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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草原论文写作 时间:2024-0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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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雪莲 女,汉,甘肃天祝县人.诗歌、散文、小说等散见于《少年文艺》《飞天》《兰州文苑》《北方文学》《荒原》等报刊.

春 来

昨夜,大羊、小羊叫了一夜.

积雪兔子一样蹲在明黄的芨芨墩后面.阳光透过芨芨,化不开冬天的丰厚.

芨芨是有胡子的,胡子下面也藏满了雪.假如你愿意,你也留些胡须吧,能在冬天为你遮挡风雪的入侵.我听见芨芨草这样告诉身边同样有点枯黄的冰草,还有药老.

“干冬湿年,石头上长田”.所有车轮走过的地方,都在告诉我们,去年的雨水,滋养了多年干涸的松山草原.旺盛的黄草在冬天里干燥的如一团团时刻准备要随风起舞的火苗,绷紧了人们的心弦.

好雪.羊儿闻到了雪的晶莹,咩咩地叫着,想要挣脱温棚的羁绊,走向外面清新的草原和蠢蠢欲动的春的气息.

达隆村,松山最辽阔的草原,户与户之间相隔几公里,人与人之间却亲密无间.我们的车子到阿切(嫂子)索南草毛家里的时候,已经有好几部车子停在那里等候了.这几年,牛羊肉、毛都好,牧民们开着小轿车奔驰在辽阔的草原上.

夕阳下,高山细毛羊们排着队向远处眺望,一副黑色的剪影画贴在蓝天上.天愈发地蓝,草原愈发地静.

阿爸和阿妈给小羊羔们断奶,从小棚里一个个地转移到大棚里.小羊们活泼好动,精力旺盛,十几个羊羔羔,把他俩足足折腾了一整天.

一夜,羊们都在叫唤.大母羊奶胀,小羔羔想念妈妈.

中午,一只小羊羔死了.它的一只腰胆子在出圈门时被挤了出来,挂在身体外面.这样的情况已经是第二次发生了.阿爸心疼得当时就犯了胃病,长吁短叹,掰着手指细数死去的羊羔和大羊,摇头叹息.阿妈把他像羊一样放在炕上,帮他揉胃.

还有一只小羊肚子胀成个小锅了,阿爸把它抱进屋子,灌大黄水和苏打片,还打了一针青霉素.小羊轻轻地着,听得人揪心.

“春乏关,鬼门关”,阿妈趴在供桌前磕长头,细碎的小辫子披散在肩头.

青 草

那些青草被割了回来,立在隔壁院子里,飒飒作响.

燕麦矮点,绿麦比它们高出许多.高的竖在南墙下,小捆子一个亲昵地紧挨着另一个,头顶上还戴着一个共同的大“帽子”.最边边上的小捆子怕雨淋着自己,使劲儿把头往帽子下钻,屁股扔在外面也浑然不知.矮的士兵一样一个跟着一个整齐地排在院子当中间晒太阳,头顶着饱满的燕麦籽儿,叽叽喳喳地议论着这个新院子,还有松山草原秋日的静谧.

阿爸说,绿麦高,但杆儿粗,老.燕麦个子小,量少,但嫩,羊爱吃.燕麦们听了这话,就更加飒飒地抖了起来,把一曲《草裙舞》演绎得籽若雨下.我怕那籽儿在院子里生根发芽,会惊动来年草原上常常迟到的春风、春雨,赶忙喝斥它们停下.

青草种上后,阿爸天天担心.不下雨,他怕它们出不来.要是下大雨呢,他又担心冰雹会打折嫩苗苗.只要有亲戚去石家塘,他都会带话给人家,去了看看我的青草啊!恍若那是他远嫁的女儿,扯心扯肝.带回来的消息时好时坏.有时说青草们长的好呀,有时却又说,青草们根本就没长着,还是那个老样子.把阿爸煎熬得嘴上的皮都干了.

中秋之后,收割青草的日子终于到了.阿爸和阿妈背着脸盆大的月饼去石家塘割青草.月饼有脸盆大,里面卷了香豆子、红曲、姜黄,还有甜甜的玫瑰酱.

隔壁院子里没有住人,我们把青草们安顿在那里,任它们把最后的绿色恣肆在这个空荡的天地里.

