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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凤屿岛的秘密方面论文范文 和凤屿岛的秘密相关论文范文

主题:凤屿岛的秘密论文写作 时间:2024-0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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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安钦

凤屿岛的人很有意思,越是感觉秘密的东西越要探个究竟,甚至不惜一切代价去它.所以,这个不大也不小的海岛多少年来几乎没有秘密可言.蹊跷的是,一桩与猪有关的事情,却成了牵动全岛的秘密.岛上不少的人还为之伤脑筋.其中,最逗人的是,当年凤屿岛一号人物池清松,为此动了不小的心思.

自从有了这个秘密,四十多年里,池清松没有真正轻松过.

凤屿岛的人晓得,这个备受关注的秘密一直卡在了一个外乡人的手里.

这个人就是被凤屿岛人叫做“桨严”的人.当然,“桨严”并不是他的真名.他的名字叫什么,没人去留意,因为这个并不重要.只是岛上的人当面见到他的时候都呼他“老严”.当年的老严年纪不大,顶多三十出头吧.你看,这般年纪,凤屿岛的人就称呼他做老严了.一问,原来,凤屿岛的人喜欢对所有进村工作的外人的称呼都加上个“老”字,如老马、老卜、老花等等,以示尊重.

老严就是个经常进村工作的外人,而且他还是包凤屿岛片区的人.他包凤屿岛干吗?他是镇里税务所的税官,那么,他负责的就是整个凤屿岛的税务管征.说他是税务的人,却从来不见他着税务衣装.后来,有人猜测,这一定与他的瘸腿有关.老严好像是右腿瘸的,但他却从来不用拐杖.他行起步子来,一瘸一拐的,就是说,他的左腿前进后,右腿要跟上时,总要趔趄一下.他这个趔趄的姿势和形态和凤屿岛渔民当年小舢板船的荡桨十分相似.以前,凤屿岛的人行船没有机器,为了船速,在一把大橹的基础上都配上一支桨板,大橹摇一下,桨板跟着划上一桨.因此,凤屿岛的人看老严走路的模样,给他来了个形象的外号,叫做“桨严”.人家知道老严定有自知之明,他怕他荡桨板的走路样子,要是穿着那般严谨的着装,让人看了,可能很滑稽可笑,甚至还有损税警形象.如此被人耻笑和难堪,不如只穿更自然得体.这是凤屿岛的人帮他想的,至于老严是不是做如此想,也无人知晓.

撇开老严的腿脚,如果只看他的脸膛的话,那他绝对是一个标准的美男子.老严的额头阔又平,两只明眸清澈如水,鼻子大而翘,一双耳朵厚又长,嘴唇浑厚,印中垂直,印堂明亮.更关键的是,老严除了五官端正之外,还长着一张天生自然的“好疼脸”,整个脸庞像不停地微笑着的.他无论是在吸烟还是在说话,这张脸总是笑得很亲切很和煦.人家以为他在做笑状,其实,他不笑就是笑的样子,而且他的这种笑态给人是一种很暖心的感觉.对此,凤屿岛的人,就将老严这张脸定位为“好疼脸”.一看这样的脸,人家都会说,他一定是一个憨厚和善的人.

