起头,穷得远近十几里都出了名,我还是担心害怕……”

老宋的话没说完就被张媒婆打断了:“老宋,你这个大男人还南来北往跑哩,怎么头脑里就一根筋,活人还能叫尿憋死?”

老宋此刻祓张媒婆的一番话唬住了,他惊怔地望着眼前这个在过去他还有些鄙视的女人,竟然一下像吞了一样感到头晕,傻了一样显得手足无措,老半天才吐出几个字:“那您说,咋办?”

张媒婆一听,话语更显几份狡黠: “你不是怕露穷婚事吹掉嘛,有法子,你听我说.”

“啥法子?”

“啥法儿你甭问,我先问你,我说出来你按我的法儿走不走?”

“这是哪里话,我求都求不来,哪敢不听?”

“你要听,我就说,我说了,你得做.”

“你放心,我保证.”

这时,媒婆看把老宋套牢,话也显得更加不容申辩: “夜长梦多,事怕猛办,你回去就去借几件大物件.”接着张媒婆扳起指头一样一样地给老宋数: “这第一件是缝纫机,第二件是自行车,第三件呢是手表,第四件呢是收音机,这叫‘三转一响’,你多跑几家借来放到家里.准备好快来找我,我立马叫上人来.只要我们严守机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能瞒天过海把事办了,生米做成了熟饭,让他们哭黄天也没法儿.”

张改英眉飞色舞,唾沫飞溅,皱皮老脸上的肌肉在抽动,眼睛一眨一眨,嘴片一翻一翻,连嘴里两颗前门金牙都一闪一闪的,把个老宋听得头皮发麻,两眼发晕,大脑一片混乱.待老半天神态恢复,气神稍安,老宋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急得鳖蚤在一旁打气说:“宝贵叔,怕啥哩,哄死人不兑命,啥时候不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你不好出面,我去给你办.”

老宋心乱如麻,一时拿不定主意,不知如何是好,眼前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张改英了.这个女人,宋宝贵再了解不过了.她是原老地主张积德的闺女,只可叹小女初长成,社会一下变了天,斗地主分田地,这下把个小千金害惨了,没法子,只好屈身下嫁到宋庄一个大她十多岁的老退伍军人.这张改英仗着荣军家属,居然避祸躲灾,又仗着自已有一张好嘴巴给人提媒说亲,居然吃香喝辣.但老宋还知道,这张改英说媒提亲,说谎骗人的本事能把天捅个大窟窿.前街的老光棍老金想媳妇想疯了,可生了一脸麻子,又是一个秃子,生下来就是打光棍命.可老金死活不认命,高低想讨一个女人来,可那丑八怪模样谁肯嫁他?老金看自己使出浑身解数连个女人边也沾不上,就把全部希望系于张媒婆身上.

张改英也深知给老金讨媳妇无疑是痴人说梦,是拴住月亮也说不好的事.无奈老金至真至切,不惜以半房家产贿赂改英,改英见钱眼开,也实是被老金缠得要死,就眉头一皱,心生一计,很无意一样对老金说: “是个哑巴,又精又乖,你寻不寻?”

老金想女人想疯了,不假思索地回应:“寻、寻、寻,只要是个母的就寻.”

张改英嫌老金话说的下作,就挖苦他:“饲养室的母驴母牛多的是,牵一头去,找我干啥?”

老金不傻,知道自己把话说过了,就赶紧赔了笑脸,连连认错.老金的滑稽倒把张改英逗笑了.

就这样张改英撒下弥天大谎,趁一个月黑风高夜,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一个女人领进了老金家门.