安静的院落,小狗“黑豹”懒洋洋地趴在大门墩边,羊羔羔温柔地呼唤着妈妈,母羊咀嚼着青草……当我置身于这个小院子时,日子是静止的,又是悠长的.我也是羊圈里的一只羊呀,慢慢地咀嚼着青草,咀嚼着百味杂陈的生活,咀嚼着平静、安宁的日子.

初冬

农历八月雪后的草原下雪了,草原冷了.雪后的天,晴得透亮而明媚,容易让人疑心这季节的真实用意.

道路两旁的白杨半绿半黄,水渠里铺满了厚厚的落叶,透着尚未圆满的成熟.一片片刚刚脱离了母体的叶子,悠悠扬扬,思考着什么,观望着什么,一面是秋的华丽,一面是冬的萧瑟.还有一片叶子挂在树枝上,兀自绿着,冷清着,孤傲地看着天,像年轻时的我,不合群,也不知道该拿自己怎么办.

叶子落在草丛里,草儿们突然显得厚重了,似是有了可以踢踏的舞台,挺直了腰杆儿,想把夏天未完的风姿重新舞蹈一番.金刚钻,草的名字,比芨芨矮些,有着亮如的芒,炫耀了整个一个夏天.山顶上,草坡上,弯弯里,全是它们的影子,高调而傲慢.入秋后,霜杀了它们的锐气和锋芒,成熟了,有了家居的味道,安静地站着,与脚下一层黄黄的落叶悄悄絮语,浑不管季节的轮回交替.

初冬的草原,是一幅画儿,油画,着色清淡却不失浓烈.远景是落雪后的毛毛山,山下是收割后还没有拉走的绿麦,四五个把儿为一垛,再用一把做一个小巧的帽子戴着,在这画儿里优雅地站着,把它们身后的豆捆子比了下去.豆捆子们又黑又矮,简直有碍观瞻,但它丑到了极致,使这幅画儿有了更深的韵味和鲜活的生命力----那一个豆捆子,能打下来多少公斤白生生、香喷喷的豌豆呀!想想,就使人两颊生津了!

又下了一只羊羔子!阿妈报告的这一个消息喜忧参半.喜的是又添了一只小羊羔,忧的是这只小羊羔站不起来.

这只小羊羔,降央卓玛取名为“小奴”,据阿妈和阿爸分析,是因为她的母亲太年轻.“还不到二齿呀”阿妈感叹着.年轻的母羊很漂亮,腿长长的,毛卷卷的,头部曲线非常优美.产下小奴后,母羊居然不懂得舔舐,任她自己在那里挣扎半天也站不起来.

降央卓玛给所有活着的那六只小羊都取了名字,分别是鲁鲁、花花、小珑、小玲、拉毛和这只刚刚出生几个小时的小奴.而它们母亲们的名字,都是阿爸阿妈随口叫的,揪耳朵、黑脸蛋、大个子、豁豁嘴……

阿妈用一张报纸把还血渍未干的小奴包起来,抱到了屋里炉子边.一进入温暖的房间,小奴看上去精神了许多.它趴在一个纤维袋子上轻轻地颤抖着,如这个清冷的冬天里一枚单薄的落叶.

一只站不起来的羊,一只无法跪倒在母亲面前的羊羔,怎么能吃到奶呢!阿爸强行把小奴揪起来,抓着它的尾巴,鼓励它站立.小奴跟了它的妈妈,也是长腿,身形漂亮.可惜它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刚站稳就跌倒了.它长长的后腿一只朝后撇着,细细的胯骨支棱着一朵又一朵花儿样的小卷卷毛.  

降央卓玛看着小奴一次次地摔跤,心疼得直吸冷气,把自己的指头伸给小奴,小奴吮得津津有味.而此时小奴的母亲已经从羊棚里跑了出来,在前院里四处寻找孩子,发出哀怨的叫声.

第二天,天晴了.阿妈打开羊圈所有的窗户和门晾晒.阿爸赶着羊群出圈,小珑和小玲已经可以随群了,憨头憨脑地在草原上跑来跑去,把这一幅浅淡的草原油画搅动得风生水起.