大家知道,凤屿岛是四面临海的.想到岛上来,当年唯一的工具就是船.泊船的码头,凤屿岛人叫它做道头,是岛上最热闹之地.岛上的人一闲下来,首去之地就是到道头.凤屿岛道头的边上有一座很大宫殿,宫殿前建有一堵与海水隔离开来的像城墙一样的石砌的墙壁.人家就爱在这地方站着,或者靠着,还有蹲着,甚至趴着那里.特别是冬天,一来可以晒太阳,二来看看风景,听听最新发生的事情,议议当下与他们有关的事宜.老严每次上岛来都要一瘸一瘸地经过这里.几次三番后,凤屿岛的人便知道他的身份了.老严这人会吸烟,身上都带一两包和当地人不一样的.比如,他总是带“乘风”、“海堤”,甚至是“大前门”.老严趔趄到他们跟前的时候,大家一看他这张好疼脸,就很自然地朝他做笑脸状.低声说,桨严来了.老严听见也好,未听见也好,这时候,他的好疼脸也呈现出更加的舒坦,笑容更加可爱如花.接着,老严就从口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一一给人家送递,会吸烟的人也不客气,最后他也给自己叼一根.接下烟后,人家也会礼貌性地拿出火柴盒,“嚓”的一声,先给老严再给他们自己点了烟.凤屿岛的人本来对来岛收税的人是很反感的.养海带收税,搞海上运输收税,捕鱼收税,连养猪也收税.有人曾当面质问税务的人说,你们政府什么时候能不能不收税呀?他们还说得理直气壮,捕鱼、海运、养海带收税还情有可原,因为百姓利用了国家的海域.养猪也收税,凤屿岛的人不服气了.猪是圈在自家的房子里,食的是人家自己吃剩的东西或者潲料,何须收税呢?为此,因了猪税征收问题,凤屿岛的人常常和收税的人闹矛盾.你说怪不怪,越是有矛盾,越是抓得紧管得严.比如,当年,有关这方面的规定是十分明确的.一是养猪必须登记;二指定专门的人负责屠宰,凤屿岛只能由规定的三个人杀猪;三,私自屠宰或者非指定三个人以外的人屠宰的,处应缴税金三倍以上罚款,指定的三个杀猪手负责报税;四,…….那时候,有一个被村里认做刁民的人名叫依耿,他就是不管你政府定的这些规矩,他养了猪,不登记更不缴税,也不请上级指定的三个屠夫来杀,而是擅自请池清松的岳父得贵来杀.得贵是没有杀猪资格的杀猪手.但是,他是池清松岳父.池清松是什么人,池清松是村里的老大——支部书记.人家找他来杀自以为找到了坚强的靠山,可以免税免罚,高枕无忧了.人家为什么爱请得贵,这是因为像得贵这样没有资质的屠夫,不像他们所指定的那三个人那样摆谱,要好茶好烟好酒好猪肉,还照收工钱不误.没有资质的杀猪手,他们简单,一上来,甚至连白开水都不用喝,动了刀,十来分钟,一头猪算洗白了.人家只给他们三五元的工钱,或者送一些下水货便可打发.同样杀一头猪,不一样的人在做,工钱相差大几十元.当然,有这么大的距离,人家还是愿意冒着这个风险的,一旦被发现,或者被,那么,养猪的和杀猪的双方都要受到将近于半头猪损失的处罚.人家都知道,被抓的几率非常小,据说,在老严管征凤屿岛之前,好像还没有所谓私宰的事被真正处理过.何况有支书池清松的岳父大人当业余杀猪手哩.应该说,那年代,凤屿岛的生猪市场管理有点乱,没有人对它较真,再说,对凤屿岛这么一个山高皇帝远的孤寂之地,非要较真,也没有什么好招数.

但是,当老严接管负责了凤屿岛片区的税收后,情况发生变化了.

老严第一次来岛,岛上的人,特别是池清松一看换来了个瘸腿的税官,根本不把他当一回事.过去手脚齐全的人对私宰生猪都毫无办法,你一个荡桨来的人能有什么瞒天过海的本领?

老严下乡到凤屿岛来,吃住都在池清松家里.这也是村里的规定,所有公干来的干部都吃住在支书家.老严他不管池清松看得起看不起他,他来了就要工作,他也不需要池清松或者其他村干部配合,他只一个人在凤屿岛的大街小巷荡来荡去.岛上的人初次碰见他瘸着腿脚,四处荡摆,很不习惯,不知道他是忙啥,以为是个神经有问题的人,有人看他行步艰难的趔趄样,暗自耻笑——这个人怎么了?

一段日子后,一桩私宰生猪的案件终于被发现了.这个养猪户就是刁民依耿,屠夫正是池清松的岳父得贵.

