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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室记事类专科毕业论文范文 跟病室记事(小说)方面论文范文素材

主题:病室记事论文写作 时间:2024-04-10

病室记事(小说),本文是病室记事论文范文跟记事和病室和小说方面专科毕业论文范文.

病室记事论文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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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绪林

狗 娃

我住进了医院,这是上帝的安排,无法抗拒.

“41床!”打饭的是个女高音,声音有点刺耳.

有人碰了我一下,转眼一看,是个小孩,一张稚气的小圆脸,两个乌黑充满灵气的眼珠,可惜背上有个“锅”.

“喊你打饭哩,你是41床,我是42床.”他指了一下床头挂的白牌子.“你没饭票吧,我借你.”几张饭票递到了我面前.我这才醒悟过来,接过饭票,连说“谢谢!”他龇着小虎牙冲我一笑,脸蛋上显出两个可爱的小酒涡.

我们就这样认识了.他姓张名叫狗娃,12岁,看上去只有八、九岁,他叫我“41床”,我便喊他“42床”.

夜晚,是我最难熬的时刻.受伤以来,我寄希望于医院,却一住进医院就失眠,只好睁着眼睛呆望从窗外流淌进来的灯光.

有人轻声喊我.扭头一看,42床不知什么时候爬在我的床边.

“我也一样,睡不着.”他说话的神情与他的年龄完全不相符.“你的腿咋了?”

“摔伤的.”

“我这病是得的.我妈说,我两岁时背上长了个小疙瘩,越长越大.到医院去看,大夫开点药,吃了跟没吃一样,这回大夫说要给我做手术.你做过手术吗?”

我点点头.

“疼吗?”他不无紧张地问.

我摸着他的大脑袋,笑着说:“你不怕疼就不会疼的.”

他一挺身子:“只要能治好我的病,再疼我也不怕!”半晌,他又说:“我爸说这家医院的手术水平高,能治好我的病.你说行吗?”他眼巴巴地望着我.

我怎么能让他失望,拍了一下他的大脑袋,说了声:“行!”

他笑了:“你的腿也一定能治好!时候不早了,咱们睡吧.”他转身爬上了床,不大的功夫,响起了细微的鼾声,那张圆脸上露出了希望的微笑……

几天后,大夫安排我做手术.

家里亲人送我到手术室门口.42床忽然从手推床前冒了出来,气喘吁吁地说:“我问清楚了,今天中午饭是你最爱吃的油泼面,我帮你买,你可要早点出来呀!”

一股热浪顿时涌上我布满阴云的心头.我拉住他的小手使劲握了一下……

当我从昏迷中清醒过来时,已经是手术后的第二天中午了.我睁开眼睛,第一个映入我眼帘的是42床.他爬在我身边,一双黑眼珠正看着我.

“你醒啦!”他十分惊喜.我给他做了个笑脸.

“你还疼么?”他轻轻地问,似乎声音大了会撞疼我的伤口.“你老说胡话,真吓人.”

我冲他笑了一下:“今天中午吃啥饭?”

他摇摇头:“我不知道.我要出院了.’

我感到诧异.他告诉我,大夫给他做了全面检查并会了诊,说他的病现在不好手术,让他先出院,以后再说.他声音凄凄的,几乎要哭了.我也感到鼻子一阵发酸.

许久,我问:“你什么时候出院?”

“今天.我爸办出院手续去了.”

旁边另一位病友告诉我:“42床本来昨天就要出院,可他说啥也要等你醒来,跟你说一声.”

热泪一下子涌出了我的眼眶.我拉住他的手,久久地看着他.这时他的父亲来了——一位很和善的中年工人——他亲切地问了我的病情,随后对孩子说:“跟叔叔说再见.”

他没有叫我“叔叔”.

“41床,再见!”他龇着小虎牙冲我笑了笑.走到病室门口,他突然又跑了回来爬在我耳边说:“那天晚上你骗我,我不怨你.我爸我妈也常常那样骗我,我从没怨过他们……”

他走了,瘦小的身影消失在我莹莹的泪花里,却镌刻在我永远的记忆里!

小二

狗剩刚走,住进了一个小伙,二十啷当岁,留长发,蓄着小胡子,着花衣衫.看他那模样,我有点犯胃病.