听书的女人和她的孩子们

“李秀秀两口子又去看电影了!”河沿台下滩里拔大草的女人一边把包巾的角角提起来擦着脸上的汗水,一边冲邻地的另一个女人嚷嚷.另一个女人正在提裤子,拔大草时怕出来进去把麦子踩踏坏,大家都蹲在原地解决.“你眼热了吗?眼热了也跟上看去啥.”头一个女人长叹一声,没接茬,却扯开嗓子漫了一首“花儿”:

麦子里拔草了豆儿里来,

手巾里包着个肉来.

晚夕里想你着夜黑里来,

人不来了捎着个信来.

大草是长高了的燕麦.麦子一拃高时,锄的是小草——马刺盖、苦苦菜、盘根错节的节节草,蹲在地里用铲子在麦子的空隙里一个一个地剔除,那时候燕麦是不好铲的,长得跟麦子太像了.就算是认得好的,也铲不干净,所以要等到麦子和燕麦长得跟女人的腰一样高了,再来拔大草——站在地里将燕麦连根拔起.拔大草的女人们挺着腰杆儿包着包巾,远远地看去,绿绿的麦田里,红的、白的、黄的、粉的、天蓝的各色包巾,全是风景,也是风情.

而李秀秀包着跟麦子一样绿的包巾,坐在她男人的自行车后边,到镇上看电影去了.绿包巾云彩一样飘到了天边.

李秀秀并不年轻,她都有四个女儿和一个儿子了.可不年轻的年龄不能阻拦她青年人似的劲头.

她最小的女儿叫尕萍,十五岁的尕萍上三年级.十五岁的尕萍已经知道把自己打扮漂亮了再去上学,跟那些还流着鼻涕的小丫头没法比.她梳着两根好看的长辫子,扎着粉红色的碎绸子,可能是李秀秀做绸子棉袄时剪下来的边角料.漂亮的尕萍每天上学放学都从下坡洼过,住在下坡洼大树底下的崔家独苗崔小龙看上了她.崔小龙抱着尕萍在大树底下亲嘴嘴,对她说,“你妈妈的眼睛真亮,我害怕她!”

尕萍的大姐最漂亮,嫁到凉州后很少回家来.二姐叫跟兄,三姐叫盼兄.明显是爹妈盼了兄弟的,至于到尕萍头上怎么就不盼了,尕萍也没想过.反正她的后面就生下了尕红——没盼,倒有了.

生了尕红,李秀秀也没把这个男娃当回事儿.河沿台的人都说,尕红是三姐盼兄拉大的.

李秀秀依然过着自己喜欢的生活——抽烟、看电影、听小说——就是听,因为她不识字.阴天下雨,她的男人就给他念小说.她男人念得真好,跟电喇叭里的播音员似的,带点青海西宁的口音,一部铿锵的《瓦岗寨》愣是让他念得婉转动听,听的人头皮发麻.听不懂的词,他还会解释一番.男人若不在家,就由上过四年级的二姐跟兄念.去她家里借东西、串门的人看到跟兄在窗下捧着一本厚厚的书念,而李秀秀则靠在高高的被窝垛上哭得稀哩哗啦.来人就问跟兄你妈哭啥哩?跟兄说苏冠兰不要丁洁琼了!来人惊讶地说,谁是苏冠兰,谁是丁洁琼?跟兄说是书里的人,叫《第二次握手》.来的人捂着嘴出去了.

河沿台的人蹲在崔家坡沿上喝拌汤,吸溜吸溜喝得风响,全村人笑话李秀秀娘儿们蹲在炕上为一个书里的人哭着哩,清拌汤顺着嘴角角流下来.

李秀秀家除了早饭其他时间不喝拌汤.六月里,男人指挥几个女儿去红山洼采萱麻,碧绿青翠的萱麻有刺哩,河沿台的女人们有点怯.李秀秀的女儿们拿着剪刀一枝枝剪在篮子里,拿回家,用开水氽了,放入调料将萱麻熬成拌汤,烙上一摞青稞面的薄饼子,卷上萱麻糊,吃起了“背口袋”.“背口袋”香呀,又烫.你这面咬一口,它那面流;你赶紧那面咬,它又从这一面流出来了.简直是在考人的技巧呀!河沿台的人傻眼了,没吃过这东西,连见都没见过.男人让婆娘们去学,李秀秀的男人就耐心地教.一个夏天,河沿台迷漫着萱麻的清香,连牲口的性子都变得温和了.