这是依耿他没有想到的.他是岛上三个单身汉之一.年近四十仍孑然一身.他不是找不到对象,而是他要找的对象要求太高.不但要长得耐看,还须伶俐勤快,又善管家理计,哪儿找这么个十全十美的女子嫁他?所以,导致想嫁他的女子他不要,他想要的女子偏偏不喜欢他.过了三十二岁后,找对象一年比一年难.随着年纪的增大,对象的难找,他的脾气越来越古怪,对待有些事情,在别人看来,他完全是故意顶着对方干的.就说养猪必须登记的事,他说,老哥就是不登记,看你怎么着?老哥单身独户,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老哥要是不想活,豁出去了,去的只是一个人.依耿人高马大,虎背熊腰,又黝黑结实,一副纯粹渔民样,说起话来,嗓门特大,特别是跟人家吵架了,急躁狂暴,手脚并用,言辞激烈,吐出的话语激动得像在骂人,声音震耳欲聋,几乎全岛的人都能听得到.他喜欢吃肉,所以,特别爱养猪.他养的猪每一头都是胖乎乎的.每到可杀的时候,他都曾犹豫过,不用花钱请人家来杀.他还特别痛恨那三个被政府指定有屠宰权的人.他想,他即使犯下天条之罪被政府杀了,也不会请这三个人来屠宰.他也知道,凭他的体力杀一口猪根本不是问题,问题是出在他既爱猪又怕猪.猪是他自己亲自养起来的,一两百天的时间,与猪也多少有了感情,轻易下不去手.有一回,凌晨三点许(凤屿岛人杀猪都是选凌晨时间),他已经狠了心的,一个人把要杀的猪给捆绑好了,也烧好滚烫的汤水,他十分英勇果断地提着借来的杀猪刀,对着他的那口猪准备放刀时,一见那双好像会说话的猪眼,再加上突然间那猪撕心裂肺地嚎啕起来,他慌张得立马扔掉了屠刀,飞也似的逃出房门.最后还是去请得贵来了事.这事后,他一个人常常想着,自己看似威风凛凛的,实际上却是刀子嘴豆腐心.

这一天,老严又来岛了.他一样地从渡船迈上码头,一样地给在道头边上晒太阳的人们递烟后,一瘸一瘸地进村去了.

这一次他直接瘸进依耿家.依耿还在吃饭.确切些说,依耿是在吃他刚刚煮好的猪体下水的东西.他一个人慢条斯理地喝着还升腾着热气的青红酒,嘴巴上下嚼得特响.听得出来,他吃得津津有味,很享受.老严的突然出现,把他吓了一跳,但他马上镇静下来.

老严说,啊,好香的味道.

依耿涨着喝酒之后猪肝一般红的脸回他道,香不香关你什么事?

老严依样是那张好疼脸,笑着说,香不香是不关我的事,但是,你猪的事情跟我有关.

我的猪跟你有什么关系?依耿开始烦躁不安.

老严说,你的猪必须报税.

依耿有些恶狠狠地说,我又没有杀猪,报什么税?

这下,老严笑得特别好看,说,你没有杀猪,真的?那你碗里吃的?

他说着,便起身瘸到屋里仍有猪腥味道的地方扫了一眼,看见刚刚清洗过但水渍仍存的地方后,问,这是什么?

依耿大声说,你管得太多了!我难道不能在自己家里冲水做卫生?我难道就不能到别人那里买一斤肉吃?

他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又气又急,如果是本村的哪个人此刻敢在他面前说着这些犹如挑衅一般的话,肯定要吃他的拳头了.但他一看到老严这张始终笑模笑样的好疼脸,在他心中早已举起的拳头又放下了,这正像古人所言的,雄拳不打笑脸.

老严瘸到原位,在依耿饭桌前的一张凳子上坐了下来.他说,好的,你如果认为你吃的肉,还有杀猪的地方仍不能算你私宰生猪证据的话,那么,我只好再请出那个替你杀猪的人现场做证.

依耿一听,更急了.他想,这样一来不是完蛋了?他眼睛只一眨的功夫又定下心来,因为,杀猪前,他和得贵商定过了,万一有什么情况,二人都不能承认与猪有关的事情.依耿还提醒过得贵,他说,我一个平民百姓都不担心,你女婿是老大,还怕什么?

想到此,他十分有信心地对老严说,好吧,你把证人叫来.

老严说,好的,你等着.我去把他唤来.说完,他就起身出门.

老严一走,依耿马上觉得不妥,让老严一个人去,被他一劝,说不准得贵会招供,不如自己也跟着,那样,他在场,有些话得贵就不敢说了.于是,他也站了起来,说,我跟你去.

老严说,你跟就跟吧.