“哥们,咋称呼?”他倒是个见面熟,递过一支烟来.

再闹胃病,也不能伸手就打笑面虎.我报了姓名,声明不会吸烟.43床的老李却跟他拉呱上了:“哥们,你咋称呼?”

他吐了口烟说:“逯乐卿,我父亲起的,拗口,又不好记,是不是?我排行老二,家里人和街坊邻居都叫我小二,你们也这么叫吧.”

人不可貌相.短短一上午接触,我便意识到自己犯了以貌取人的错误.小二天性见面熟,很随和很健谈,不到半天功夫就跟全室的人熟悉得如同一家人.不明白的是,他壮实得像头黑熊,看不出有什么病.我忍不住问他怎么了,他大大咧咧地说:“没啥大毛病,就是这腿隔几天疼一阵,要人的命.走了好几家医院,查不出毛病来.”他说着狠狠地砸了一下左腿一拳,好像那腿不是自个的.

“你咋了?”他问我.

“摔伤了腰,两条腿不能动了.

“刚做的手术?”

我点点头.

“一定很疼吧?”

这话还用问.

“你可受罪了.”他不无同情地看着我.

我受不了这种目光,避开他的眼睛.

这时,病室外响起了高跟鞋敲击水泥地面的声响,那位口罩戴得只剩下一双大眼的护士来了.她姓杨,老李称呼她密斯杨.“密斯”这个词当下中国女性最为反感,可她对待老李的态度比其他人友好.于是,全室的人都向老李虚心学习,称呼她——密斯杨.

手术之后,我最惧怕打针,疼痛的罪我受够了,哪怕一点点疼痛我都难以忍受.可上帝不照顾我,伤口感染,要打吊针!

对这位密斯杨,我一打进医院就望而生畏,敬而远之.这几日一听见高跟鞋响,我浑身的肌肉便颤栗着惊恐.因为,密斯杨的医术远没有她那张小脸讨人喜爱.

“把胳膊伸出来!”密斯杨绷着脸发布命令.

我很不情愿的伸出胳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胳膊上的尤为明显.闪着寒光的针头在我的胳膊上游移,我两眼慌忙紧闭住惊恐,胳膊下意识地往回缩,却被紧紧抓住.

“别动!”随着一声厉喝,针头刺进了胳膊.

我牙关紧咬着疼痛.经验告诉我,没有三五下,乃至六七下,针头不会找见血管的.

果然,经验没有欺骗我.三下过去了,我那倒霉的胳膊颤抖着肌肉准备迎接更大的痛苦.小二在一旁看不过眼了,发了言:“我说哥们,你这是纳鞋底呢,还是扎吊针?”

密斯杨用“卫生球”翻了小二一下,那针头闪闪的,胡乱地威胁着我的胳膊.我慌忙朝小二瞪眼,示意他不要多嘴,免得招来更大的疼痛.小二却置我于不顾,只管说他的.

“要学手,别处去!我这位老兄的胳膊值钱着呢,不是你学手的地方.”

“狗拉耗子!”大口罩里飞出一句,硬邦邦的如同.

“不,你说错了,应该是狗逮老鼠.”小二阴阳怪气地笑着,把“老鼠”两字咬得很重.

密斯杨俊俏的脸变了颜色,扔了针头,高跟鞋踩着一溜风,走了.

我便埋怨小二:“你招祸了.”

小二却不以为然:“怕她干啥.”

老李在一旁说:“那是只母老虎,厉害着哩.”

小二嘻嘻一笑说:“哥们别怕,我是公老虎.”

大家都大笑起来.

这时护士长来了,身后跟着密斯杨.护士长看了小二一眼,却什么也没说,拿起了针头.果然身手不凡,一针见血.密斯杨不看护士长怎样扎针,却用“卫生球”一个劲地翻小二.

翌日早晨,密斯杨手举针管进了病室,冷冰冰的一声喊:“四十二床,打针!”

小二一怔,问:“今日有我的针?”

卫生球翻了一下,算是做了回答.小二便趴在床上,褪下裤子.

久住医院,我对打针技术也知道个皮毛,一快二慢三按摩(扎针要快,推药要慢,且便推边按摩周围的皮肤,这样可减轻患者的疼痛).密斯杨却反其道而行之,一慢二快三怂管.小二被疼痛扭歪了脸,只差叫出声了.