夏天过完了,河沿台再没有人家吃得上“背口袋”了.但李秀秀家依然隔三差五地吃一顿——她们夏天采来吃不完的萱麻,都放在太阳底下暴晒,完全晒干后碾成碎末放置阴凉干燥处,想吃随时拿出来就做,味道一模一样.尤其是下雨天,漫长的日子,读书的读书,听书的听书,做萱麻饼的也边做边听.故事里渗入了萱麻的清香,“背口袋”里散发着文字的味道.

李秀秀家的锅都是短命鬼.蒸馍馍,往往因为听书和读书而忘记了时间,把新新的钢筋锅烧一个大窟窿.还有馍没蒸完呀,就打发盼兄去前院贾家借,结果借来的锅又烧通了.

李秀秀的男人从不打老婆,哪怕烧通了三个钢筋锅也不打,这是河沿台的男人瞧不起他的地方.但李秀秀的男人也有让人喜欢的地方——他长的非常英俊帅气,脊梁直挺,爱穿一身藏青色的中山装,眼窝深陷,眼神深邃,眉毛尤其长,有老寿星的潜质,但并不因此而显得老气.就连他家的一头驴,他也用一种让人产生错觉的目光怜爱地看着它,从不抽一鞭子.

锅烧通了,尕萍满庄子找阿爸.他或许就在某一个人家下棋或者喝酒.尕萍趴在人家的庄门门扇上,期期艾艾地唤一声:阿爸,锅又通了!男人就说,好,你先回去,我明天就买.

李秀秀的男人有钱就去买锅.没钱了就去挖金子.双龙沟里有金子.双龙沟离河沿台不远.河沿台的男人们农闲时间都去双龙沟里挖金子,有的人家挖发了,有的人家挖赔了.发了的人家就买了好多绸被面子,缝了十几床崭崭新的绸被子,摞起来放在炕上或炕柜上,人们进去一看就知道,这家人在困难时肯定是缺被子的.赔了的人家男人拔了几根马莲绑住快要掉底的鞋,从双龙沟里走一天一夜回到家,女人哭天喊地地呱喊一阵子,一切又恢复正常了.

李秀秀的男人也去挖金子,但从不恋战,有点收获就回家.别人是看不出来他究竟发了没,因为他们既没有缝被子,也没有再置办别的啥.除了买锅和看电影.可能书也是要买的吧,河沿台的人没看见过,也没深究过.但如今想来,不买书,李秀秀哪来的故事可听呢!

李秀秀的男人不常喝酒,但逢喝必醉.他醉后,一改往日的深邃,变得嘻嘻哈哈起来,大背头的发型乱得有些迷离,在巷道里做投降状扭秧歌,后面跟着一帮孩子像看社火一样跟着他.上巷道出来下巷道进,从东巷道扭到了西巷道,孩子们哈哈地笑,他嘻嘻地扭,简直像娶新媳妇一样让人高兴呀!连一些从外村新娶来的尕媳妇也跟了好几条巷道.

李秀秀看见丈夫这样儿也不恼,打发几个女儿去把他拽回家.

天真晴,麦子真绿,李秀秀的包巾真翠.李秀秀搂着她男人的腰,坐在自行车后边,掠过一块连一块的麦子地,掠过那些拔大草的女人,掠过那些五颜六色的包巾,又去镇上看电影.

看完了电影,她或许会哭着回来,也或者笑得比地埂子上的野菊花还艳丽,一脸陶醉地坐在男人身后,脸依偎在他的脊背上.把看过的电影讲给女儿们听,《被爱情遗忘的角落》里的存妮,《蓝色档案》里的沈亚奇,还有外国电影呢,《驯狮女郎》.

男孩尕红,他年龄的增长与在这个家里的存在感呈负增长态势.他胆小、懦弱,像一只老鼠一样等着三姐盼兄丢几块煮熟的洋芋或一碗面条给他.下雨天,母亲和姐姐们都围坐在炕上,又开始读小说了.炉子生的很旺,低矮的屋顶上吊吊灰禁不住热力一根一根地悬挂下来,二姐拿着一枝长把的扫帚掸下来,扔到炉子底下.四姐尕萍把柜子上放调料和酱油醋的瓶瓶罐罐擦了一遍又一遍,发出晦暗的光晕.