老严瘸着瘸着,七绕八弯,最后来到了得贵的家门口.其实,未到得贵家门口只见他朝这个方向来的时候,依耿心中已经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了.他明白,他的事情,早已被老严掌控了.但是,他想,反正他是绝对不能承认的,一承认意味着他不仅要补缴税收,还要罚款,甚至……,这样的话,这头猪他等于白养了.

刚好得贵在家.

得贵真正是凤屿岛上第一个学成杀猪的屠夫,技术堪称一流.当年决定三个有资质屠夫时,第一个本应选他,可不知怎么的,他竟然名落孙山.池清松当支书后,很想帮他岳父解决这个资质问题,几次到镇的食品站找领导,但是,他们都说他丈人的年纪大了,已经超过六十岁了,不能再当屠夫.再说,凤屿岛只能定三人.如果非要解决,以后再说吧.以后以后,就没有下文了.

一进门,依耿就吵嚷一番.他板着脸,厉声对得贵嚷道:得贵哥,这个老严硬要说我家今天杀了猪,还说是请你来杀的.你瞧,这做工作的人,哪有这般道理?我哪有养什么猪,我杀什么猪,我要杀猪还要请得贵哥,凭我的体力,杀十头八头都不在话下,我还要请人呢,笑话!你正叫做,生肉不吃硬逼人吃!

吵吵闹闹的声响马上引来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得贵一听依耿说的话,再看一旁有老严在,便明白怎么回事了.他的脸一下子白了.老严还注意到,得贵的手有些发抖.得贵嗫嚅着嘴,想要说话,却被老严挡住了.

老严面对着得贵说,我知道你是池清松的丈人,我不会为难你.我只要你讲实话.你有家杀猪就说有,没有就说没有.

依耿赶紧接上话:他哪有杀猪?

老严同样用手势拦住依耿.说,我要的是他来回答.说着,他转过来对着得贵继续说话:实事求是吧.我可以先告诉你,你是没有杀猪资格的,如果杀了算是违法.违法是要受到处理的.你如果杀了猪,主动承认了,可以从宽处理.你是知道的,我们政府的政策从来都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再说,我既然来查这件事了,肯定得查个水落石出,你不承认,事实总是存在的,真正查出来了,那时候,那你就是错上加错.如果这样,你的事情就会直接影响到你的女婿了.

得贵听说他杀猪的事会影响到他的女婿,更加惶恐不安.他沉默片刻后,才轻轻地说了一句:我没有收他的钱,自愿帮他杀的.

依耿闻此,暴躁起来,用手指远远不停地戳着得贵,异常愤怒地说,你这个人简直乱说话.你乱说话我是不管的,你有这事你自己去负责!说完想溜走.老严说,依耿,你不能走.

依耿恶狠狠地说,我哪有你吃得那么饱,我还有事要干的!

老严说,你一定要走,那好,你就等着处罚吧.

依耿回过头,同样用中指和食指两个指头直指着老严说,你敢处罚我?我知道你名叫桨严,你胆子大着呢.你罚我,你信不信,你的那条好腿我也给你废了?!

老严面不改色,依然是那张微笑着的好疼脸,对着他说,那就等着瞧吧.

包括依耿在内,谁都不会想到,第二天,派出所来了两个把依耿带走了.

依耿是直接被送到江东县一个名叫五峰的农场劳改去了.时间两个月.

刁民依耿被送去劳改震动了整个凤屿岛.人家都晓得,依耿劳改的原因不仅仅是养猪不报和擅自屠宰,重要的是,他想废了老严那条正常的腿脚.

这事后,凤屿岛的人对老严的看法骤然改变,没想到,这个跛着脚的人却有这般能量,人家只是骂他一句,还没真正去废他的腿,却先被送到劳改场去了.

池清松对他的看法也变了.池清松对老严看法的改变首先在于老严说话算话,对他丈人如实交了从轻发落,实际上只给予三十元的罚款处理,他是非常满意的.第二是,刁民依耿在村里是个大罪不犯小恶不断的家伙,村里很想送他去劳改场正苦于无计.比如,分海区的事情,依耿总是想捞到既要近的,又要风浪小的,管理费又得低的,一不满足就来村里闹,池清松好几次被他骂得狗血喷头,但是,仅仅是骂,骂人又没法处理他.这回好了,老严帮他一忙,把依耿给送进劳改场了.