“下午还有一针!”密斯杨的声音甜蜜蜜的,却透着幸灾乐祸.

两天下来,小二的屁股不敢挨板凳,走道时腿也有点瘸了.密斯杨看见小二的狼狈相,板着的小脸强忍着复仇后的兴奋.我的病床紧挨着门边,一次清楚地听见密斯杨出了病室,嬉笑着对同事说:“那只公老虎变成了跛狗熊,嘻嘻嘻……”

我没有背后说别人闲话的习惯,但还是忍不住把这话告诉了小二,是想提醒他不要再招惹密斯杨.他趴在床上咬着牙,恨恨地说:“妈的,老子非给她点颜色看看,让她认得狼是个麻的!”

却没等小二拿出颜色来,传来了不幸的消息:小二的腿要截肢!

病室里笼罩上了一层阴云.小二蒙头盖被躺在床上.大家不知怎样安慰他才好,只好默不作声.

密斯杨一朵白云似的飘了进来,一反常态,没有高喊“四十二床,打针”!她轻轻地飘到小二的床前,沉默片刻,低声说:“起来打针吧.”声音少有的温和,像是怕惊扰了小二.

小二死了似的,动也没动.

“起来打针吧.”又是温和的催促.

小二忽地一撩被子,坐起身,两眼通红,狂喊起来:“滚!老子不打针!”

密斯杨吓得倒退一步.病室所有的人都吃惊地看着小二.

“老子的腿都要截了,还打个球!”

“谁说你的腿要截?瞎说!”密斯杨忽然凶了起来.

“谁说的?老子还能指望你给我说实话!”

“你甭瞎猜了,快打针吧.”

“老子不打针!你滚!滚!”小二狂怒地喊着,抓起床头柜上的保温杯狠狠地掷在地上.碎玻璃溅了一地,闪着支离破碎的光.

密斯杨惊得躲在了屋角,呆呆地看着满地的碎玻璃,眼里蒙上了泪花.病室的人都惊慌得不知所措,不知如何处置才好.

这时,整个病区的大夫和护士闻声赶来了,大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使小二安静下来.

晚饭后,小二阴着脸出了病室,很久不见回来.大家都不免为他担心.老李白告奋勇去找小二.约摸半个小时,老李回来了,那脸色告诉我们——没找着.

大家面面相觑,都不做声,但都在心里着急.

熄灯了,耳边突然响起一阵嘈杂声.我浑身禁不住一颤,不知又出了啥事,赶紧爬起身来.老李已经下了床.

“我出去看看.”老李披上衣服,出去打探消息.

时辰不大,老李笑眯眯地回来了,身后紧跟着小二.小二瘸着一条腿,一脸的疲惫,大家都惊喜而又讶然地看着他.

老李兴奋地说:“好消息!密斯杨上夜班,摔在了楼下的路沟,扭伤了脚,被咱们小二背了回来.”

大家又惊又喜,问小二上哪儿去了.小二说:“心里瞀乱,出去转了转.”一屁股跌坐在床上,长长地躺平了身子.

老李说:“你背她干啥?让她在路沟过个夜,尝尝啥叫痛苦.”

小二闭着眼皱着眉,一声不吭.

大家不再说什么,熄了灯,又睡.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阵痛苦的声惊醒.拉亮灯,只见小二在床上打滚,脸色惨白,冷汗淋漓,散乱的头发贴在额上,显然疼痛已经折磨了他好长时间.

我大惊,急问:“你咋了?”

“腿疼……”

我急按床头的求救铃.

大夫来了,查看一阵,戴眼镜的主治大夫双手插进衣袋,面无表情地说:“马上手术!”便匆匆走了.

片刻功夫,手术车推来了.

“不!我不做手术……”小二挣扎地喊着,但还是被推进了手术室.

大家谁也不再睡了,也都不说话,默默地睁大眼睛等待天亮……

朝霞染红了东方,第一束阳光透进了窗口.

小二回来了.他静静地躺在床上,输液瓶点点滴滴地滴着生命.

一阵笃笃声,密斯杨拄着拐杖来了.她呆立在小二的病床前,看着白被单塌陷的地方,眼里闪着泪光.大家都陪着她,默默无言…….