他躲在阴暗潮湿的厨房里,大多数时候,三姐盼兄会跟他呆在一起.三姐没上过学,她更喜欢厨房,这是她的舞台.一到秋天,低矮的湿气排不出去.盼兄会把厨房的炕也填烫.她盘腿坐在厨房炕上,绣花,她想到了出嫁.尕红就像一只猫儿,蜷在三姐的腿弯弯里,摆弄着一个皮筋.后来,他出去了.再回来的时候,他的兜兜鼓鼓的.他背对着三姐蹲在炕沿底下,拿出一个东西“扑扑”地吹了吹,就吃了起来,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三姐悄悄地爬过去,看见那听上去啃得香喷喷的东西是烧过的煤坷垃.

河沿台烧的都是从断头山上自己挖来的烟煤,烟煤烧过后容易结块.煤坷垃烧成各种奇特、抽象的形状,麻雀、老鼠,或者癞蛤蟆.有的烧成了明亮、坚硬的釉子,好看,却吃不动.跟世界上所有物事一个道理,好看漂亮的东西不一定实用.尕红很会挑.他的兜里一个釉子都没有,全是松脆、干净、能吃的.

李秀秀一次次地追着在别人家煤灰堆上细心挑选煤坷垃的尕红,打他的手,撕他的嘴,脸跟包巾一样绿.

尕红却兴高采烈地对三姐说,我发现贾米米家的煤坷垃最好吃.他难得有笑脸.

尕红上小学了.小学校在河坝里.从学校回家的路上的崖底下,有一截很古老的墙,高约两米,长约三米,基本上不算是墙了.但看得出来是夹着墙板用杵夯出来的,所以说它肯定是个“墙”,据说有五十年了吧.有一天,同学们发现尕红在舔那个老墙上的土.有个同学问尕红墙是啥味道,尕红头一低,脸红了一阵子才说:咸!放学后,一帮孩子都跑去舔墙.但没有人能坚持,只有尕红持之以恒,他天天舔.

李秀秀再没心情听书了,她天天跟着尕红去上学,再接他放学.尕红低着头走得极慢,眼角的余光飞速地瞟着路两旁的参照物.李秀秀包着掉了色的包巾跟在后面,腿软的像踩在麦草上——滑着站不住,虚着踩不实.她第一次仔细地看这个幼子,她唯一的儿子.他跟他阿爸一样身材颀长,却小小年纪就佝偻了脊背;他褐的眼睛沉静如湖,却不敢与人对视;他硕大的头颅上覆着一头又软又黄的头发,与苍白的脸色倒是很配……

在不听书的日子里,李秀秀最擅长的就是做鞋.绿包巾的两个角角翻起来搭在头顶上,一盘自己搓的麻绳绕在胳膊上,一根银针上下翻飞,一天一只大鞋底子就纳出来了.尕红穿的鞋,她三天就能做一双.在尕红还小的时候,她就想,她的儿子虽然不能像书里说的张飞、李逵、程咬金那些人一样力大无穷,但有一天也会像他的阿爸一样穿一双大大的鞋,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吧!

二十年后的尕红跟同村的牛娃约好要去青海淘金.临行,李秀秀又为他做了两双新鞋,一双穿着,一双装在包里.牛娃人称“叶子客”,说的是他心狠、手辣,做事不惜命.网上查,有“叶子麻”这个词,说是平凉方言,意思跟哈溪滩的人是相通的.这个“叶子麻”的牛娃,据说是能生吃一颗猪心的.在双龙沟里淘金时,他经常跟其他人打架,也不知尕红怎么跟他搭上了.

牛娃答应带尕红去青海,要步行翻越龙王山.尕红不知道龙王山的凶险,穿着阿妈做的新鞋出发了.

龙王山海拔4280米,终年积雪.翻越到一半,尕红的十个脚指头就冻掉了六个.牛娃的脚却好好的,十个指头一个不少.

河沿台人都说,尕红穿着李秀秀做的新鞋,紧,容易受冻.而牛娃套着一双破大鞋才保住了双脚.

责任编辑:祝立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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