这件事后,老严到凤屿岛来,虽然依然好疼脸,虽然依样给在晒太阳的人递烟,但是,人家已经感觉到,岛上的人不再叫他桨严,而是从心底里很尊重地称呼他为老严了.

依耿被抓走了,按理说,私自屠宰生猪的事件可以到此为止,可是,奇怪了,这样的事依然接二连三地发生着.让凤屿岛人不服的是,每发生一起,老严当天就上岛来了,一抓一个准.被抓的人中,有的刚开始还想抵赖,老严对着他们房前屋后清理洗濯留下的水痕一指,这是什么?有人仍抢侥幸之心,说这是他们刚刚做的卫生,不行吗?老严笑着把他们所请的屠夫名字报上了.这下,他们一听,不敢再做抵赖.有的人闻此,怵然的手脚开始颤抖.

这不免让岛上的人生疑了——老严究竟来了个什么样的手段?

现在,我们就暂时不说老严了.因为大家感兴趣的是关于这个秘密的话题.

前面说过,凤屿岛是个四面向海的地方.税务所在镇上,镇离海岛有十多海里的海程,摇舢板船到镇里需要一个多钟头,然后还得坐十分钟左右的三轮摩托车.那时候,既没有传呼机,也没有手机,那么,凤屿岛的人屠宰生猪镇税务所又是如何知晓的呢?特别是即使在夜黑风高浪大的日子里杀猪,税务的人也几乎一次未漏地出现,这委实有些神秘和神奇.

这肯定有人.

这话题立即成了聚集在道头边上闲人议论的焦点.

对,绝对有人.他们做出如此坚定的推测和判断.

那么,这的人是谁?

大家很快就猜度到三个有杀猪资质的人.他们的理由是,这三个人有报税的义务和责任,这是一.二是,他们如果不,仍像过去那样,任谁都可以随便杀猪,他们靠什么吃饭?私宰的人实际上是在端他们三人的饭碗,所以,他们必须.

有道理.那么,这三个人是谁呢?难道他们三人还会合伙一起?这实在有点说不准了.

从此,凤屿岛的人就想着这个秘密——究竟谁?

一伙又一伙的人七嘴八舌地说开了.有人甚至还说,我们海岛的人何必要干养猪的事哦?要是不养猪不就没有这些麻烦呢.这是年纪轻的人说的话.他们感觉海鲜已经是天底下最美的食物了,还吃什么猪肉?年长的人晓得,在凤屿岛的早年确实是不养猪的.他们养猪的原因是,有一年,岛上的渔活特别纠结,捕鱼不得鱼,讨小海也捉不到虾儿,连种养的海蛎看到的只是空壳.还有三艘海运船遭遇大风大浪险些沉没外海.乡人认为,这个岛一定出大问题了.于是,他们就花钱从外地请来了个卜卦的先生.这先生也真有一招,上岛走走看看几个地方后,便说,不用卜卦了.你们对神大不敬呀!人家问何故?这先生说,你们只用鱼虾敬神不够分量.大家一听,心中明白几分了.过去,他们到岛上唯一的半山庙敬祀半山大王时,使用的祭祀品确实只是鱼虾.原来如此啊!这好办.他们依先生的安排,当即到外地买来了一口大猪,杀了,然后奉上猪头,再配搭几道海鲜.果然,此后,凤屿岛的渔事一年比一年旺.

从此,这岛上的人开始学养猪.也从此,凤屿岛的人邪乎了.他们不但学会了养猪,每遇大事小事有求半山大王的,总是捧着猪头毕恭毕敬地来了.再就是,乡人之间如有什么冤情冤结的,一时说不清摆不平的,双方也总爱说,你若不信,要不要来个猪头上半山大王那里去赌咒?谁要是没勇气拿猪头陪着上半山庙赌咒,就基本可以断定他(或者她)缺理.因为你底气不足吧.

岛上的人虽然一时猜不准究竟是谁在,但是,他们却始终没有在心中放下这个问题.

突然有一天,岛上的人像从梦中醒过来似的发现了一个令人惊叹的信息——池清松有重大嫌疑.

立即有人质疑,为何呢?