这女人圆盘大脸,浓眉大眼,鼻梁高翘,皮肤白皙,披肩长发,上着红衣,下穿黑裤.见了老金眉目传情,两眼含波,两手比划不停.张改英嘱咐老金一番,性急吃不了热豆腐,到嘴的食物别人抢不走.刚出家门,老金就把嘱咐之词忘到九霄云外,魂不守舍直扑哑巴媳妇而来.哑巴媳妇知是老金急不可耐、烧心,但一时也没有办法.就这样,老金像丢魂一样在屋里追得“哑女”狂奔乱跑,叽哇乱叫,最终还是像老鹰啄小鸡般把哑巴媳妇置于胯下.到了关键时刻,老金才一下子惊叫失声,原来哑巴媳妇竟是一男子装扮的!惹得老金一裤裆火气无处释放,次日天不亮就直奔公社把个张改英告了.张改英为比挨了斗,把收的彩礼一笔笔算清,一口口地又吐了出来.她原想这老金纠缠得要死,又收受老金那么多礼,实在无奈就合伙演了这一幕恶作剧,瞒过老金再脱身走人,让老金有话说不出,她可从此脱身了事.

这事败露后,张改英有好一阵子抬不起头.但一提起张改英,人们还是说她说媒的能耐和本事还是有的.

现在这件事在老宋脑海里像过电影一般映现,老宋浑身不由打了一个寒颤,脊梁背上汗浸浸的,只觉得脸上一阵颤栗.

张改英看出了老宋的忧虑和畏难,满不在乎地说: “老宋,这事我不难为你,你觉着能干咱就干,你觉着不行,咱就趁早收场.”

鳖蛋又在一旁给老宋打气鼓劲:“事到临头,咱就死马当活马医吧,怕它个鸟蛋.”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高一声低一声的劝说,倒把老宋弄得更是拿不定主意.做吧,事情以后一旦败露,我老宋后半辈子脸往哪搁,还如何出门见人;不做吧,儿子这么大了,婚事越来越难办,万一错失良机,那还不让人后悔半辈子.

踌躇半天,举棋不定.突然他不无侥幸地想,我怎么光想着倒霉事,我年轻时候不是蹬那个换这个一连娶过三房女人也不是屁事没有嘛,这人生有时候关键是你的运气,运气好了,上天摸响雷都有云梯架,到地下探宝地缝都会自动给你裂开来.运气背了,妈酌,还用说,放屁能砸脚后跟,坐在小板凳上都能跌死人.

依老宋的性情本不是个疑神弄鬼、信命由天之人,但现在儿子的婚事都把他愁煞得不像个人样了,这就促使他恶向胆边生:妈的,老子风光半辈子,现在却混到这地步,脸面能值几个钱?我还怕个啥?反正中不中,再也不能错过机会,好坏成败只有一试了.

老宋没想到事情竟然进行得很顺利.鳖蛋在宋庄挺能张罗,蛮有人气,也是一个会瞒会哄的家伙.四个物件他就借了四个地方,怕在一个地方一次性借齐,动静大,所以分散开去借,不容易引起怀疑.借的时候他又不明说弄啥,只说用用就还,谁也没多想.没费太大劲他就把事办停当了.

到那天傍午时分,从宋庄北桥口突然来了一群人,说是到国福家来相亲,人们才窃窃私语说:鳖蛋这货比鳖都精哩!乡邻乡亲,又是成亲大事,又没招惹谁,自然谁也不会去装这个孬种,去捅娄子得罪人.

相亲的队伍十多人稀稀拉拉一长溜,有男的,有女的,还有小孩,但女人占了一多半,多是女方那头的姑姨姐嫂.

女孩儿叫海叶,此时在人群中被人裹挟着,簇拥着,脚步散乱地趟过宋庄的街面,引得街道两旁的人探头缩脑地观看,一群人喜气洋洋地走进了宋家已打扫一新的庭院.

从外看,老宋家的院落、房屋有些破,但进得屋来,自行车明晃晃,缝纫机锃锃亮,收音机啦啦响,床铺整洁,地面干净.再看国福,穿着新衣服,袖子挽得老高,手表在手腕上像块宝石一般被日头映得白亮刺眼.

张改英的瞒天过海术居然产生了强烈的效果,一切让人心花怒放、皆大欢喜,激动得老宋的心都要从胸腔中跳出来了,前言不搭后语地连声地招呼: “吃饱啊,咱这农家饭不好,一定吃饱.”