林兄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姓林,比我年长两岁,我便叫他林兄.

那天他来到我们五号病室,朝我做了个笑脸,便默默地坐在我的床边.他是个壮实汉子,却面容憔悴,目光重浊,疲惫不堪.我猜想他一定是至亲的亲人生了重病.

默坐一会,我跟他拉起了闲话.他告诉我,他是来陪病人的,在三号病室.三号是女病室,生病的是他母亲?是他妻子?还是他的姐姐或者妹妹?

一打问,却都不是.

我觉得有点奇怪,没等我开口问,他就主动告诉我:“是我媳妇的堂妹.”

“你媳妇咋不来陪?”我忍不住发问.

“她不愿来.”

“为啥?”

“她的这个妹妹得了乳腺癌,父母都去世了,家里没什么亲人,进城来找我们帮忙求医.已经住了三个多月院,病情没啥起色.我媳妇不耐烦了,也嫌晦气.”他垂下脑袋,似乎有愧于我.

半晌,他又说:“我不能没一点人味.再说,她的日子也不多了……”说着,两颗泪珠滚出了眼眶.

我看着他悲伤憔悴的面容,心里只觉得一阵酸痛,想不出安慰他的话,默然无语.

两天后,我能下床了,去三号病室看望那个女孩.她刚从昏迷中苏醒过来,脸色惨白,毫无血色.坐在床边的林兄十分惊喜,急忙端过药汤喂她.她却推开药碗,一双幽幽伤神的大眼痴痴地望着林兄.

“林哥,我长这么大,除了父母,从没谁像你这么疼过我.”姑娘的声音很微弱,却吐字清楚.“我知道我快不行了……林哥,你亲亲我吧,也算我没白来人世一场……”话未说完,两行泪水溢出了眼眶,滚落在枕头上.

林兄重重一怔,面有难色,不知如何是好.姑娘的泪水流得更欢了.林兄也落了泪,犹豫了一下,慢慢俯下身,在姑娘额头吻了一下.

“谢谢……”姑娘满足地笑了,又进入昏迷状态.

许久,姑娘清醒过来,喃喃地说:“林哥,抱抱我……”

这次,林兄没再迟疑,抱起了姑娘.姑娘感激地看着林兄,苍白的脸上露出了甜蜜的微笑.突然,她头一歪,倒在了林兄的怀中.

“玉妹!玉妹!”林兄疾声呼唤.

可她永远也听不见这呼唤声了.站在一旁的我禁不住泪流满面.

就在这时,一位漂亮的走进了病房.目睹此景,勃然,手指直指林兄:“你……你!背着我干这见不得人的勾当!”显然,她是林兄的妻子.

林兄只是瞪了她一眼,不卑不亢.还要撒泼,目光却触到了林兄怀中姑娘毫无血色生气的脸上,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色大变.

“她?!……”

“她死了.”林兄冷冷地说.

“玉妹,你好可怜呀……”林兄的妻子突然放声大哭.

“哭啥哩!”林兄发了火,大声吼着:“能把玉妹哭活来!”

林兄的妻子一惊,哭声戛然而止,怔怔地看着林兄.林兄理也不理,轻轻地把姑娘放在床上,似乎怕惊醒了她的好梦,随后又替她整理了一下额头的乱发.

林兄没有献给亡者一滴眼泪.可我知道,他把一颗博大的爱心献给了生者,他的心是安然的.

月 食

中秋节临近,来了位新病友.

那天晚上月色很好,只是不太圆.毕竟还没到中秋节.病室的病友聚在窗前,遥望着月亮,感叹时光如流水,感叹人生无常,也感叹不能和家人在一起过中秋节.聊得太久,睡得也就晚了.刚刚入睡,又被一阵沉重杂乱的脚步声惊醒.病室对门是急救室,睁开眼睛,只见一副担架匆匆抬进.我再也无法入睡,一颗心悬在了急救室.

天光大亮,几位大夫从急救室出来,他们疲惫却又轻松的脸色告诉我,科学又一次战胜了死神.我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翌日中午,那位病友从急救室转到了我们病室.我这才看清他是个二十挂点的小伙子.虽然刚从急救室出来,但他的气色还不错,身体很壮实.他紧闭着眼,似乎睡着了,但从那沉重的呼吸声中可以听得出他没有睡着.