人家说池清松有两大依据.一是岛上唯一的一部手摇电话装在他家里,谁家杀猪,如果不是请三个杀猪手来杀,或者又不是请他的岳父得贵来杀,他只需在家里摇几下电话,上级就明白了.二是,准了他还可领到资金.此外,池清松作为村支书对违法行为也是有的责任.

大家越分析越觉得有道理,甚至都可以把前一阵子刚刚猜测出来可能由三个有资质的杀猪手尽可以排除在外.你们可想而知,有时候,夜色黑得比锅底还要暗,又有风,还下着大雨,谁会为了赚几十元奖金而冒生命危险摇船去镇里呢?

人们嘴上不敢骂池清松,在心里面,一个个都暗暗地斥责他,说,别看他一个白白胖胖的家伙,一手拿着我们村人的工资钱,一手却背地里在吃着奖金的饭.难怪他能长那么白那么胖!池清松啊池清松,你真是个没有天理的人!

这话落到了得贵的耳朵里.得贵觉得人家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于是,有一天,他就把这些传言如实地转告给了他的女婿池清松.

池清松不听还好,一听吓了一跳,人家怎么会把这种事情怀疑到他头上去呢?这一段日子里,他在佩服老严时候,也一直在心里揣摩这事,岛上何时已经出现了个的人?

万万没想到,人家暗地里却是在怀疑他啦.他一想,不对,难怪最近以来,人家包括个别的村干部总是用怪诞的眼光看他.有一两句话好像还话中有话,讥讽他干偷鸡摸狗的事似的.

池清松越想越难受.他是很痛恨人家短处的人.在他眼里,所有背地搞的人都是小人.这么一想,难道自己最近已经被乡亲们误以为是小人一个了?他当着他丈人的面说,我池清松虽然是当干部的,但是,我始终瞧不起那些靠做人的人.你放心也请相信我,我绝不会干这种事.

得贵进一步说,人家都说你是用村里的电话的.

池清松一想,对呀,岛上只一部电话,难道别人敢跑到他来打电话?人家怀疑不是没道理的.但他问得贵,你想想,难道我会你?

得贵说,人家说,你是故意也了我,然后让我老实交代,还出面请老严从轻处罚我.上一回,依耿被抓走,对我只罚了款.

池清松一想,对呀,别人私自屠宰,两者处罚都是一样的,只有他的丈人才被罚款三十元.这样一分析,分明是他和老严合着干的.池清松转而又想,自己光明磊落,未做违心事,何必忧心忡忡?

他对得贵说,不管人家怎么说,我们不要想那么多,以后你不要再去干这种事就是了.

得贵说,要是我不敢了,人家更怀疑是你干的好事.

池清松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

池清松说出口的话,表面上听起来好像他很轻松似的,其实,自从听了他丈人传来的消息后,他心情已经完全不再轻松,而是像背上了一个沉重的包袱一样难捱.

这一天起,只要他一闲下来就自然地想到这个与猪有关的事.他从原来佩服老严转而变成对他有看法.在心里,他骂老严,这猪巴小事何必搞得那么认真?!

那么,现实的情况是,人家已冤到他头上来了,而且这不是小事之冤,这个冤事关人格,要是不弄清楚,一个堂堂的村支书,岛上一号人物,在人家眼里还是个小人呢.

池清松暗自下了决心,非要将这秘密解开不可!

池清松知道,解开这个秘密并不难,这个秘密就在老严心里,只要老严的口一开,秘密就不再是秘密.

想到此,他不得不讨好令他头疼的老严.

老严又来了.老严这天恰巧要留岛吃饭.池清松平常在家里接待所有来岛公干的干部吃饭就是几道菜,一盆清炖鲜小杂鱼,一碗海蛎抱蛋,一小碗酱油焖猪肉,一碟生炒青菜,和一缸紫菜虾米汤,或者海蛎豆腐汤.这天,池清松特意交代他老婆,添加两道菜,这两道菜虽然是在盛产海鲜的凤屿岛,吃上它们也是不容易的.一道是白灼的天然九节虾,一道是清蒸石斑鱼.上好菜,池清松装作轻松愉快的样子,提来两瓶米烧酒,开心地对老严说,今天请老严喝几杯.

老严对酒是有兴趣的,平常他在自己家里喝上一两瓶不成问题,下乡来村里不上酒他不会讨要,上酒了他也不拒绝.就这样,两个人兴致盎然地对饮起来.