连平时总是哭丧个脸像是谁欠下二斗黑豆不还的国福娘这时候也是一扫往昔的愁云苦雾,一脸喜气地在屋里院外奔来走去.

国福的妹妹改枝也来了,更像一只快活的小鸟在人群里飘来飞去,一张脸都成了灿烂的花.

鳖蛋这时候俨然成了这场喜事的总指挥,在那里有些显摆地大呼小叫,一会儿在那里吆喝上汤上饭,一会儿又咋呼着要空碗净筷.

张改英此时坐在宴席上,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在那里不咸不淡地给人家拉家常套近乎,一脸假笑,整个鲅皮老脸都溢满了得意和快活.

按照惯例,国福此时和海叶正在屋西头一内间会面.我们那里叫相人,就是男女双方互相看看对方白了、黑了,胖了、瘦了,高了、低了,一句话挑挑人样,看有没有明病,比如鼻子上生了一颗小黑痣,脸下巴颏上有一小片癣,是不是个“六指”手.这些完了,双方很无聊地说上几句不痛不痒的话,看看对方是不是个结巴或是短舌头,发音正常不正常,脑筋清楚不清楚,说白些就是看你里外有没有啥毛病.如果一切都好就说明十有这事成了,如果发现一丝破绽,这事八成就要打个折扣,事成不成,那可真是五毛钱买个冰棍

一说(嗍)一说(嗍)的.不过中与不中,碍于面子,当面都不表明结果.等这场事进行完了,相亲的人这时酒也喝了,饭也吃好了,就要起身走人.好在今天这场事平时木讷的国福表现出奇的好,海叶很满意,虽然当场没有表态,也说明这事十有成了.

整个宋家大院里到处充满了喜气.筵席已经结束,相亲的人们已离座依次走出,红颊粉面,打着饱嗝,又说又笑,又扯又拽,寒喧着,恭维着,亲热着,簇拥着,一步步走向院门外.

这当口,海叶的嫂子突然犯起内急要去茅房方便,这女人往那里一蹲,一下子看到了茅房角落里有只拴着麻绳糊着石灰的灰色尿盆,必里“咯噔”一声响,疑问即从心头生:不对吧?三转一响都有,尿盆还是绳箍泥糊的?连我们山边人家都不用了,糊弄谁!这个眼尖泼辣的女人提了裤子,拴好腰带,气咻咻从茅房奔出,一脸怒色地招呼娘家一群人: “走,快走,把我们当傻看,以为我们山里人憨包是不是,以为我们山边人好欺是不是,来这一套!”说着拉着海叶气呼呼地走出门外.

海叶突然被她嫂子的举动弄蒙了,惊愣愣地盯着她,迷惑地问: “发生啥事了?”

海叶她嫂不说话,只扯着海叶往外走.

一群人谁也不知发生了啥事,只好懵懵懂懂跟着这个女人走.

老宋一下子傻了,赶忙冲上去,又是拦又是劝: “有话慢慢说,别急别急.’

然而女方家相亲的一群人根本不听劝阻,急匆匆走到了大街,不一会儿便消失在村口.

老宋好半天愣着,突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疯了一般冲向茅厕,两手愤然拈起破尿盆,只听“砰啪”一声响,盆子被摔成一摊废渣烂片.

到底还是那个拴了破麻绳的尿盆让这个眼尖猴精的女人看出了破绽,国福的又一场婚事就以这样的方式告吹.

国福娘呼天抢地地哭喊: “都是尿盆惹的祸呀!”

宋庄的茶余饭后就又多了一条新鲜而有趣的顺口溜,一时间像刮风一样迅速传遍了宋庄的大街小巷:

宋宝贵,不诚信,

逼婚不成又骗婚.

弄得鸡飞蛋又打,

看你以后咋做人.

张改英,不是人,

说不成媒别骗婚.

你用这法去说媒,

世上你算什么人.

李鳖蛋,真发昏,

帮着宋家糊弄人.

机关算尽恁聪明,

就没想到破尿盆.

国福娘,算本分,

你别气那破尿盆,

为人做事不诚信,

迟迟早早要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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