小伙子的父亲陪着他.老汉浓眉环眼,大嘴高鼻,蓄着山羊胡子,不怒自威,一看就是庄稼汉中的精明人,此时却神色疲塌塌的,脸上也挂着霜.跟医院打上交道,谁能高兴起来?

同室的老李善于交际,上前问老汉:“老哥,你儿子?咋啦?”

老汉点了一下头,用袖头抹着红通通的眼睛,长吁短叹,半晌才说:“唉,丢人死了.——这崽娃子喝了敌敌畏……”

病室的人都是一惊,用惊诧的目光询问老汉:干吗喝那东西?那东西是人喝的么!

“为啥?”老李问.

“说出来伤脸哩!——这崽娃子为媳妇跟我顶牛,我扇了他个撇儿子(耳光),他就……”老汉说着眼里又闪现出泪光,圪蹴在脚地,双手捧着脑袋,又是一阵长吁短叹.

谁都不好再问下去,怕惹老汉伤心.我顿时在心里对小伙子不感冒了.找不下对象能怨你父亲吗?怨你自个没本事!就是真的怨你父亲,也不能干这荒唐的事呀.

忽然,门口闪进一位姑娘.病室的人都转过目光,向她行注目礼.

“小柱!小柱!”姑娘旁若无人,疾声呼唤.

小伙子紧闭的双眼忽地睁开了.两对目光相撞,溅出了火花.姑娘奔了过去,一头扑在小柱的身上,失声痛哭.小柱眼里已是泪光盈盈.

这时大夫来查房,见此情景,急忙拉开姑娘:“不要这样,不要这样,他需要安静.”

姑娘强抑住哭声,急切地问:“大夫,他不要紧吧?”

“不要紧了,但还需住院观察治疗.你是——”大夫疑惑地看着姑娘.

姑娘抬起泪眼,盯着站在一旁脸色变得灰青的老汉,下意识咬了咬嘴唇,一字一顿地说:“我是他媳妇.”

我原以为小伙子是找不下对象跟父亲闹矛盾,没想到这位漂亮姑娘竟是他的媳妇.看情景是公公与儿媳的矛盾升了级,可不知怎的小伙子喝了敌敌畏?

我在心里来不及弄清这个问题,只见小柱的父亲怒目圆睁,山羊胡子直哆嗦.“……你……你个不要脸的!”

姑娘毫不示弱:“我咋不要脸了?咋不要脸了?!”

老汉噎住了,青着脸,山羊胡子抖着,却说不出话来.大夫生气地制止他们:“这儿是病房,不许吵架!病人需要安静!”

老汉狠狠一跺脚,“唁”了一声,转身走了.

病室的人都被这一幕闹蒙了.最终,还是从姑娘的叙说中解开了迷团.

姑娘叫玉叶,跟小柱相好了三年,情投意合.玉叶是家里的独女,很早没了娘,和老父相依为命.他们父女希望小柱做上门女婿,小柱很乐意,可小柱的父亲死活不同意,说儿子做上门女婿是伤他的脸,伤祖宗的脸.小柱的父亲还有更为重要的理由.老汉原也是个上门女婿,远离故土,在他乡异地受尽了冷落,看够了别人的眉高眼低.他早就立了誓言:如果子孙中有人说不下媳妇,宁可打光棍,也不许再去做上门女婿!大儿子大柱给他长了脸,考上了大学,娶了城里的姑娘做媳妇.没料到二儿子小柱却违了他的誓言.小柱不是说不下媳妇,他要模样有模样,要人品有人品,虽不如哥哥学问大,可也是个大专毕业生,好多姑娘都寻上门要嫁给他.他不知吃错了啥药,非要去做人家的上门女婿.老汉气得要死,那年月他弟兄们多家里又穷,说不下媳妇,没奈何做了上门女婿.为此他一直耿耿于怀,觉得自己丢了祖宗的脸.现在日子过得滋润,好姑娘寻着要嫁给自己儿子,他岂能让儿子去做上门女婿!岂能让儿子再丟一回先人的脸!为此,父子两天天吵嘴.后来,老汉一厢情愿地给儿子定了门亲,订在中秋节结婚,昨天晚上父子两又吵了起来,儿子说再强逼他他就去死.父亲说拿死吓唬谁哩,你个崽娃子!骂着扇了儿子一个耳光.小柱也是个倔脾气,一气之下喝了敌敌畏……

玉叶叙说着,泪水流了一脸……

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后,我暗自思忖:这事都怨小柱爹不好,现在都啥年代了,不该干涉儿子的婚事.可又一想:也不能全怨老汉,老汉也有他的苦衷呀.思来想去,我也弄不清谁是谁非.唁,清官难断家务事.不想也罢.