酒酣耳热时,池清松开腔了.他说,老严呀,你有点像我们半山庙里的大王,神啦.老严问什么意思?池清松说,人家三更半夜私下杀了猪,你是如何晓得的?老严一听,连忙摆手,说,池支书,那是工作.我们喝酒就不谈工作.喝酒只说酒话,好不好?老严自顾自地说起他一个亲戚在婚礼上醉酒闹出的笑话.这笑话是蛮可笑的,但是,池清松根本没有心情听.老严说到真笑处时,他装模作样陪着他笑.他的笑样很别扭,很造作,很尴尬.

喝酒不谈工作,好.在村部,只有他们二人时,池清松找了个由头,问及此事.老严依然那张面带微笑的好疼脸,说,这些,你有必要知道吗?

池清松有些不好意思.他明白老严的担心.他便进一步对老严说,老严你放心,我用人格做担保,决不会转告任何一个人.

老严依然笑着,似乎笑得更甜.老严递给他一支烟,这样的事,还是不知道为好.

池清松好像被逼急了.问道,老严,你晓得吗,我在背黑锅!

老严还是笑,即使是你做了,那也是正义的正当的.谁敢对你怎么样?心正不怕影子歪.你看看,我一个外人,还是跛脚的,都敢在你的凤屿岛做我该做的事,你说,你又没有做什么不光彩的事情,你怕什么?

这句话,对池清松有明显的缓解力.

池清松说,我不是怕,我想不明白的是,我们的村子里究竟谁有这般的神,风雨无阻地把你老严一次不漏地请了过来.

老严笑得更亮了,我有特异功能呢.

为这事,他们俩经常不欢而散.

一天,依耿突然出现在池清松跟前.这把池清松吓了一大跳.原来,依耿劳改两个月,时间一满就回来了.

依耿看见池清松紧张慌忙的样子,心下认定,的事肯定是他做的.便说,清松,我没有想到,像你当干部的人,心底也这般黑,明事不做暗里坑人.你心中有数,我依耿单身独户,一人去死,了无牵挂.你是有身份的人,你是有家有室的人,你算算看,我被罚款,两个月的损失,你不给我做个交代,我依耿跟你没完!

依耿声大如雷,又像快打架的样子,马上招来不少看热闹的人.

池清松说,我没有做的事.你不能随便冤枉人.

依耿说,我不是随便乱说的.全村只你一部电话,你不谁?

池清松急得涨红了脸,人家从他的脸色看,好像被依耿说准了.

其实,池清松的脸是被他气红了.他说,我明人不做暗事.他还想说下去,被依耿拦住了.

依耿说,好.我相信你,如果你真的没做下等事,你就跟我捧猪头到半山大王庙赌咒去,谁做谁不得好死!

这话一脱口,在旁的人立即哄然大笑.

池清松说当即应承,好!

依耿接上话,不做就是猪生的!

又是大笑.

池清松一说完“好”后,后悔了.他想,我池清松是一个干部,一个党支部书记,怎么能跟他们一样去做捧猪头诅咒的事来?完了,既然话已出口,怎么可以收回呢?他突然心生一计,对他老婆说,你代我跟他赌咒去.

依耿说,不行.有本事,自己来!

正吵得不可开交时,有人突然大声喊道,老严来了,老严来了!

依耿一听老严来了,有些慌张,但他装着若无其事样,洋洋自得地在那里走来走去.

老严一看这么多人,瘸到池清松面前时,问道,怎么啦?

池清松不做应答.

他老婆代他答话.说,依耿说他杀猪是清松才被抓走劳改的.

老严转向依耿,对他说,你告诉我,清松他了你,你的证据在哪里?

依耿说,只有他家装电话.

老严说,电话就算证据?我告诉你,清松如果报案,说你诬告他,一查,你又要抓起来.这次再抓就不一样了.

依耿说,抓就抓,我又不是没被抓过.

老严说,你是不是真的不怕?

依耿没有言语.老严本想说,的事绝不是池清松他做的,但又担心陷入“此地无银三百两”误会,反而给池清松添麻烦,快脱口的这句话被阻住了.

老严突然变得异常严肃,大声喊道,谁要是再乱说的事,我就让谁去劳改场!

现场一片哗然.

池清松说,老严,你来得正好.如果是我,面对这么多的人,就请你直说吧.

老严面孔板更紧.厉声道,谁都无权过问这事!谁要是愿意受处理,谁就再闹去吧.

人群渐渐散去.关于的事情,酷似一层阴影始终笼罩在池清松的心坎里.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

池清松一见到老严,总想掰开他的口,让他吐出那个真正的人.老严真的是姓严的,他一直守口如瓶.

从此,池清松生气了,决定不再讨好老严.他知道,在职的老严肯定不会吐露心迹了.

但是,对这事,他没有死心.

时间无情地过去了.十年,又是十年.税官老严不知从哪天起,突然不再来凤屿岛了.一问,原来,他退休了.

退休后的老严回县城生活去了.池清松早在一年前也不再担任村支书,跟随他的大儿子也住进了县城.有缘的是,他们狭路相逢,竟然住在同一个小区的同一幢楼里.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哪.几乎每一天都要见一次面.见面时,他们都是打打招呼的一两句话.傍晚,只要在小区的门口或者花园里憩息小坐时,他们的话语会多一些,相互打听对方家庭和儿女的生活情况.

每次碰到老严,池清松就自然地想起自己心中的那个结.总想找个更堂皇的理由让老严告诉他当年的秘密.想来想去,池清松只好如此对老严说,老严,现在,你我都退休了.当年的那个结我至今无法打开.说白了,那时候,凤屿岛离镇那么远,又没有移动电话,你为什么能晓得谁家里宰杀了猪,第二天,你准是来得那么的及时?真是怪事一桩啊.

老严的腿依然瘸着,那张好疼脸上只是多了几处老人斑.他似乎笑得比当年更阳光.他吸了一口烟后,说,老池啊,如今的政策多好,不像当年啦.现在,我们还提它干吗?

池清松见老严依然三缄其口,很无奈地说,我知道,告密的人就是他们三个人.但是,我想弄清楚的是,他们采用何种法子向你老严告密.

老严又笑起来,说,没有知道的必要了,过去的,让它成为历史吧.

池清松说,老严,老实说来,我这一辈子到现在为止就这一个心愿,那就是一定要让我知道这件事.不然,我死不瞑目啊.

闻此,坐在花盆边的老严有些艰难地起来,扔掉还燃着的半根烟,微笑地说,老池,不用再纠结这等小事了,何必呢?我们还是抓住今天,好好地享受生活吧.

从此,池清松碰见老严时,表现得有些冷落.屡次遭拒后,他感觉太失自己的尊严了.他从此没有和老严再认真地坐在哪里谈心说话了.

这样,日子又过了将近二十年.他们俩的头发都已斑白.老严的腿脚比过去瘸得更重了.突然的一天,池清松才发现已经有一段日子没见到老严了.一打听,才知道,老严他病倒了.池清松犹豫一阵后,还是提一袋水果上老严的家看望他来了.

病在床榻上的老严有些感动.他想着,非亲非故的老池何必来看望他,而且,池清松要的问题却始终没有给他个正面的答复.想此,他动了恻隐.他想,几十年过去了,这个秘密或许已经不再有保密的需要了,如果道出来,也无所谓怕得罪哪一个人,何况自己将要彻底地走了,要是不露口,一方面,这秘密,将成为永远的秘密;一方面,也将永远地对不起这位一直讨好他的池清松了.此刻,老严有一种异常的痛苦,这种苦痛比病毒在侵蚀他的身子还难受.

池清松在老严床前坐了很长时间,说了很多话.那个话题徘徊几次想开口,又担心被他拒绝,不开口又恐失去也许是最后的机会.此时,他也异常焦虑不安.

老严一眼洞穿池清松想要的东西,他紧紧握住池清松的手,这时候,他的脸上已然没有了半点笑容.他正要开口,突然间,他的脑海闪过当年和那个人说过的那句话,顿时,他皱褶的脸颊一下子松开了.他决定不需犹豫,抓起池清松的手,有些吃力地说:老池,我实在对不住你了.请你理解,那件事,我已经对告密者做过承诺——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听此,池清松头脑一片空白.他不懂自己是如何离开老严的家门,包括后面还说了些什么话,他无论如何也回忆不起来了.

责任编辑 石华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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