以后的几天,都是玉叶陪着小柱.

这天晚上,我无聊地翻看一本旧杂志,忽然有歌声撞进耳鼓:

推开那扇心窗远远地望

谁采下那一朵昨日的忧伤

我像一只鱼儿游在你的荷塘

只为和你守候那皎白的月光

游过了四季,荷花依然香

等你宛在水

我侧目去看,玉叶和小柱依偎在窗前(小柱的病床临着窗),头挨着头,橘的月光从窗口流淌进来,泼洒了他们一身.歌声是从玉叶的樱桃小口飘出来的,小柱用手掌轻轻地打着拍,脸上溢满着甜蜜的微笑.我的心禁不住砰然一动,他们的爱情令人羡慕,甚至嫉妒.

小柱很快就痊愈了.早晨大夫来查房,微笑着告诉他明天可以出院.明天就是中秋节,可以回家和家人团聚了.这真是个喜事.同室的病友都向小柱和玉叶表示祝贺,他们两人都喜滋滋地笑着.

中秋节一大早,玉叶就帮着护工打扫病房,又帮病友买早餐.吃罢早饭,她刚要去办出院手续,她的父亲来了.

这是个大半个脸长满胡子的倔老汉.他一进病室就声大如牛吼地说:“玉叶,跟我回家!”

玉叶说:“爹,甭急,办完了出院手续咱和小柱一块回.”

玉叶爹说:“不用你忙乎,这门亲事我不愿意了.”

“爹!……”玉叶大惊,愣愣地看着父亲,一脸错愕.

小柱也痴呆呆地望着玉叶的父亲,不知说啥才好.

玉叶爹没有看小柱,只是望着女儿说话:“小柱他爹一大早来找我,啥话都跟我说了.君子不强人所难.人家不愿意,咱不能强求.你说是不是.”

“……”玉叶口张了一下,又闭上了,泪珠扑簌簌地滚落下来,摔在地上成八瓣.

“走,回家吧.”老汉拽着女儿的胳膊.

“爹!”玉叶脚下生了根.

“爹做人一辈子没让谁说过不字,你不能让人戳爹的脊梁骨啊!”

玉叶无言,只是泪珠往下滚.

见女儿如此模样,老汉动了怒,瞪起了眼睛:“你要是认我这个爹,就跟我回家!”

一边是父亲,一边是心爱的人,该选择哪一个?玉叶的泪蛋蛋顺着脸颊一个劲地往下滚.

玉叶爹勃然:“你……你要跟他,就再甭进我的家门!”扔下这句话,转身就走了.

“爹!”玉叶喊着,踉跄追到门边,爬在门框上失声痛哭.

小柱急忙奔过去,偎在玉叶身边,声音哽咽地说:“玉叶,跟大伯回去吧……”言未尽,泪如泉涌.

“不,不……”玉叶脸上泪水一片,用拳头使劲地捶打着小柱的胸膛,那拳头聚集着爱和恨.

病室的人目睹此情此景,无不为之动容,却又不知该怎样安慰这对恋人,只是无言地陪伴着他们

下午,小柱出院了.病室凡能走动的人都去为他们送行.我趴在窗口,目光在为他们送行,直到看不见他们的身影…

晚上,我失眠了,心儿悬在那对恋人身上.月亮从窗外探进头来,只有半张脸.月光浑浑黄黄的,似云似雾.今天是中秋节,可月亮怎么缺了半个?

哦,是月食!电视台前几天就预报过.中秋节发生月食实在是太扫兴了.

不知怎的,我忽然想起小时候母亲讲的天狗吃月亮的故事,不禁感叹: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可今天的“月食”发生的实在不应该呀!奈何!

(责任编辑:黄 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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